亨利一路狂奔回城,坐到自己的位置上,立刻抱住了头。
(没错,我一想到迈小姐可能会被别人抢走,就变得像只猫一样。虽然之前也有这种感觉,但今天的变身让我彻底明白了。迈小姐是做买卖的,我竟然连她的客人都嫉妒,还因此变身……太小心眼了吧。迈小姐会讨厌我的。)
他面对着堆积如山的文件,努力让心情平静下来。工作还挺好的。只要处理完,就能稳稳地推进。虽然完成一部分后,又会有新的工作接踵而至,但也只需一件件解决就好。
然而,他和迈的关系却毫无进展。不,也许进展了那么一点点,就像手指那么宽的缝隙。唯独在他变成猫的时候,两人的距离才会莫名地拉近。
在库鲁地区,他鼓起勇气牵起了迈的手,而迈却面不改色。没有丝毫害羞的样子。当他提起迷路的事情时,迈只是“哦,原来是这样啊”的表情。
(我,是没被她当成男人看待吗?还是只被当成路边的野猫?)
“唉……”
“怎么了,优等生?工作不顺利吗?”
“嗯?哦,吉尔什啊。有什么事吗?”
吉尔什和亨利同岁,都是二十五岁。他们是同期的文官。吉尔什有着金色的头发和蓝色的眼睛,虽然身高比亨利矮了五厘米左右,但他却以自己美丽的肌肉为傲,是个性格开朗的男人。他很有能力,但对升官发财没什么兴趣。按吉尔什的说法就是:“亨利那么拼命工作,可我们的薪水却没差多少。要是差三倍还好说,但就那点差别,我还是宁愿悠闲地工作,快乐地生活。”
在同期中,因为亨利一本正经又严肃的气氛,让大家都不敢和他搭话。而吉尔什从一开始就很随和。亨利最初也觉得(这家伙还真是随便搭话啊),但现在,他已经能放心地和吉尔什自然地交谈了,吉尔什是为数不多的这样的同事。
“喂,你知道什么好吃的店吗?我城里的饭菜真是吃腻了。为什么菜单就不换一下呢?意见箱里我都投了三次意见了。哎,看在同期的份上,你给我介绍个好吃的店吧。最好离城不远。”
“不知道。”
“怎么可能不知道。”
“库鲁地区的好店我倒是知道。还很便宜呢。”
“太远了!我和你不同,我是个平平的文官,一点半就要开始工作了。”
他不想告诉吉尔什“隐秘之家”。在亨利看来,吉尔什不仅长相俊朗,而且性格随和,恋人从未断过。要是看到吉尔什和迈亲热地交谈,他觉得自己又会变成猫。
刚才他身体都没有发热,就轻易地变成了猫。难道是身体已经习惯猫化了吗?他记得亲生母亲说过:“兽人大概从十二、三岁开始就会反复这样,然后逐渐学会靠自己的意志改变形态。”
(我这还算是成长期的小鬼吗!)
“算了,改天我再跟你一起去吃饭吧。啊,对了,这不是我要说的重点。谢谢你给魔法使分配工作。街道整修进展得很顺利。魔法使虽然不好对付,但毕竟是国家的御用之人。他们一个人就能做普通人三十个人的工作,有的人甚至能做五十个人的。”
“是啊。不过……有能力的魔法使很少。从长远来看,如果我们能不依赖他们就能推进工程,可能对技术的发展更好。”
吉尔什眨巴着眼睛。
“吉尔什,别一边看着我一边眨巴眼睛。很吓人。”
“亨利,你变了。你以前可是效率至上的。”
“我是考虑到效率。从长远来看,我觉得能不依赖魔法使就完成工程才是更高效的。”
吉尔什一脸认真地看着亨利。亨利心想(真是个帅哥啊)。
“你说的长远,到底是多远?”
“一百……不,三百年之类的。”
“啥?你没事吧?中午吃了什么不好的东西吗?”
“我吃了好吃的。不用担心。”
“哦。”
吉尔什突然看向窗外。
“喂,亨利,远处有片乌云飘过来了。好久没下雨了?”
“是啊,看样子是的。最近一直没下雨,尘土飞扬得很厉害。要是下雨就好了,尘土能沉降下来。”
半猫兽人的亨利对天气的变化很敏感。今天早上起床时,他就感觉到天气要变了。在“隐秘之家”变成猫的时候,他的胡子还嗖嗖地发电呢。
“今晚早点回去吧。”
“你每天都回去得很早吧。”
“哈哈哈。是啊。”
吉尔什说了句“总之,谢谢你让我调动魔法使”,然后就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