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城中,王族居住的区域弥漫着一股沉闷的空气,阿里娅王妃的病情愈发严重。
魔法部精心制作的新鲜药剂,却未能带来丝毫好转,接连使用了两瓶,王妃的病情依旧没有起色。
关节痛、剧烈的皮肤瘙痒、疲惫不堪、头痛、发热,王妃夜不能寐,连说话的力气和精神都没有了。
城中的医师丹尼斯诊断完毕后,抱头沉思。这时,侍从罗曼·埃林顿抱着另一瓶药剂匆匆赶来。
“医师,快用这瓶药剂!”
“药剂?已经用了两瓶了,一点效果都没有。”
“这是陛下相识的一位魔法师制作的,应该会有用。在平民中已经使用过,效果非常显着。请尽快给王妃使用,拜托了!”
“比城中的魔法师制作的药剂还好吗?……那先让我试试毒。”
丹尼斯见有五瓶药剂,便自己喝了一瓶。接着,两人盯着水钟,等待了一个小时。丹尼斯站起身,“好了,试毒完毕。”说着便朝王妃的寝室走去。
阿里娅王妃的房间里,只有她嫁来时带来的一个侍女。那侍女也显得憔悴不堪。丹尼斯对侍女说:“你也喝一瓶吧。”侍女低声说:“谢谢。”接过了药剂。
“王妃,新的药剂送来了,请您喝下去。冒犯了,我扶您坐起来。”
“丹尼斯……我已经喝过药剂了。”
王妃阿里娅的眼睛充血,呼出的气息炽热。她看着丹尼斯手中的药剂,露出一种难以言喻的悲伤表情。
“药剂好像没用。能在临死前远远看一眼克里斯托弗就好了。”
“别说丧气话,这药剂一定有用。请喝下去吧,拜托了。还有,在您身体不适期间,不能让王子进这个房间,请您谅解。”
“是啊……我知道了。那就喝药剂吧。”
侍女扶起王妃,丹尼斯将药剂瓶对准王妃的嘴。清澈的绿色药剂,王妃一口一口地喝着,每喝一口都露出痛苦的表情,大概是药剂刺激着喉咙。一向坚忍的王妃,还是把药剂全都喝完了。侍女像对待易碎品一样,轻轻地将王妃放下。
“王妃,要喝点水吗?”
“不用了。林西,你也喝药剂吧,我的病可能传染给你了。”
“我一会儿就喝,您放心。”
“快喝。”
说完,阿里娅王妃很快就睡着了。
国王在得知流行病的消息后,便与王子搬到了另一层。现在只在有限的人能进出的房间里处理政务。
十岁的克里斯托弗王子也一个人待在房间里。他很想念母亲,但理解情况,一个人读书,练习模拟剑术来打发时间。偶尔进来的仆人,也只是匆匆办完事就离开。
从阿里娅王妃的房间出来的医师,一屁股坐在医务室的沙发上,然后躺了下来。他异常困倦。因为王妃晚上病情会加重,所以这几天晚上他都没能好好睡觉。
一阵甜蜜的睡意袭来,医师丹尼斯闭上了眼睛。
“医师!医师!快醒醒!”
附近传来女人的喧闹声。
侍女似乎不耐烦了,开始粗暴地摇晃他的肩膀。丹尼斯猛地睁开眼,心中想象着最糟糕的情况,心跳加速。眼前,王妃的侍女林西慌张地站着。
“怎么了!”
“王妃的情况变了,快来看看!”
丹尼斯无言地跳起来,跑向王妃的房间。房间里已经来了国王的侍从罗曼。丹尼斯大步走到王妃的床边,俯身查看。
刚才还因发热而虚弱不堪的王妃,现在正安详地睡着。全身皮肤上出现的水疱,之前还鼓鼓的,现在已经开始起皱了。他轻轻摸了摸王妃的额头,已经不热了。
“看来药剂起作用了。”他对罗曼说,罗曼连连点头。
“起作用了。我听说平民们用了这药剂都陆续康复了,但没想到效果这么好。幸好弄到了这药剂。”
“得去向陛下禀报。”
“我也去。”
两人走出王妃的寝室,洗手漱口,从头到脚换了衣服。走进国王的办公室,按照规矩,要从房间的一端发声。在历经多次大规模流行病的韦尔诺斯王国,根据过去的经验,采取了这种方法。窗户都开着,风轻轻吹动着室内的窗帘。
埃尔多尔八世停下手中的工作,用不安的眼神看着两人。
“阿里娅怎么了?”
“那瓶药剂起作用了。热退了,全身的水疱也在消退。”
“是吗。起作用了啊。”
埃尔多尔八世用手按着额头,叹了口气,放松了下来。
两天前,丹尼斯还说:“我会尽全力,但病情严重,接下来就看体力了。”从那以后,埃尔多尔八世心中一直沉重的不安,渐渐消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