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欣怡领着两个女孩沿着街道溜达了一大圈:看望了胖警察刘大姐,慰问了服务中心玩桌游的老人,最后又回到了自己的小区,那一串长的不想记住数字的编号小区。
方欣怡站在小区门口,仰头看着繁星点缀的夜空:
“两位美女,我到家了。”
余何竺一只手提着一双高跟鞋,一只手隔着裙子揉着黑丝紧裹的大腿:
“一点都不懂得怜香惜玉,人家都走不动了。”
小柚子倒是精神,神采奕奕的说到:
“夜色真美。”
几句有关夜色的尬聊,最先被尴尬住的居然是满脸胡须的方欣怡,方欣怡只能无奈,带着两位美女一起走进了小区。
六十平米的小屋内,方欣怡拉住窗帘,跟天空的繁星做无声的告别;余何竺仰躺在没有整理的床铺上,舒服的呻吟了几声;胡伊伊钻进了厕所,反锁门的声音暴露了内心的胆怯。
方欣怡前前后后把屋子转悠了一圈,拿着从人民服务中心的老人那里顺来的扑克牌走进卧室,盘膝坐到余何竺的头前,大声冲厕所的胡伊伊喊到:
“小柚子!快出来啊,两缺一,开整了。”
胡伊伊任流水冲刷着自己的小手,对着梳妆镜,看着自己因为滚烫而发红的面容:
“方哥,余姐,你俩先弄。我还得一会。”
方欣怡手里不断的切着扑克牌,眼睛盯着余何竺一眨一眨的眼睛,听着厕所内响个不停的流水声:
“想什么呢余姐?我真的没有那种欲望。一起打打扑克牌,一会我还得去元宇宙呢,那里还有一帮嗷嗷待哺的小弟呢。”
余何竺把半露的衣服整理好,坐直身子,抢过方欣怡手中的扑克牌大声喊到:
“小柚子快出来,姐姐撑不住啦!”
又摸了方欣怡大腿一下,轻声说到:
“有毛病?这种疾病医院免费治疗的。没什么不好意思的。”
方欣怡也拧了一把余何竺的大腿:
“喜欢男人的男人不算有病吧,即使算病,我也不想治疗。治好了,我就不是方欣怡了,治好了,我就成张小花了。”
余何竺把扑克牌放到枕头上,一脸同情的看着方欣怡,大声的再次催促着厕所的胡伊伊:
“小柚子!快点来啊!有椰汁品尝了。”
轻声对方欣怡说到:
“想变性可不容易,虽然手术比较简单,但是申请和审核的程序可不是一般的复杂。最后还得自己花钱,而且不少。”
胡伊伊关掉了流水的水龙头,鼓着腮帮子给自己打气。拉开厕所门,踮着脚尖轻轻的凑到卧室门口,犹犹豫豫的从门后探出脑袋,眼前是一对一本正经扯淡唠嗑的男女。跟想象中衣物乱飞,白肉翻卷的样子一点不同。
方欣怡看着脸蛋红扑扑的胡伊伊,笑了笑,把枕头挪到三人的中间,切了一次扑克牌说到:
“斗地主,都会吧?”
余何竺一边揭牌一边给胡伊伊讲述规则,三局之后,胡伊伊就能驾轻就熟的开始当地主了。方欣怡心不在焉的看着手中的扑克牌,嘴里问到:
“小柚子,你怎么还没去义务工作,不是都走完了嘛。”
胡伊伊熟练的出着扑克牌,一边记忆和猜测别人手中的牌面,一边说到:
“不是一次性都强制工作的,两年之内,陆陆续续的会被大数据分配工作。你有跟我同期同龄的朋友?”
一局结束,方欣怡给自己的脸上贴上第一张纸条,看着胡伊伊给躲闪的余何竺贴纸条:
“有个好朋友,三个月前就失联了。最后一次通话告诉我,要参加一期的义务工作了,之后的手机就打不通了。”
胡伊伊抓起枕头上的扑克牌,直勾勾得盯着方欣怡说到:
“没想到,方哥还有这么牛逼的朋友。”
方欣怡眉头一皱,盯着胡伊伊问到:
“什么意思,我的朋友怎么了?”
胡伊伊把手中的扑克牌洗切好,放到枕头上,看着不揭牌的方欣怡说到:
“你那朋友应该很厉害,失联了就是参加的工作需要保密。三个月前就走了,说明工作的单位不一般呗。像我这样的大多数人,工作之后都不会失联的。”
方欣怡在余何竺的拍打下接起了第一张扑克牌:
“小柚子,你分配的工作是什么啊?”
胡伊伊说到:
“纺织厂做衣服呗。”
余何竺一脸讶异的看着胡伊伊:
“你会做衣服?”
胡伊伊看着两位一脸狐疑的牌友,一头雾水的看着两人说到:
“我会的很多的。”
然后一脸恍然大悟的说到:
“我知道了,你俩算是旧人类吧?我们学区出生的新人类都拥有很多知识和技能的。怪不得,我的导师说,你们旧人类知识贫乏还不思进取,只会勾心斗角。
再说,现在的制衣都是全机械化的。想偷懒的话跟现在的生活应该也没什么不同,当然,我也是有自己想法的,制衣厂有研发中心和实验室,我想在材料方面再深入学习和研究一下。”
三人的牌局结束的很早。一位想吃肉没吃到,一位想开荤尝鲜没品到,一位因为聊天的话题而思念不熟悉的故友老乡,没有心思。再加上小柚子看两人像看白痴一样的眼神,让三人的牌局匆匆结束。
方欣怡躺在凌乱的床铺上,作为护士的洁癖渐渐被糙大汉的懒惰所治愈。少女纤细的心思也被壮汉粗心所取代,取代不了的可能是内心的空虚和不自信。
可能是白天睡的太久了,漆黑的夜让翻来覆去的汉子更加寂寞,小柚子那随口而出的常识,耍弄般的牌技让自卑的内心更加孤独。
元宇宙内,耀福大厦十八层空荡荡的。张小花摸了摸旮瘪下来的肚皮,摸了摸宽大的裤裆,嘴里嘀咕着:
“以假乱真的身躯,现实世界应该早就尿裤子了。”
“至少意识是真的,说不定,以后身躯也可以进入元宇宙呢。”
一声苍老的声音悠悠从门外响起,吓得张小花举起了手中的红酒瓶子。看到进门的人影,那焕然一新的打扮像极了想象中的老教授样子:
“你是谁?”
老头踢了踢脚下的酒瓶,靠着墙壁看着张小花说到:
“吕瓮侯,我想做净衣了。”
张小花放下酒瓶,拿出一支香烟点燃:
“老吕啊,吓我一跳。想做净衣弟子就先把屋子打扫干净。净衣不止衣服干净,环境也要干净。”
吕老头点了点头,开始弯腰捡拾地上的酒瓶、烟盒、餐盒:
“我也是这样想的。上世纪末期有几部有意思的影视作品,帮主很喜欢?”
张小花盘膝坐在办公桌上,右手随意的弹着烟灰:
“是啊,要不然哪来的丐帮?”
吕瓮侯慢悠悠的把地上的垃圾分门别类的装进自己凭空变出来的口袋之中:
“帮主认为小说世界是否是真实存在?那里真的有丐帮的乔帮主?丐帮的黄帮主?”
张小花吐了一口香烟,正打算随便的应付几句。话到嘴边,自己却愣住了,直到香烟的屁股把手指烫的生疼才醒转过来:
“吕老也认为那些书中世界是真实存在的?有何见解不妨说说。”
吕瓮侯坐到自己刚挪移到干净之处的椅子上,看着张小花神秘兮兮的说到:
“元宇宙里就有那些世界,那些世界的人物。我原来的钱就花到那些世界了。
一开始,我也觉得那些世界是假的,后来呆的久了,发现那些世界的人物再不断的自我丰富、自我演绎。等我的钱花光被迫回来时,那些世界都自我演绎的没有小说世界本来的样子了。
后来我就开始在元宇宙行乞了,一边坐等恩赐一边思考那些世界,越想越觉得那些世界是真实存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