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曦梦一时无言,她垂眸:“我刚听到她说:‘救救我的孩子’……”
程夫人怕搞出点什么对程府不好的动静。
找的人身上没有程家的标志。
而且看守的人不多,她看到就两个男子和一位嬷嬷。
本来可以不管的,如果她没听到里头女人虚弱又悲痛的求救声的话。
如果她不知道的话。
但现在若是走了,她又怕自己后悔。
“想救?”萧羽看出楚曦梦的为难和纠结,叹了口气,“去吧,我在这里等你。”
楚曦梦就差给萧羽嘴一个了,她点头,找好角度就翻进了院子。
院子不大,一共就两间房。
嬷嬷一间,女人和孩子一间,两个侍卫守在女人门口。
她进来前嬷嬷刚好从女人房间出去回到自己房中,短时间内应当不会再进去。
本来想从那个房间的窗户翻进去,但她发现已经锁死。
如果不能偷偷进去,那就只能从正门。
楚曦梦往侍卫附近丢了个石子,两人的注意被吸引过去,对视一眼从彼此眼中看到疑虑:哪里来的石头?
他俩往前走的一瞬间,楚曦梦两手一张,学着电视剧里那样用力朝他们肩上一劈。
本来没抱希望都准备正面刚的,结果那俩侍卫连头都来不及转,人就晕过去。
好吧,果然大力出奇迹。
楚曦梦过去看门,外面上了锁。
她拿出萧将军送的匕首劈开,带着锁,开门走进房间关上门。
里头有个穿着薄衫的女子,怀中抱着脸色发白的孩子。
明明是寒冬,他们却都穿得如此单薄。
看见有人进来,她下意识抱紧怀中的孩子。
楚曦梦脱下自己的狐裘披到她身上:“我带你们出去。”
女子显然有些震惊,但也很快明白过来楚曦梦是来救她的,忍不住哽咽:“多谢姑娘姑娘心善……”
楚曦梦把她扶起来,想着带她出去还得先把隔壁的老嬷嬷解决一下。
结果门突然被推开。
楚曦梦警戒,看见是萧羽松了口气。
萧羽:“从隔壁房间窗户走!”
这个意思应当是嬷嬷被他弄晕了。
女子似是许久未曾进食,身体虚弱,踉踉跄跄。
楚曦梦扶着她,萧羽抱着小孩。
几人马不停蹄地到不远处的一个院子。
这是楚曦梦名下的。
她和萧羽把那女子和孩子带进去。
随后萧羽去找来大夫。
小孩是发烧,开几副药服下退烧就好。
大夫走后,女子立刻跪在二人面前,不停地磕头:“多谢公子,多谢姑娘。这份恩情我做牛做马一定报答……”
楚曦梦吓得赶忙扶起她:“你们这段日子先在这里住下。随后我让人送来必要物品。”
女子不停地抹着眼泪,不住道谢:“谢谢姑娘……”
楚曦梦出门一趟,买来些食物和衣服被褥。
然后和萧羽在女子的千恩万谢中离开。
“她……知道自己是外室吗?”楚曦梦和萧羽走在街上,二人脚印一大一小踩在雪上。
“应当不知道。”萧羽说,“她和程蒙认识更早,程蒙对她隐瞒了身份。”
“……萧羽,”楚曦梦莫名难过,“你看,明明是程蒙惹的祸,什么苦难都让女子和孩子承受了。”
夏可人也是。
两情相悦,却独独因为萧安的身份遭殃。
而且这事儿多半也和夏可人的筹划有关。
程蒙是静妃的兄长。
他在一天,程家在一天,静妃就不会倒台。
那方才那个女子和孩子呢?
若她没见到,或许就一同死在这个寒冷的冬天。
世人荒唐,男子的错,偏要女子担着。
“楚曦梦,棋局里的人太多了,你不可能都救得到。”萧羽转身和她对视,他低头,撞进她带着悲伤的眸,“开心一点,尽力就好。”
楚曦梦没说话,路过一处卖糖葫芦的小贩,她付钱买了两串。
“给你,弥补我砸你的雪。”楚曦梦递给萧羽。
“一串糖葫芦就想扯平?”萧羽笑着接过,“想得美!”
“管你呢,要是敢扔我雪,我和你绝交……”楚曦梦咬下一颗糖葫芦,咀嚼时脸颊鼓鼓,“一个时辰。”
萧羽哼笑一声:“没志气。”
“有志气你该没志气了。”楚曦梦鄙夷。
“你再说!”萧羽抢过楚曦梦手里的糖葫芦,跑出去老远。
楚曦梦乍然被抢走手里的糖葫芦,没忍住大叫:“小人你奸诈!”
远处萧羽还在挑衅,咬下楚曦梦刚刚碰到却没来得及吃进嘴的糖山楂:“兵不厌诈。”
她的糖葫芦!
萧羽明明有一串,抢她吃过的干嘛?!
“萧习习!!!”楚曦梦往前冲去追他,“你完了!”
两人一路跑一路追。
楚曦梦还不忘在地上抓雪扔他,不过萧羽跑得快,她没再打中。
远处语书楼。
宋鹤云原先还在靠窗远望看落雪的街景和行人。
刚好看到萧羽和楚曦梦一前一后在玩,不由“咦”了一声,然后这一声把殷临吸引过来。
“哟呵……”殷临也看到了远处乐呵呵的两人,和宋鹤云对视一眼,从彼此眼中看出无奈。
接着萧允也好奇走过来,殷临和宋鹤云迅速把窗一关,对着萧允笑得发虚:“这天气……可真够冷的。”
开玩笑,若是没定婚这事也还好,顶多算是发小之间玩闹。
但现在楚曦梦和萧允被赐婚。
虽然和萧羽的相处和以前是一样的,但难保萧允看了不会多想。
萧允疑惑看向二人,淡淡开口:“让开。”
殷临和宋鹤云慢慢挪开,萧允一把推开窗。
他也看到在雪铺满的街上玩闹的二人。
皆是笑得开怀。
楚曦梦从萧羽手里夺着糖葫芦,但是那一串已经被萧羽吃得精光。
她攥紧拳头准备对萧羽进行物理攻击的时候,刚张嘴准备怒骂,萧羽把手里没动过的那一串堵在她嘴上。
楚曦梦懵了两秒,接过来,脚也跟着踹出去:“欠揍!”
“诶~”萧羽早有预料,闪身躲过,转头说,“踢不到……”
这些话萧允听不到。
他只能看到二人无忧无虑地玩笑打闹。
因为他出现得晚,所以无法同楚曦梦享受这样的时光。
他的拳头攥紧,意识到后立刻松开。
是羡慕吗?
是嫉妒吧,他心想。
殷临和宋鹤云在旁边看得心惊胆颤。
萧允若无其事转头:“他们玩得很开心,我们要去吗?”
宋鹤云点头,殷临摇头。
“那走吧。”萧允说,转身下了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