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凌砚眼神变得很冷很凶。
黎颂清楚,现在一定是惹恼了他。
她不在意,仗着三分醉意,还要再打。
手腕忽然被傅凌砚握住。
黎颂瞪他:“放开我!”
傅凌砚没有放,冷冷道:“跟我去医院。”
“打你一巴掌还能毁容吗?用得着去医院做检查?”黎颂试图挣扎,不想和他走。
傅凌砚没了耐心,捏着她的胳膊,将她拦腰抱起直接带走。
宋竞还在发懵,连忙推开椅子站起来,想要跟上。
听到后面的动静,傅凌砚回头。
那一眼漠然,带着凌厉的警告。
宋竞忽然就愣在原地不会动了。
他甚至怀疑,如果再敢不识好歹的跟上去,傅凌砚会让他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宋竞想起父亲交代的话,傅凌砚不论怎么样,都不会伤害到黎颂一根汗毛。
父亲说,如果傅凌砚和黎颂当着他的面有什么矛盾,千万不要插手,便没有再跟上去。
宋竞心里默默祈祷黎颂不会因为这件事情生他的气,他也是没办法。
“放开我,你放开我!”黎颂一路不断挣扎,还是没有任何办法,被傅凌砚强行的塞进了车里。
她气闷地瞪着傅凌砚:“打一巴掌还要去医院,你够矫情的!”
傅凌砚攥紧方向盘,额头青筋若隐若现,极力克制着情绪。
半晌,他才转过身冷静的质问:“谁准你不经过我的允许又吃药?”
“吃药?什么药?”
黎颂只觉莫名其妙。
傅凌砚语气又重了几分:“还敢不承认?今天早上你又吃避孕药是吧?”
黎颂猛然间想到,她早上在洗手间收拾的时候,打开了放着避孕药的抽屉,只不过没有吃药,就直接下楼去见宋叔了。
难道是傅凌砚以为她又吃了药,才会这么生气带她去医院?
可她已经吃药了,再去医院有什么用?还能停止避孕吗?
再说了,他们之间本就应该采取避孕措施。
昨天傅凌砚不肯,难道第二天她还不能补救?
黎颂冷冷怼回去:“我根本不想跟你有任何牵扯,更别提生孩子了!都要跟你断了,难道不吃药,难道不是很正常的事?你现在才想到要去医院已经太晚了吧!”
“去医院是为了给你检查身体,短时间内吃两次药,你身体不想要了?”
傅凌砚的语气又凶又急,就好像黎颂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错事一般。
黎颂本不想跟他吵闹起来,可是听到这些不近人情的话,被激怒之后,心中的怒火一波一波往上涌。
她深吸一口气,忍无可忍的转身看向傅凌砚:“那你呢?”
傅凌砚蹙眉:“我怎么了?”
黎颂道:“你口口声声说因为不喜欢我被威胁,以后再也不会拿宋叔的那些证据威胁我,可昨天你就知道宋叔面临了更大的麻烦,对不对?”
傅凌砚一顿。
“搞不好我们公司会破产,宋叔会变得一无所有,失去这个代理总裁的位置,有没有你那份证据,他注定都会遭殃,你的威胁不管用,所以你才要做个顺水人情假装,开始为我考虑,假装以后不会再威胁我是吗?”
黎颂的想法在心里转了一圈又一圈。
她也不想把傅凌砚想的那么卑劣,可事实上,每当她对傅凌砚的印象有那么一丁点好转的时候,傅凌砚冷不丁的所作所为总能够搞砸一切。
傅凌砚沉默,眸光骤然压沉,在他冷漠俊美的脸上,浮现出一抹格外的锐利。
就像是隐秘的角落,那些想法被人揭穿之后,忽然维持不住的某种表象开始崩塌。
黎颂手脚冰凉,望着傅凌砚,一瞬间对他失去所有说话的兴趣。
“昨天晚上的事情就当没有发生过,最近黎氏比较乱,我得稳着公司,关于吃药这件事,我也更不想跟你闹,咱们之间最近能不能少接触少联系?”
她的眼里,满是不容拒绝的厌恶。
傅凌砚的指尖微麻,攥着方向盘没有说话。
半晌,他将车开到黎家门口,解开门锁。
砰地一声,门锁弹开。
傅凌砚没有说话,沉默中却明显有让黎颂滚下去的意思。
黎颂看着傅凌砚,觉得他们的关系好像又倒退回了原点。
她没作声的下了车,用力甩上车门,头也不回地进了黎家。
楼上天台,宋竞正自己喝酒,听到后面的脚步声,没有回头便道:“等我喝完你们再收拾吧。”
“是我。”
黎颂神情恹恹,将包扔进旁边的椅子上,在编织的躺椅上坐下,仰头跟着他一起看漫天繁星。
宋竞有些惊讶地望向她:“怎么回事?不是去医院给傅凌砚做检查了吗?怎么回来了?”
“我又不是什么大力士,还能一巴掌把他扇到需要去做检查啊?”黎颂白了他一眼,坐下来又拿起一罐啤酒。
她淡淡道:“我只是昨天晚上鬼上身了,才跟傅凌砚发生这些事,今天他以为我吃了避孕的药,要带我去做检查。”
宋竞不知是自己喝醉了才这么笨,还是真的听不懂黎颂在说什么。
总之,他此刻小心地看了一眼黎颂。
“你说发生关系还有避孕什么的,不会是你昨天晚上跟傅凌砚睡了吧?”
黎颂扶额。
她最不愿意回忆的,就是昨天晚上的事。
她不明白为什么,她没有喝醉,傅凌砚也没有失去理智,居然就真的莫名其妙滚到床上去了。
“这件事情你能别提了吗?总之我很后悔。”
“那你吃药了吗?这种药确实对身体伤害比较大,要不我陪你一起做检查去吧?”宋竞的表情凝重起来。
黎颂摇摇头,淡淡道:“不需要,我没有吃药,今天到下周一算算都是安全日,应该不会中招的,你也不用担心我。”
“再说了,万一真有孩子……”
她顿了顿:“打掉不就好了。”
她说的风轻云淡,却听得宋竞倒抽了口气。
“你也不要把话说的这么冷漠和绝对,万一你怀了孕,就不舍得把孩子打掉了呢?”
黎颂只是沉默。
“好了,我们都早点休息吧,这段时间我连景园都不回了,你先回家,明天一起去公司。”
她将所有的情绪都掩埋进心底,不肯透露出半分。
宋竞也知道她现在肯定只想着自己一个人静静,只能默默离开。
谁知他刚到楼下,却看到一辆车始终停在门侧。
是傅凌砚,他从始至终都没有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