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我在学堂内突然变成风云人物之后,我家首饰铺子的生意便一天天好了起来。
毕竟,我们家作为皇商,其实是靠丝绸布匹发家的,全国都遍布我家的布匹庄子。
只是,这首饰铺子倒是开的不多,在京城仅此一家,还是爹专门为娘亲打造首饰所开的呢。
娘亲在嫁给爹之前就是十里八乡有名的才女,作为读书人,自然平日的穿搭也往素雅方面靠近。
因而,这家首饰铺子便以高雅的玉器作为店内的主要商品销往京城各处。
但,店铺仅凭我娘的才女名声,注定是没法长久在京城立足的。
所以首饰铺子表面上每年占据着街上最好的位置,暗地里却成了个无底洞,不知亏损了多少银两。
我继承了我爹商人的头脑,年纪轻轻的就对于赚银两有着莫名其妙的执念,尽管我们家的银两已经足够我一辈子坐吃山空了。
自然,我自从听闻了首饰铺子严重亏损的事情便忧心不已,每日下学之后便捧着那本亏损的账册仔细阅读。
但是仅看账册当然是不行的,谁知道这管理铺子的掌柜没有欺上瞒下呢。
我还是得实地考察一下。
于是,我大摇大摆的拿着银两去首饰铺子买玉器,说是要给自己的娘亲买生辰礼。
那掌柜的没见过我,又见我一身锦衣华服,定是那富贵人家的少爷,自然是信以为真,好生地在铺子里伺候我选物品。
我便在那铺子内装模作样的挑起了玉镯。
都是极为普通的款式,虽没有瑕疵,却也不是那极好的质地,怎会卖出去那般昂贵的价格?
这要是真有人冲着我娘才女的名号去购买这玉镯,岂不就是冤大头一个嘛。
我想起了亏损账目上记录的玉器原料价格,分明与现在展现的玉镯材料完全不一致。
莫非是这掌柜的以次充好,从中拿好处中饱私囊?
我怒了。
这不就是赤裸裸地在拿我娘的招牌打脸么。
这掌柜真是可恶至极!
拿着主家给的银两经营铺子,不知感恩就算了,居然还恶意破坏主家的名声。
难怪这首饰铺子的买家越来越少了,合着都是这厮在暗地里毁坏我娘的名声。
我看着掌柜那肥硕的身体,想必那些吞掉的银两都吃进他那圆滚滚的肚皮之内了吧。
想到这里,我就来气,真想雇几个人将他套上麻袋狠狠地揍上一顿,以解我的熊熊怒火。
不过,这也就是想想罢了。
对于这种吃里扒外之人,我倒是不打算打草惊蛇,以防这种小人狗急跳墙反咬一口可就不好受了。
我不动声色的拿起一枚玉佩装作不小心的摔在了地上,还故作惊讶的发出了巨大的惊呼声。
那掌柜的脸色立马就变了,开始大声的呵斥我为何这般的不小心,这玉器可是很贵的,打碎了就必须将其买下。
我就知道,这掌柜的就这点尿性。
这不正愁着没法子敛财吗,那我这个少当家的就将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直接送到他嘴里喂吧。
正好也让我看看他的胃口到底有多大。
什么?
一个普通的玉镯居然要一千两银子?
哇,你怎么不干脆去衙门抢官银呢。
我实在是憋不住我大大的白眼了。
看来,这事不让我爹出场已经没法收场了。
要让别人知道这铺子的少当家居然在自家铺子里被人讹诈,那我的面子还要不要了。
所以,我赶紧吩咐在一旁的家仆,让他快去到我爹那儿搬救兵,越快越好。
然后,我便留在首饰铺子里当人质,让家仆以借银两的名义得以逃脱回府里。
这可是足足一千两银子呀,谁会把一车银子带在身上呢。
掌柜以为我单纯好骗,便放任家仆离去,而我就在铺子里静静等待爹 的到来。
我很好奇,当他看见我爹过来时,表情该有多精彩呢。
但掌柜并不知道即将会发生什么事,还在那独自美滋滋的呢,看的我直发笑。
你瞧。
很快,好戏就要开场喽。
家仆领着我爹过来的时候,我正委屈巴巴的试图将那破碎的玉镯拼凑完整。
啊啊啊!
我吃痛的捂住了流血的手指,顿时就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我爹见我的手指受伤了,立马从身上撕下一块布条将我流血的伤口给紧紧裹住。
说起来,这还是我第一次从我爹的眼里看到对我的明显关心。
就,感觉挺好的呢。
不过,我还是没有忘记惩治掌柜的计划,可不能被眼前的温情给干扰了。
所以我豁出去了,当着我爹的面直接给那掌柜来了个顶礼膜拜,求他千万不要饶恕我这次的不小心之举,一千两实在是太多了,我根本就出不起呀。
我爹听到这个数字也不由地震惊的看了一眼那掌柜,还又疑惑地瞥了我好几眼。
这一眼,也让我爹发现这个掌柜好像有点眼熟唉,像是在哪里见过似的。
也正是这一眼,让那掌柜直接吓破了胆。
我爹虽说已经不记得这掌柜是何人了,但是掌柜可是认得我爹的呀。
他吓得屁滚尿流的跪在了我和我爹的面前,拼命的磕着头,就差将脑袋磕的头破血流了。
我爹像是才反应过来似的,将那铺子前面的牌匾看了几眼,这才确定这是自己家的铺子,这掌柜也是自己亲自雇的人。
怒气慢慢堆叠上了我爹的脸,随后我就听见了那掌柜的惨叫声。
是我爹的脚狠狠踩在了掌柜的手上。
你什么身份,居然敢让我儿子跪你?
我儿子连我还没跪过呢,就凭你也配?
居然还敢诓骗我儿子足足一千两银子,你可真是好大的口气!
我冷眼旁观着掌柜的惨样,犹豫着要不要告诉爹,其实那掌柜还损害了娘的名声。
但是,还是算了。
爹这么聪明的人,看见这掌柜的所作所为,想必一猜就知,哪里还需要我再去添油加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