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迟福王的消息还未彻底散去,开封府的一封加急信函便已火速送抵朱由检案前。
信是开封府的布政使所写,字里行间透着感激——
“陛下仁德,福泽万民!”
“二百五十万石粮食救济开封,百姓已得温饱,民心大悦!”
“陛下圣明,削藩除恶,使福王不得再剥削百姓!”
但信末尾的几行字,却让朱由检的眼神逐渐冰冷下来。
“陛下,微臣在推行现代教育之时,屡遭阻挠。”
“孔家以‘礼教’为名,在河南大肆宣扬理学,阻止孩童学习新知。”
“男童必须苦读四书五经,至于女子……连读书的资格都没有!”
“她们只能做针线活,被告知‘女子无才便是德’。”
“孔家势力庞大,手眼通天,望陛下明察!”
朱由检捏着信函,嘴角缓缓勾起一抹冷笑。
“孔家?”
他当然记得这个在华夏王朝更替中屹立不倒的家族。
千年来,王朝更替,帝王轮换,曲阜孔家却始终稳如泰山。
他曾翻阅史书,深知曲阜孔家素来‘忠君爱国’,但一旦国家危亡,他们的投降速度比谁都快!
“高卢鸡的白旗还没绣完,曲阜孔家已经挂满了白旗。”
“别人只是跪下投降,他们连投降撅屁股的姿势都换了四五遍。”
朱由检缓缓放下信函,眼神逐渐锋利。
“呵——”
“这帮人,果然不出所料。”
如果只是孔家自身的投机也就罢了。
但他们以“道统”自居,垄断学术,让儒学成为了束缚民智的锁链!
理学至圣,百工贱业。
四书五经至上,工匠、商贾、科学皆为旁门左道。
朱由检深知:
——正是这套学说,让华夏文明停滞了数百年,科技、军事被西方远远甩开!
——正是这套学说,让无数寒门学子十年寒窗,最终成为庙堂中的空谈之辈!
——正是这套学说,让女子成为封建社会的牺牲品,终生活在三纲五常的阴影下!
他缓缓合上双眼,深吸一口气,再睁开时,眼中杀机毕现!
“儒学这颗毒瘤,是时候清除了。”
朱由检提笔,回信给开封府官员,只有简短几句——
“儒门祸国,孔氏蒙昧。”
“凡阻拦者,杀无赦!”
“允许先斩后奏!”
写完,他放下笔,抬头看向王承恩。
王承恩此刻正站在高台之上,看着福王血肉模糊的尸体。
“陛下,福王的肉都被刮得差不多了。”
“接下来……是不是该去江南?”
“整治郑芝龙,剿灭海盗?”
江南富庶,财权勾结,郑芝龙等海盗作乱,确实该整治。
但——
朱由检缓缓摇了摇头。
“不。”
“先去曲阜。”
王承恩微微一愣,疑惑地看向朱由检。
“去曲阜?”
“陛下,孔家虽是礼教大家,但毕竟只是文人,暂时还构不成威胁吧?”
“我们不是该先剿海盗、收回商税吗?”
朱由检轻轻吹散案上的墨迹,嘴角扬起一抹森冷的弧度。
“剿海盗,随时可以。”
“但孔家的毒瘤,必须先拔!”
他缓缓起身,目光如炬:
“去曲阜,清除肿瘤!”
朱由检站在洛阳城的城墙之上,遥望东方的方向,眼中战意沸腾!
“史可法!”
“本帝命你,率八万大军南下江南,收回商税,剿灭海寇!”
史可法闻言,立刻单膝跪地,肃然领命:
“臣遵旨!”
朱由检冷然一笑,目光一转,看向北方的山东。
“至于朕……”
“带两万大军,去山东。”
“彻底抄了孔家!”
当朱由检亲自率两万大军,踏上前往曲阜的征程时,这个消息很快传遍洛阳城!
洛阳城东市的一家老茶馆,此刻人头攒动,茶香四溢。
茶馆不算奢华,但青砖灰瓦,红木桌椅,陈旧却透着一股子烟火气。
进门处,一块漆黑的木匾高高挂着,隐约还能看出上面的三个大字——“得月楼”。
室内熙熙攘攘,茶客们三五成群,或围坐饮茶,或闲聊时事,空气中弥漫着茶叶的清香和水烟的味道**。
柜台后,店小二正用一把老旧的铜壶斟茶,沸水冲入茶盏,茶叶翻滚,热气腾腾。
而茶馆的角落,几个老者抚着胡须,闭目养神,似乎对世事已然淡泊。
可桌前的年轻人们却坐不住了,拍着桌子激动议论,嗓门一个比一个高。
“你们听说了吗?皇上不去江南剿海盗,反而要带兵去山东,抄了孔家!”
“什么?!孔家?”
“圣人的后人?皇上怎么能对孔家动手?!”
“唉,我也不懂,孔子不是教人‘仁义’的吗?自古以来,历代皇帝哪个不敬重孔家?”
“可不是嘛,连元朝的蒙古人都对孔家客客气气的,咱皇上怎么就要动刀子了?”
茶客们你一言,我一语,满脸疑惑,议论纷纷。
在他们的观念里,儒家那一套是好的,是教人‘孝顺’、‘忠义’、‘仁爱’的,怎么皇上突然要抄了孔家?
“难不成是皇上被奸臣蒙蔽,走错了路?”
“我看也不像,皇上打福王的时候,可是一刀一个准。”
正当众人议论得热火朝天时,一个穿着半旧蓝袍的老人放下手中的茶盏,缓缓开口:
“尔等,怕是被儒生骗得太久了。”
众人一愣,齐刷刷地看向这位老者。
他是这家茶馆的常客,虽是白发苍苍,但腰板挺直,目光如炬,一开口便透着一股子见识。
有人恭敬问道:“老先生,您是何意?”
老者轻叹一声,语气沉重:
“你们整天念叨‘仁义’,‘忠孝’,可知这几百年来,所谓的儒学,究竟成了什么东西?”
“八股文,八股文,念得通了,你能当官,你能出人头地。”
“可八股文是啥?”
“是穷尽心力去阿谀奉承皇帝的东西,是为了吹捧皇上写的。”
众人一听,纷纷点头。
“没错,咱们村里有个读书人,满嘴‘天子圣明’、‘万岁无疆’,最后呢?连一亩地的税都交不起!”
老者冷笑一声,继续说道:
“要是儒学有用,东林党那群书生早就带咱们吃饱穿暖了!”
“何至于让这么多人饿死?”
“对啊!那些儒生成天念‘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可他们什么时候真正把百姓放在心上了?”
“百姓活不下去了,他们还是高坐在大堂里,谈天论地,说什么‘礼乐治国’。”
“要是儒学真有用,辽东的鞑子也不用打了,漠南的蛮族也不用管了,咱们大明只要拿仁义去感化他们!”
众人一听,哈哈大笑,有的拍桌大笑,有的冷哼连连。
“要是真讲仁义,鞑子怎么不放下屠刀?蛮族怎么不纳贡称臣?”
老者眯起眼睛,缓缓道:
“嘴上仁义道德,心里却全是剥削百姓的算计。”
“皇上收一分税,他们这些人执行时,能收百姓八分!”
“百姓交十石粮,最后能进国库的,连一石都没有!”
“这些人,实在可恶!”
“可他们为何能横行几百年?”
老者的眼神陡然一冷,缓缓吐出两个字——
“孔家。”
全场顿时一静。
众人呼吸一滞,心中隐隐有些明白了什么。
“圣人之后,为何要这样?”
“他们不应该是传播学问的吗?”
老者轻轻冷哼,端起茶杯,慢悠悠地说道:
“他们当然要传播学问,但只传播对他们有利的学问。”
“什么是学问?”
“是能让天下人摆脱愚昧,是能让百姓富庶,是能让工匠、商贾、农夫都能活得更好的学问。”
“可孔家呢?”
“他们教会百姓这些了吗?”
“他们只会教人忠君、守礼、忍耐,让百姓认命。”
“只要天下人不反抗,只要皇帝信任他们,他们就能继续享受荣华富贵。”
“所以每当王朝危亡,他们第一个降。”
“等新皇登基,他们再换一身衣裳,继续做他们的‘万世师表’。”
众人猛地一震,恍然大悟!
“怪不得,怪不得!!”
“难怪皇上要亲征曲阜,清除孔家!”
“说得对,他们不过是靠‘礼教’在世世代代捞好处,背书历代的皇帝!”
“只要他们活着,皇帝就有借口压迫百姓,让咱们忍气吞声!”
“这种害人的世家,根本不是什么圣人之后!”
“死不足惜!”
整个茶馆,气氛彻底炸了!
百姓们越议论,越觉得朱由检的决定英明无比!
此刻,洛阳城中,几乎所有人都在讨论这件事。
孔家的根基,开始动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