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太理解,因为她做的这些事情,暂时看不出能涉及到程家和静妃的地方。”
楚曦梦不知道什么时候拿了纸和笔,在上面涂涂画画,一张京城的关系图谱被她简单勾画出来。
“把萧允牵扯进来。”萧羽手指轻点图上的“允”字,“虽然他知道不是冲着他来的。但是你猜……”
接着他的手滑到后宫妃子处:“淑贵妃会怎么想?”
皇后唯一的儿子太子已经中毒身死。
现在有竞争力的三个皇子,有两个还是双胞胎,血脉相连,相互帮助。
只有萧允,他是一个人,而且在没有相斗前最有可能成为下一任储君。
淑贵妃身居后宫,作为萧允的母亲,若发现有冲着他来的可能,哪怕是风吹草动,都会采取一定行动。
楚曦梦和萧羽两人探讨一番,最后发现茶壶里茶水已尽,外头天色也渐暗。
“今天先到这里。”楚曦梦打断,见萧羽还坐在原位没有反应。
她奇道:“你是想留下来吃个晚饭吗?”
“……急着赶我走?”萧羽赖着不动。
楚曦梦站起来,抱胸和他对视:“对。”
十几秒之后,萧羽在她无波无澜的目光中败下阵来。
他从袖子里摸出一只雕刻技艺精湛的木盒,盒子被打开,里面装着一支钗子。
紫色翡翠做成的钗,顶部连着两条挂坠,每条挂坠尽头都挂着用玉制蝴蝶。
蝴蝶色泽淡雅,翡翠的颜色深浅变化,整体和谐又好看。
这看着值不少钱。
楚曦梦心想。
萧羽开口:“来的时候顺手买的,感觉挺适合你。”
“顺手买的?”楚曦梦脸上的表情写着大大的不信,“萧习习,我劝你想好再说话。”
她怎么顺手买不到这样的钗子。
萧羽见骗不过她,轻咳一声,别扭地说了实话:“搜罗到的上好翡翠和玉,让工匠照着我画的图纸打的。”
“你戴肯定好看。”萧羽拉过楚曦梦的手,把盒子放到楚曦梦掌心,抓着她的手却没松开。
“我很多事情确实不该瞒你,以后尽量不会了。”萧羽说着顿了顿,握着楚曦梦的手收紧,“但是楚曦梦同学,也请你在做任何事情前,优先考虑自身安全。”
“有任何问题,随时来找我。”
楚曦梦有时候特别烦萧羽这种关心过度的嘱托。
她自己也能平平安安顺顺利利做成许多事情,但对方没少因此和自己吵架。
她习惯性开口想要反驳,却在萧羽浸着千言万语的目光中闭上嘴。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很短一瞬间里她捕捉到,里头有明显能感觉到的哀伤和沉痛。
她难得软了态度,握住手里的木盒:“知道了。”
想把手拿过来好好观察上边的木盒还有钗子,发现萧羽握得用力。
她还想开口骂出声,萧羽倏然松手。
“那……算是原谅我了?”萧羽弱弱发问。
“勉强吧。”把玩着这成色上佳的钗子,楚曦梦面露喜色,回答,“你和殷临怎么那么早就认识的?”
“萧羽在书里的人设,就是假纨绔,他自己有些势力和身份,”萧羽答,“他和殷临算是合作伙伴,肯定早就认识。那我来了也不能ooc吧。”
“成日喝酒逛街,我还以为你和杨落枫是真纨绔。”楚曦梦撇撇嘴。
原来在搞扮猪吃老虎……
和萧羽的矛盾解决了大半,楚曦梦大发慈悲,请他在家吃了个晚饭。
之所以能请,还是因为楚长林又在宫里没回来,这样楚府就算是楚曦梦做主。
不用担心不被允许或者要守女德云云。
当然这事之后肯定会有人告诉她爹,不过问题不大。
祈明宫。
“我说你们商量这么久,有结果了吗?”萧鸣靠在椅子上,听萧奉和楚长林来来回回讨论半天,打了个哈欠。
最近他和楚长林夜晚进宫的频率极其高。
搞得他白天困觉,连在朝中和楚长林对着骂的气势都降低不少。
二人对视,从彼此眼中看到“无语”的情绪。
萧鸣脑子都没动几秒,还先累上了。
“你要是累了,可以先回去。”萧奉赶人。
“那怎么行?万一我一走,楚长林跟你说我坏话怎么办?”萧鸣挺直腰板,走到他俩在的桌子前,一屁股坐下。
“萧鸣,你孩子也快及冠了。怎么还是这么……”楚长林扶额,他实在头疼萧鸣这种幼稚的想法。
“左右我也才不惑之年。”萧大将军反驳,接着当机立断,“要我说,就使劲打,给他们都打回老家去!”
“武夫。”楚长林锐评。
“那也比当懦夫强!”萧鸣转头看着萧奉,“你怎么看?”
“我怎么看重要吗?”萧奉也觉得这些东西挺烦,“重点是大祈百姓还有羌羯人怎么看。想打也得找个合适的理由。”
“什么合适不合适?!他们杀人,试图夺城的时候,找过理由吗?就算找了,你们信吗?”萧鸣想到对方的军队和可耻行径,气不打一处来。
“……”萧奉和楚长林没说话,萧鸣说得在理。
他们没有上战场杀敌,自然不能单单站在帝王和文臣的角度思考问题。
若是说到无辜遭殃的百姓,还有战火席卷的城都,那么引发战争的羌羯人罪无可恕。
“后日宫宴,我们看看,这帮人所图为何。”萧奉转着大拇指上面的玉扳指,话里带着凉意,“既然来了,就一网打尽。”
“你先好好……”楚长林准备开口说“装病”。
接着改口:“养病。”
淑贵妃宫中。
“母妃。”萧允走进来,行礼。
“允儿来了,坐。”她招呼萧允坐到旁边的椅子上,把周围的宫女都呼退。
香炉里丝丝缕缕的
“孩儿此次过来,是想和母妃说说皇兄的事。”萧允说。
“萧度……他不是……”淑贵妃欲言又止。
“母妃,我觉得皇兄的死有蹊跷。”萧允想起那晚和楚曦梦躲在角落看到的那对男女。
那个宫女是静妃宫里的,而且地位不低。
至于那个太监……
之前是在东宫当差的。
若单单看对眼了对食另说,但若与太子之死有关,那就需要好好调查。
“你是说……”淑贵妃音量更低,“吕婕妤不是真正的凶手?”
这事其实明眼人看个七七八八,也知道不是吕婕妤——她没有要杀太子的理由。
反而像是为了找个替罪羔羊,把她推出来顶罪。
但是皇帝都定她罪并且下达命令,不许再提。
所以所有的疑点随吕婕妤身死不了了之。
“你怀疑……是静妃?”淑贵妃原先平静的神情被拂乱。
宫外的事情她最近也有听说,只觉得有人已将剑锋指向她皇儿。
“你父皇那边,怕是不想信。”淑贵妃沉思,“容母妃想想。”
想想怎么抓住那个女人的尾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