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颂表示不屑。
趁手的佣人还不好找?
这个年头,人为了钱屎都能吃,更别提伺候一个难搞的金主。
黎颂一扭屁股去打电话找人了。
她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黎家的几个佣人搞过来。
黎颂觉得自己已经很难伺候了,黎家那帮佣人也能将她伺候得服服贴贴。
她就不相信傅凌砚要求会比她还多。
黎颂便直接杀回黎家带人。
谁知道她把几个佣人带回来的时候,傅凌砚盯着他那病弱苍白的脸色,站在大门口,对着佣人露出了十分嫌弃的眼神。
他走到第一个人面前,摇摇头。
“不,这个不行,看着太瘦了。”
他走到第二个人面前,又上下打量了一下,皱眉。
“身上的油烟味太重,会让我没有胃口,这个也不行。”
第三个佣人立刻挺直背脊。
她只有三十多岁,长得白白净净,一看就是刚结婚有几岁小孩的家庭主妇,麻利又干净。
黎颂抱着胳膊,无语的瞪着傅凌砚,想看看他这个还能挑出什么刺来。
傅凌砚更是不耐:“我不希望年轻女人待在家里,被拍到了,很有可能被记者以讹传讹称绯闻。”
黎颂受不了了,一掌拍在桌上。
“傅凌砚!你到底有完没完?什么被记者拍到,你别以为我不知道,那些记者的报社里面都有你的势力!你要是不发话,谁敢胡乱报道?”
傅凌砚瞥了她一眼:“今时不同往日,我现在已经跟他们不接触了。”
黎颂气急地咬着唇:“这三个不行,大不了我明天再给你换……”
“别换了。”
傅凌砚漫不经心道:“你找什么样的人都没有用,我只要你照顾,我受伤是因为你,发烧也是因为你,你现在必须负起责任,亲自照顾我。”
黎颂都快要气笑了。
她忍不住挑眉:“那你别忘了你怎么跟我说的,我们之间两清了。”
黎颂的话,让傅凌砚无言以对。
半晌,他淡淡道:“两清的要求现在不作数,我不要这些佣人。”
黎颂深吸一口气,忍无可忍想要跟他算账,又忍住。
跟傅凌砚这种人,她实在是没有什么好说的。
不管说什么,傅凌砚决定好的事情就不会更改,什么话都听不进去。
既然如此,还有必要跟对方再废话吗?
黎颂越想就越是生气,冷笑道:“傅凌砚,你确定要我照顾?你可别后悔,我照顾人轻则重伤重则暴毙!”
她转身走的头也不回。
傅凌砚看向她旁边的几人,冷脸:“景园不需要你们,还不回去?”
几人吓得面面相觑,却也没有走,只是站在原地。
“我们小姐还没让我们走呢,任何人都没有资格让我们离开这里,我们就在这里等。”
几人不顾傅凌砚冰冷的表情,进去就开始喝茶休息。
傅凌砚脸色漠然,看着几人来到客厅里,和来到自己家一样自在。
他的脸更黑了。
旁边佣人看到他在生闷气,不由觉得好笑。
佣人连忙安抚:“先生也别着急,他们毕竟也是听令于夫人的,夫人不让他们走,他们确实不敢随意离开。”
傅凌砚面无表情。
等他回到楼上之后,黎颂已经美美在洗澡了。
忽然间浴室门口站了个人,吓她一跳。
她蹙眉道:“浴室外面是谁在?”
傅凌砚顿了顿,才敲敲门轻声道:“是我。”
黎颂听到他的声音,没好气道:“你来这里干什么?我在洗澡。”
说完之后,外面没有了声音。
接着,她疑惑地往外看。
透过半透明看不清楚的毛玻璃,之前她还能勉强辨认出一抹模糊的身影。
可是此时此刻,她什么都看不见,只能看到空荡荡的玻璃门。
黎颂吓了一跳,立刻问:“发生什么事了?傅凌砚你别吓我!你人呢?”
外面依旧没有任何回应。
不会是晕倒了吧?
黎颂连忙擦干净身子,匆忙裹好浴袍走出去。
她刚冲到外面,就看到傅凌砚正靠在桌边看书。
傅凌砚抬头对上黎颂不加掩饰的担忧表情,挑了挑眉。
他疑惑:“你怎么会在这里?”
黎颂气坏了,一步步走过去,盯着他冷声质问道:“你耍我很好玩吗?为什么要在这里装晕?你哑巴了吗!”
被她疾言厉色的训斥几句,傅凌砚眸光深了深。
“我只不过是在这里等你出来,刚才没听到你说的话,抱歉,我没想到你这么担心我,连澡都不洗都要出来看。”
黎颂张了张口,忽然之间哑口无言。
她望着傅凌砚漫不经心的样子,却总觉得他眼里带着一抹淡淡笑意。
像是在耍她。
可她又找不到证据。
黎颂咬牙:“傅凌砚,你是不是真的很想死?”
傅凌砚站起来,走到她的面前。
他垂眸道:“其实,我刚才难受到要晕过去了。”
他凑过去,被烧得通红的眼睛看起来非常疲惫。
傅凌砚低头:“不信你摸,我发烧很严重,实在没力气跟你周旋。”
黎颂皱眉抗拒,不肯去摸他额头。
可是下一秒,傅凌砚滚烫的呼吸撒下来。
她顿了下,还是抬手覆上傅凌砚的额头。
果然很热。
黎颂心中一惊:“你居然病成这样,怎么都不早说?”
她扯住傅凌砚的胳膊,将他拉到桌边坐下来,替他量体温,又帮忙准备药。
黎颂想越觉心情复杂。
要不是傅凌砚在她面前挡着,受伤的就是她了。
她并不想再那么无情拒绝帮助傅凌砚。
她将傅凌砚搀扶起来,一直扶到床边。
“你先在这里躺一下。”
傅凌砚依旧紧紧扣着她的手腕,不肯松开,目光中带着一抹郑重。
“能不能不走?”
黎颂咬紧牙关,一时间无话可说。
半晌,她才露出一抹自暴自弃的表情,点点头。
“好,我不走,我不走还不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