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琮眼中闪过一丝冷意,继续追问:“他们的目标是什么?这次劫掠,他们打算对哪里下手?”
孙万金苦笑一声,摇了摇头,脸上的皱纹在昏暗的火光下显得格外深刻。
“贾大人,这个我真的不清楚。倭寇的行事向来谨慎,他们的目标只有核心成员才知道。我只是负责为他们提供情报和补给,至于具体的行动计划,他们从未向我透露过。”
贾琮盯着他的眼睛,试图从中看出些许破绽,但孙万金的眼神中只有疲惫和绝望,仿佛一潭死水,毫无波澜。
显然,他没有说谎。
贾琮沉吟片刻,手指轻轻敲击着桌案,发出“笃笃”的声响。
他继续问道:“那他们的补给路线呢?从何处出发,经过哪些地方?”
孙万金犹豫了一下,喉结滚动,似乎在做最后的挣扎。
最终,他还是开口道:“补给是从渔村东侧的一处废弃码头出发,沿着一条隐秘的小路,穿过芦苇荡,直达江湾。那条小路只有他们的人知道,外人很难发现。”
贾琮点了点头,心中已经有了计较。
他冷冷地看着孙万金,语气中带着几分警告:“孙万金,你最好没有隐瞒。若让我发现你还有所保留,后果你是知道的。”
孙万金苦笑一声,声音沙哑,带着几分自嘲:“贾大人,事到如今,我还有什么可隐瞒的?该说的,我都说了。只求你……给我一个痛快。”
贾琮没有回应,转身对身旁的锦衣卫挥了挥手,声音冷峻:“把他带下去,严加看管!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接近他!”
两名锦衣卫上前,架起孙万金的胳膊,将他拖了出去。
孙万金被拖走时,依旧低着头,但眼中却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似乎有几分释然,又有几分绝望。
他的脚步踉跄,仿佛一瞬间苍老了十岁。
贾琮站在原地,眉头紧锁,心中思绪万千。
孙万金提供的情报极为重要,尤其是关于倭寇补给路线和时间的细节。
若能利用这一点,或许能在倭寇行动之前,将他们一网打尽。
他转身对赵轩说道:“赵轩,你立刻带人去查那条隐秘的小路,务必摸清楚他们的补给路线和具体时间。另外,派人盯紧江湾的那十艘倭寇战船。他们既然在等消息,我们就给他们一个‘惊喜’!”
赵轩眼中闪过一丝狠厉,抱拳道:“是,伯爷!属下这就去办!”
贾琮点了点头,目送赵轩离开,心中却依旧难以平静。
他走到窗前,推开窗户,夜风拂面,带来一丝凉意。
“两天后……”
贾琮低声自语,眼中闪过一丝决然,
“时间不多了,必须尽快行动!”
他抬手揉了揉太阳穴,脑海中浮现出孙万金提到的那位“贵人”,心中隐隐有些不安。
“至于这贵人……究竟是谁?”贾琮低声自语,眼中闪过一丝思索。
......
京城,北静王府。
北静王水溶坐在书房的太师椅上,手中捏着一封密信,指节因用力而微微发白。
信上的字迹潦草,显然是匆忙间写就的,内容却让他心头一沉。
“孙家被抄,孙万金逃跑,江南盐路已断。”
水溶将信递给身旁垂手站立的中年男子。
“周先生,你也看看吧。”
周瀚文接过密报,快速的看完后,眼中闪过一丝深邃,随后摇头苦笑道。
“王爷,如今江南这条线恐怕有点难了。”
“砰!”
听到这,水溶猛地一拍桌子,茶杯被震得跳起,茶水溅湿了桌案上的账册。
他的脸色阴沉得可怕,眼中闪过一丝狠厉:“贾琮……好一个贾琮!竟敢动本王的钱袋子!”
周瀚文微微躬身,语气中带着几分谨慎:“王爷,孙家是我们在江南的重要棋子,如今被贾琮连根拔起,恐怕会影响到我们在江南的布局。尤其是那些与倭寇的生意,若是被贾琮顺藤摸瓜查下去,恐怕……”
“无妨。孙家不过是我们众多棋子中的一枚,丢了便丢了。”
北静王摆了摆手,打断了周瀚文的话,语气中带着几分不屑。
“至于贾琮……他以为抄了孙家就能撼动本王?未免太天真了。”
周瀚文点了点头,但眉头依旧紧锁:“王爷,贾琮此人不可小觑。他年纪虽轻,但手段老辣,行事果决。此次他不仅抄了孙家,还抓住了孙万金,若是孙万金供出些什么,恐怕会对王爷不利。”
北静王冷笑一声,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孙万金?他不敢。他知道我的手段。”
周瀚文闻言,稍稍松了口气,但依旧提醒道。
“王爷,贾琮既然敢动孙家,恐怕背后有人支持。属下怀疑,他可能是奉了皇上的密旨行事。若是如此,我们需早做打算。”
北静王眯起眼睛,手指轻轻摩挲着茶杯的边缘,语气中带着几分深意:“皇上?呵,他这些年一直想削弱我们这些藩王的势力,否则我也不必如此费心安排。”
周瀚文点了点头,低声道:“王爷英明。不过,属下以为,我们还需谨慎行事。贾琮既然敢动孙家,恐怕已经掌握了一些线索。若是他继续追查下去,恐怕会牵扯出更多的事情。”
北静王沉吟片刻,缓缓开口道:“周先生,你立刻派人去江南,务必切断所有与孙家的联系。另外,通知我们在江南的人,暂时停止一切与倭寇的生意往来,避避风头。”
周瀚文抱拳领命:“是,王爷!属下这就去安排。”
北静王点了点头,目光再次落在密报上,眼中闪过一丝冷意:“贾琮……既然你非要与本王爷作对,那就别怪本王心狠手辣了。”
他说完,抬手将密信丢入火盆,火焰瞬间吞噬了纸张,化作一缕青烟,消散在空气中。
突然,门外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紧接着是侍女恭敬的声音:“王爷,王妃求见。”
水溶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不耐,但很快被他压下。
他沉声道:“让她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