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彦拉住了姚骞的双手,眼里溢出一丝心疼:“上次问你,你说不知道自己生辰,我就想,把咱们在一起的好日子定为你的生辰。”看着姚骞露出迷糊的表情,主动凑到姚骞耳边解释道:“忘了?去年这一天,你主动抱了我!”
姚骞耳朵唰地红了起来,不禁低下头,复又抬起头,顶着绯红的脸蛋,表达满心的感动:“谢谢云哥为我做的一切,可是,为甚是两碗?只让我吃面?”
“呵呵呵,”云彦被姚骞巧妙的误解逗笑,“另一碗是我的,我也不知自己生于哪天,不过,我觉得和骞宝在一起,是我的新生,也很想和骞宝同一天生辰,用这特别的一天纪念我们的相逢,是不是很有意义?”
“很有意义,意义非凡。”姚骞心里的激动如惊涛骇浪,说出来的却只有八个字,他不知云彦为他准备了这份惊喜,更不知他无比看重他们的过去及将来,他心里默念一句:那也是我的新生。
“我们一起吃长寿面,一起庆祝生辰,我们以前——”“前”字说了一半,云彦舌尖打了个转,急忙改口:“我们以后都这么过,如何?”
沉浸在深深感动的姚骞没有注意到那微乎其微的停顿和转变,抱住了云彦,在他肩膀上点着下巴,恰好,云彦眼里的怀念也压不住了,背着姚骞,他无声叹气,感慨万千,一世不够盼三生,三生相依贪永世。要是他的骞宝和他一样长寿该多好。
俩人甜蜜亲热地吃过了热气腾腾美味可口的长寿面,云彦就称满身尘土要去沐浴,独留姚骞在里间休息沉思。适才的温情光景,让他几乎忘了那骇人听闻的异事,相隔甚远的不同地方,怎么会出现相似的传闻?是巧合还是人为?当初的传闻因他而起,那么,这次是否也与自己有关呢?真的只是传闻吗?
姚骞想要亲口问一问云彦,但又无法开口,难道让他问,那些凭空出现的人骨头是不是你弄的?不行,不能问。尽管他在午饭前特别想问出口,可冷静下来,就没法问了,他心里十分清楚,若是云彦做的,必然是为了救他。所以,他告诉自己,那与他的云哥无关,他的云哥本事不小,但只有经商的本事,没有神通。
站在客栈窗户旁,姚骞隔着半透明的窗纸眺望远处朦胧的雪山尖,这两日的晴天,山尖已经开始变暗,那是积雪融化露出了山的本色。若是自己亲自去一趟,应当能寻到真实答案,姚骞心里胡乱想着。
“笃笃”叩门声传来,姚骞的纷繁思绪戛然而止,他答了句“进来”,看到小杨看着一身西装进了门,不由眼前一亮,坏笑着打趣小杨,“杨老板?你咋才来,午饭都吃完了。穿这么英俊,是去会哪位佳人了?”
二人早已熟稔非常,每次见着,姚骞都要和小杨玩笑几句,小杨偶尔回应,更让姚骞觉得亲切。姚骞调侃小杨的日理万机,小杨就跟老板娘吐槽老板压榨长工,姚骞不忍自家情郎辛苦,便好言哄劝给颗甜枣,许诺小杨找到夫人后就分房分地分红利,小杨感叹老板娘会说话,难怪老板会把人宠上天,于是,关系更是融洽自在。
小杨放下手中的箱子,又习惯性互相吹捧道,“哪有姚老板英俊,这不,大老板让我送衣裳来了,”拍了拍箱子,小杨交代着,“为二位缝的新衣,你快给东家送去吧,我还要见佳人!午饭都没吃呢。”
姚骞倒了杯茶给小杨,“快喝口热茶吧,一身衣裳何必着急送,还亲自跑一趟。”
小杨不客气地喝了老板娘奉的茶,转身就走,到门口才说:“刚碰着小二,说东家沐浴完正要换衣裳呢,就穿新衣吧。”说完摆摆手已经出了门。
姚骞在后面追了一句:“真的呀?你不坐会儿了?”
小杨心里叹息道,他哪有坐的命啊!天生注定奔波劳碌,正在商谈合作要事,突然接到命令送新衣,要不是为了东家的好事,他才不跑这一趟,还是缺人啊,去哪儿抢几个呢?
小杨的心事姚骞并无时间打探,他听说自家东家洗了澡没衣裳穿,赶紧拎着箱子下楼,问了小二后跑到浴房门外。还没进门,就听云彦幽幽抱怨:“你再不送来,我就要光着出去寻衣裳了。”
姚骞莫名生气,“换下的衣裳不能将就一下吗?”光着出去,亏他想的出来,被人看光不说,就不怕受冻生病,姚骞心里嗔怪着进了浴房。
屏风后云彦无聊地撩水玩,张嘴一副任性的口吻,“将就不了,太脏了!”
好吧,自家情哥哥爱干净,姚骞无声叹口气,把箱子打开,拿出上面的白色中衣隔着屏风递给云彦,“快穿上吧,光着吓到别人就不好了。”他没去屏风那边,担心云彦不好意思,其实是他有点想入非非,怕撩起不该有的心思。扭头看到箱子下面的外裳,愣了神,没听到云彦鼻腔里传出的轻笑。
姚骞眨了眨眼,看着那没见云彦穿过的颜色,抖开一件好奇地察看,发现竟有两套一模一样的,是款式完全相同的绛红色马褂,下身皆为黑色长袍,区别只是,一件马褂绣了云纹,另一件是如意纹饰。
“外裳呢?”云彦这时已经出了浴桶,故意没看姚骞,一本正经地穿衣裳,“只穿中衣有点冷。”
姚骞已经反应过来,这可能也是云彦为他俩特意准备的生辰礼,新生穿新衣,心意满满,感动多多,“噗”地笑出声,拿起外衣绕过屏风,看着带着水汽的出浴美男,眼神中溢出宠溺,“难怪非让我拿来,为了送这礼物,云哥费尽心思了吧?”说着,抖开袍子,示意云彦伸胳膊。
云彦听话地抬起胳膊,享受心上人的服务,“看来骞宝很满意,都主动为我穿衣了。等下你也好好洗个热水澡,顺便试试新衣如何?”
“好哇,不试试咋对得起云哥的心意。”姚骞满口答应,不想,云彦费尽的心思不止如此。
待姚骞洗的白白净净换上新衣出门时,才发现云彦一直等在院子里,看到穿着同款衣裳的情郎,二人相视而笑,不约而同夸起对方,“真好看!”
话音一落,两位有情人都笑出了泪花。芸芸众生,能遇见和自己看一眼就无限欢喜的人,真是莫大的幸运,当和这个人相依相守时,就更觉得心花怒放人生圆满了。
云彦上前牵住姚骞的手往院内最中间的屋子走去,“我们最近就住这后院,最好的屋子就是这间。”
“这家客栈虽小,但装陈非凡,你认识老板?”姚骞问起先前的疑惑。
“嗯,是一起共事的朋友,她开了很多客栈。”云彦回答。
“难怪小二把我们当贵客,看来你们关系不错。”姚骞又一次佩服自己东家的人脉。
云彦没再接话,停在屋外,示意姚骞开门,“那请贵客继续享受客栈东家朋友的招待吧!”
姚骞没多想,笑了笑,轻轻推开门,愣在原地。
屋子里挂满了红绸,摆满早开的红梅,地上铺着红毯,墙上贴着红纸,赫然是云彦写的大红禧字,窗前红帘,桌上红烛,再配上整套红木家具,俨然洞房模样。
浓烈而饱满的红,映入姚骞的眼眶,让他顷刻红了眼,喉结滑动,说不出一句话,只回眸用询问的眼神看向云彦。云彦双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只看了外面,里面还没看呢。”说着,轻推着姚骞进屋关了门。
里间是预料中的红床、红帐、红被、红枕,姚骞盯着那些令人血液翻涌的红,耳际仿佛响起傧相的诵唱: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送入洞房!
心怀忐忑的云彦等了许久,没有等到姚骞的激动不已和迫不及待,也没有等来投怀送抱主动献吻,只有他看着床头发呆。于是,绕到他面前,站在姚骞和床中间,倾身去看他的脸色,却见他皱起了眉头,更加小心翼翼地轻问:“骞宝,我们今日洞房可好?”说完,安静地等着姚骞决断。
“为什么是这个禧,而不是红双喜?”姚骞怎么也想不通,这就是云彦的亲笔字,既是他用心写的,不该写错啊?难道有什么不知名的规矩?
听到姚骞出声,云彦松了一口气,没想到他看的是这个字,吓他一跳。“我怕你不乐意,没敢写囍。”云彦垂眸轻声回道。
“咚”,云彦冷不防被姚骞一推,倒在床上,云彦微微一震,刚要起身,姚骞已经欺身上来。
“好事成双,要用双喜!”姚骞说完就吻住了张口欲言的云彦。
云彦立刻心潮澎湃,安心地躺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