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下的空间很大。
阿霜感觉到一抹灼热的呼吸喷洒在自己腿上,她低头一看,只见岑青的脑袋枕在自己腿上,含笑看着她。
阿霜有一瞬间慌乱极了,但又不受控制地想起早晨的春光。
他只披着一身薄纱,如水蛇一般的腰若隐若现,简直……
一直安安静静吃饭的白素似乎有些疑惑捡个筷子为什么要这么久,他低头去掀桌布。
阿霜急忙眼疾手快地拦住,将碗递给他,“饭吃完了,帮我舀一碗。”
眼看白素依言去装饭,阿霜松了一口气,将筷子搁在桌上,抓住桌下岑青那只作乱的手,小声道,“你这是在做什么?非得是这个时候吗?”
岑青面色一僵,她就这么爱白素吗?
他不服输,扭着柔软的腰肢,妖妖娆娆地直接从桌下钻出来,坐到她的身上。
眼看白素就要转过身来,阿霜直接站起身来,将岑青一把推开。
白素回到桌前时,只见娘子与岑青挨得极近,娘子衣衫凌乱,岑青气喘吁吁,面色潮红。
他关怀地看向岑青,“下次筷子掉了就别捡了,怪脏的。”他掩藏在袖子下面的手青筋毕露,说这话时颇有些咬牙切齿的味道。
三人重新坐回椅子上吃饭,看着一团和气,实则各有心思。
好不容易用完膳,白素照例去为她准备沐浴的温水与寝衣,阿霜则回了卧房,想先小憩一会。
今晚她被岑青的不知分寸搞得很是心累。
她上了床榻,掀开被子,入手却是一片如凝脂一般的肌肤。
“白素?”她似乎有些疑惑他为何又跑到床上了。
直到那人慢慢转过身来,露出半张侧脸,她才惊了一瞬,“小青?”
近看,岑青的面孔越发动人,流淌着媚意,仿佛一个深不见底的漩涡,要把人吸进去。
岑青的魅术显然已经施展了到了极致,但似乎对阿霜并不起效,因为她下意识退开了两步。
面对如此活色生香的场面,只见阿霜咽了咽口水,口中倔强道,“青弟,我们不能这样。”
她刚与白素新婚,白素对她百依百顺,万贯家产拱手献上,正是浓情蜜意的时候,哪能在这个时候收了他的弟弟。
阿霜仅存的理智告诉自己,岑青是白素的亲弟弟,虽然曾经跟过山匪,也不是雏,但贫苦人家是不嫌弃的,他只要不挑,当个正夫还是没问题的。
怎么能不明不白地跟了自己,做个卑贱的小侍。
要知道,小侍是半个主子,也是半个奴才,是随时可以被发卖的。
阿霜对岑青存着一分怜惜,岑青却不知道珍惜自己,他心头滚烫,此刻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立马与阿霜欢好,阿霜是个正人君子,得了他的身子后必定给自己一个名分。
有了名分,他就不必遮遮掩掩,而是能光明正大地亲近阿霜了。
岑青从锦缎被子里探出半个身子来,肌肤如雪,腕间有一点红记格外鲜艳。
哼,白素那个老不死的,成日里严防死守,等他成了小侍,定要将白素从正夫的位置上斗下去,让阿霜彻底厌弃他。
岑青缓缓露出一个魅惑的笑,一抹青雾从红唇间飘出,逸散在了空气中。
阿霜面对他的勾引总能坐怀不乱,他倒要看看,有了这可以无限放大欲望的香雾,她还能不能把持得住。
阿霜的脑袋顿时变得晕晕乎乎的,她身子一倾,就压在了岑青的身上。
她只觉得浑身上下都泛着躁意,眼里也只剩下眼前岑青这一个人。
她迷迷糊糊地想解去衣裳,松快松快,孰料这宽袍大袖衣带实在是复杂,平日里都是要下人帮忙的,她此刻意识混沌,一急就更解不开了。
她干脆就不解了,倒在床上,脑袋埋在岑青的颈窝处蛄蛹着。
岑青露出一抹笑,从锦缎被子里探出半个赤裸的身子,手伸到她的腰间,替她解开衣裳。
好不容易解开外裳,只剩里衣,在这紧要关头,白素飞身入了卧房,闻着屋里勾人的香气,他露出一个嫌恶的表情。
知道阿霜意识并不清醒,他也不再掩饰,冷笑着一挥手,一道妖气精准地朝岑青打去。
岑青的心情也好不到哪里去,眼看就要得手了,白素又跑出来搅局,蛇族本就荤素不忌 ,他在这里装什么忠贞,让让他怎么了?
他轻轻托着阿霜的脑袋到枕边,将她的身子平放到床上,然后化作一团烟雾,跟着白素飞出了房间。
他今日就算拼了性命,拼着蛊毒反噬,也要让白素付出代价。
阿霜只感觉到身边的人一下就消失了,原本她浑身燥热贴着岑青的身子倒也觉得舒适,但人不见了她又不舒服起来,她有些恍惚地睁开眼睛,打算坐起身来去找,下一刻,她的手腕被人握住,“快跟我走!”
是法海,他一直躲藏在许府附近转悠,打算找出那两只蛇妖的把柄,突见府中妖气暴动,他害怕阿霜出事,不管不顾地就从后门闯了进来。
阿霜却反客为主,一把将他拉上床榻,手往他衣襟里探去,虽然比不上岑青的身子冰凉,但也还算舒适。
她将法海牢牢实实拘在身下,有些委屈地说道,“你刚刚,怎么跑了?”
“我不是……”法海想要辩解,阿霜已经一心一意啃咬起他的脖子。
“你看看我是谁?”
阿霜抬起头,“小白……小青?”
管他是谁。
阿霜不管不顾地扯开他的衣裳,吻了上去。
法海气息凌乱,或许他本就不想挣脱,只想溺死在这片无边的欲海里,于是他虚虚伸出手推了阿霜两下,就顺水推舟地沉沦了。
直到手腕上鲜红的守宫砂消失不见。
此时阿霜已经尽兴,早已从他身上退下,在床榻的另一边沉沉睡去,徒留法海捡起一片被撕碎的衣衫遮住自己满是欢爱痕迹的身躯。
他是出家人,本该一生一世守贞的,而手上的守宫砂,就是贞洁的证明。
不过……
他看着闭着眼睛的阿霜,忍着疼痛逼出一滴心头血,涂抹在守宫砂原本的位置,颜色也是一样的鲜红,似乎守宫砂从来不曾褪去……
为一人守贞,也是守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