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曦梦一时无言,末了底气不足地说,“对不起咯。”
“你说什么?听不清。”萧羽揉着肚子,用欠欠的调子问。
“我说你活该。”楚曦梦给他脸了,转身甩门出去。
结果刚出门,和杨落枫面对面。
他手里拿着一罐茶叶,应该是刚从宋鹤云房中出来。
二人相顾无言两秒。
……
今夜不宜出门。
“……你……”杨落枫看着楚曦梦身后的木门,他记得这是萧羽的房间,楚曦梦身上的衣衫组合方式也很耐人寻味,“你们……”
他话断断续续,但他的脑子里的东西已经冲出去很远:“我说今日萧羽怎生不让我进房……”
“不是你想的那样!”楚曦梦八张嘴感觉都说不清,又不敢高声叫醒他,让他别再浮想联翩。
他不让你进去纯粹因为你欠。
“不必解释!”杨落枫低声,但语气激动,“在下明白……”
他抬手,隔空制住楚曦梦想说的话,摇头走进了自己的房间,开门时不停喃喃:“这般还不定亲吗?”
什么不必?
明白什么?
你是二必吧?
楚曦梦翻个完完全全的白眼,走进自己房间甩上房门。
泡了个温泉,众人一夜好眠。
第二天,五人身着华服,围在楚曦梦门口。
“我们……要叫她起来用早膳吗?”殷临开口问。
“叫她起来?”萧羽阴阴地笑,“等她起来把我们都打一顿?”
以他对楚曦梦的了解,赖床就算了,还有起床气。
怎么可能好好起床?
宋鹤云听萧羽这话不像是玩笑,默默收回了敲门的手。
“先去用早膳吧。”杨落枫摇扇,“她饿了自然会醒。”
众人点头表示赞成,走到一楼去用膳。
等楚曦梦洗漱完换好衣服走出房门,走到一楼。
五人都在一楼。
门内林吟煮着茶,上等的茶叶香气淡淡,被泡开后盈满室内。
宋鹤云坐在她旁边看书。
萧允拿着剑在院子里挥舞。
萧羽和杨落枫一人搬了一张摇椅躺在屋檐下晒太阳。
杨落枫眯着眼,摇着折扇,看着日光。
萧羽像是睡过去了,却在那时睁眼,和楚曦梦对上视线。
风轻轻吹动,日光透过树上的枝叶罅隙投下斑驳光圈。
这是一个盛夏。
是她和萧羽还有林吟高考完的第一个夏天。
也是在这里邂逅很多人和事的第一个盛夏。
春宜花,夏宜风,秋宜月,冬宜雪。
她先前不太明白,什么季节宜什么还有讲究?
现在却觉得甚好。
所有人都甚好。
夏季的风也正好。
楚曦梦笑起来,眉眼弯弯,明眸皓齿,她踱步走上前,腰间铃铛因为走动“呤呤”作响。
萧羽两只手垫在脑后:“哟,楚大小姐终于睡饱了。”
楚曦梦睡得久,心情好,不和他计较。
萧允收了剑,也走到她面前:“可用过早膳?”
“……这个点,还用早膳?”杨落枫目光由远及近,聚焦在他们身上,淡淡道出事实。
“多嘴。”楚曦梦一脚踢在他的摇椅上,杨落枫整个人随着椅子一抖。
言罢她笑吟吟看着萧允:“用了些糕点,不饿。”
“我带你们去山上玩。”楚曦梦见大家忙得差不多,提议。
她指着山庄后边的一座挺高的山,提议。
“大夏天的,你也不怕热。”萧羽驳回。
“好多树,怎么会热!”楚曦梦凶神恶煞,威逼利诱。
林吟叹一口气说道:“走吧。”
楚曦梦黑掉的脸立马变白,笑嘻嘻挨到林吟旁边:“走。”
萧羽和萧允怕两人有什么危险,连忙跟上去。
杨落枫和宋鹤云在后面沉思。
楚曦梦和殷临关系什么时候变那么好了。
楚曦梦说得好听,事实上就是爬山。
好在这个山一半有人打理。
山的边上大多种的是果树。
一路往上爬就一路摘果子解渴。
在场的人里除了林吟爬到最后有些喘气,其他人都还能接受。
到最高的地方,见半山腰处杳霭流玉。
楚曦梦冲在最前面,张开双腿和双臂,整个人就是一个“大”字:“风!”
“确实挺疯……”萧羽第一个走到旁边。
楚曦梦看他一眼,对着山对面喊了一句:“萧羽是傻子。”
因为还有不少山挡着这一座山,所以不久后能听到回声:“萧~羽~是~傻~子~”
“……”萧羽无语,“幼稚。”
“管我。”
“啊——”楚曦梦又喊,对陆续站到自己身边的人说,“遇见你们很高兴!”
杨落枫笑。
宋鹤云不好意思地低下头。
萧允摇着头微笑。
林吟则两手作喇叭状,对着山喊:“我们也是——”
“遇~见~你~们~很~高~兴~”
“我~们~也~是~”
迟来的回声让楚曦梦捧腹大笑。
末了她又说:“我要打遍天下无敌手!最好还能驰骋战场,用这一身武艺为国退敌。”
少女神色飞扬,风把她发丝吹起,颇具英姿飒爽之气。
她说起这些理想时满是坚定与豪情。
宋鹤云受她感染,也大声说:“我将尽毕生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末了众人都看向他,搞得他有些无措,摸摸脑袋:“怎、怎么了?”
有些惊讶而已,没想到宋鹤云是第一个响应楚曦梦的人。
“没,宋兄壮志。”杨落枫拍拍他的肩,由衷赞道。
“那我要成为大祈第一商人!”殷临也朗声道。
“愿我们满怀年少意气,持剑破邪云!”萧羽喊。
“那我就……愿如旧。”杨落枫声音不大,恰好让各位听到。
他们懂意思。
这家伙是说明年还想一起来,不过不好意思直言,别扭。
最后大家看向萧允。
萧允见自己也躲不过壮志豪情一番,只好由衷说:“惟愿河清海晏,大祈繁荣。”
大爱的萧二皇子笑得真诚,可见是打心底的愿望。
“祝所有人如愿!”楚曦梦由衷道。
云海尘清,山河影满。
京都的山尖,俯视可见万物。
山顶的风将众人的燥意吹散,将他们衣袍吹得飞扬。
少年立于山巅,壮志凌于云霄。
山川湖海,风云日月。
须知少时凌云志,曾许人间第一流。
故举杯,敬少年,敬年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