马车匆匆驶入皇宫,苏锦绣抱着医药箱,快步向皇后寝宫走去。秋日的阳光透过高大的宫墙,在青石板路上投射出斑驳的光影。沿途宫人纷纷避让,眼中既有敬畏也有钦佩。最近她在宫外救治瘟疫的事迹传遍了整个皇城,让她的声望达到了一个新的高度。她的裙裾在风中翻飞,脚步虽快但依然稳健,举手投足间尽显大家风范。
皇后寝宫内,檀香袅袅,帷帐轻垂。几位太医正焦急地为老嬷嬷诊脉,个个面露难色,额头冒汗。见苏锦绣到来,众人如见救星,纷纷让开。她将医药箱轻轻放在床边的案几上,仔细把脉查看,清秀的眉头微蹙,很快就找出了病因。这不过是积劳成疾引发的心疾,虽然来势汹汹,但并不致命。
";快,给我准备艾条和银针。";她一边吩咐,一边从药箱中取出早已配好的药丸。经过这段时间的救治经验,她总会提前准备一些常用药物。修长的手指熟练地摆弄着银针,每一个动作都透着专业和自信。
一炷香的功夫,老嬷嬷的脸色渐渐转红,呼吸也平稳了许多。太医们面面相觑,显然被她娴熟的医术折服。皇后亲自为她递上茶水,素手轻抬,举止优雅:";多亏有爱卿在,否则哀家真要担心死了。";
";皇后娘娘言重了,这都是臣女应该做的。";苏锦绣恭敬答道,目光却是坚定的。她注意到皇后看向自己的眼神中多了几分赞许。作为后宫之主,皇后的态度对她十分重要。这份认可,让她心中暗暗欣慰。
正在这时,一名小太监匆匆赶来,脚步轻快却不失礼节:";陛下宣德妃娘娘即刻觐见!";
苏锦绣整理了一下衣裳,随手拨了拨额前的碎发,跟着小太监向御书房走去。一路上她在思考,皇帝这时召见她,必定是有要事相商。最近农业改革进展顺利,朝中风向也在悄然改变。她的心跳不由得加快了几分,不知道等待她的会是什么。
推开御书房的大门,浓郁的松香味扑面而来。萧承煜正在批阅奏折,阳光从窗棂中斜射进来,为他俊朗的侧脸镀上一层金边。见她进来,他放下朱笔:";你来得正好,朕正要与你商议农政要务。";
";陛下有何吩咐?";苏锦绣上前行礼,裙摆在地上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
萧承煜示意她坐下,亲自为她斟了杯茶,茶香四溢:";这段时间,你在宫外救治瘟疫,朝中多有赞誉。就连那些一向反对变法的大臣,也不得不承认你的功绩。";他的声音低沉有力,带着一丝难掩的赞赏。
他从案几上取出一份奏折递给她:";你看看这个。";指尖微微发烫,似乎还残留着批阅时的温度。
苏锦绣接过奏折,玉手轻颤。只见上面赫然写着礼部尚书刘大人的名字。这位一向以维护祖制着称的老臣,平日里说起变法时总是横眉冷对,如今竟然主动为她农政改革进言,称赞新法利国利民,建议在京畿周边扩大试验田规模。
";这......";她有些意外,眼中闪过一丝惊喜,没想到连刘大人都改变了态度。
萧承煜满意地看着她惊讶的表情,目光中带着几分宠溺:";不止是他,朝中好几位原本持反对态度的大臣,这两日都上书支持你的改革。他们说,既然新法能让百姓受益,那就不该拘泥于祖制。";
他起身踱步到窗前,玄色龙袍随着步伐轻轻摆动,目光落在远处的皇家试验田上。金黄的稻穗在阳光下熠熠生辉,一片丰收的景象:";你知道是什么改变了他们的态度吗?";
苏锦绣心中一动,明亮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智慧的光芒:";是百姓的口碑?";
";不错。";萧承煜回身看着她,眼中带着赞赏,";你救治瘟疫时,不顾个人安危,亲自下村救人。这份心意,连那些老顽固都不得不佩服。再加上试验田的成果有目共睹,他们也不好再找借口反对。";
他说着,又取出几份奏折,纸张在他手中发出轻微的沙沙声:";农部尚书赵明远今日上书,请求在各州设立农政司,专门推广新法。兵部也表态支持,说新农法若能推广开来,可解决军粮之忧。";
苏锦绣仔细翻看这些奏折,修长的手指轻轻抚过案上的印章,心中欣喜若狂。这段时间殚精竭虑的努力终于开始见效,朝中风向正在向着有利于改革的方向转变。
就在这时,萧承煜话锋一转,脸色变得严肃起来:";不过,你也要当心。有些人表面上支持,未必就真心拥护改革。他们看到形势对你有利,所以暂时改变态度。一旦有机会,还是会从中作梗。";
";臣女明白。";苏锦绣点头,眼中闪过一丝警觉。她又何尝不知这些大臣的心思?他们不过是见风使舵,随波逐流罢了。但只要能推进改革,她不在意他们的真实想法。此时此刻,她更需要的是这些人在明面上的支持。
萧承煜欣赏地看着她,目光中的温度又上升了几分:";你倒是想得明白。对了,朕听说你打算在试验田里培育耐寒作物?";
";是的。";苏锦绣眼睛一亮,提起农事,她的神情立刻变得生动起来,";眼下虽是秋收时节,但臣女已经在为明年春耕做准备。臣女想趁这个机会,多培育一些适合北方种植的作物,好为明年的大规模推广做准备。";说到这里,她的声音中充满了期待。
";好!";萧承煜大喜,俊朗的面容上写满欣慰,";朕正有此意。北方百姓常年受寒害苦,若能解决这个问题,那可是天大的功劳。";他快步走到案前,提笔写下一道旨意,力透纸背,";朕这就下旨,命各地州府配合你的改革。有什么需要尽管提,只要对百姓有利,朕都支持!";
苏锦绣望着他坚定的背影,心中一暖。有了圣意撑腰,改革必定能进展得更顺利。这种被理解、被支持的感觉,让她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她正要谢恩,萧承煜又转过身来,目光柔和:";对了,太后近日常提起你,说你医术高明,要请你去慈宁宫切磋医理。";
这话让苏锦绣心中一喜。太后素来以礼法自持,一向对她心存芥蒋,如今态度松动,无疑是个好兆头。她马上说道:";臣女定当竭诚效劳。";声音中带着几分欣喜。
";嗯。";萧承煜满意地点点头,眼中似有星光流转,";你的改革已经渐入佳境,朝中支持的人越来越多。朕相信,用不了多久,新法就能在整个大衍推行开来。";说这话时,他看向窗外的试验田,目光深邃。
夜色渐深,御书房内的谈话还在继续。烛火摇曳,投下两道交错的身影。苏锦绣向皇帝详细汇报了农事改革的最新进展,并提出了下一步的计划。萧承煜听得认真,不时点头。两人你一言我一语,默契十足。时不时传来几声清脆的笑声,让这庄严的御书房多了几分温馨。
回到寝宫时,已是月上中天。一轮明月高悬,为整个皇宫笼罩上一层银纱。苏锦绣坐在案前,仔细梳理今日的收获。朝中风向正在转变,支持改革的力量越来越大。虽然依然有人阳奉阴违,但大势已定,农政改革终于迎来了最好的时机。
她轻轻拨弄着烛火,火苗在她白皙的指尖跳跃。这段日子以来的点点滴滴在脑海中闪现:下村救治瘟疫时的艰辛,推广新农法时遇到的阻力,与保守派斗智斗勇的场景......每一步都走得极其不易,但如今看来,这些付出都是值得的。
巧儿端来一碗参汤,心疼地看着自家主子:";小姐,该歇息了。这些日子您忙前忙后,可要保重身子。";
苏锦绣笑着接过参汤,轻抿一口:";不累,看到改革渐有成效,再累也值得。";她望着窗外的皎月,嘴角露出欣慰的笑容。这些日子的辛苦没有白费,她的努力终于得到了回报。但她也明白,这不过是个开始,要真正实现理想,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想到这里,她取出一本账册,开始规划明日的工作。农忙时节,一刻也不能耽误。窗外传来几声更漏,预示着又一个不眠之夜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