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园。
温氏也是趴在床上。
但比起其他人,她情况却是好了不少的。
毕竟她当时一看情况不对劲,就先私下偷偷的给执仗太监给塞了银子,所以这五十大板被放水了一大半,不然温氏估计也跟方氏刘氏那样疼得哀嚎。
她在听到花木锦扛刀去了东园方氏那时,就让人关注着花木锦的动向了。
当听到话花木锦又从方氏那搬了不少东西出来,她是松了口气的,因为按照这些天的规律,花木锦只要是在一个人院子中搬了东西,那就不会再去霍霍别人了。
可很快她却听到了丫鬟来通报,说花木锦从方氏那出来后,就又去了西园二房那了。
温氏心底顿时有了不好预感。
“陈嬷嬷,你快让人去西园偷偷看看是怎么回事!若有不对劲,立刻来回禀报。”
而这个禀报很快就传达回来了。
当听到西园也遭‘洗劫’时,温氏差点没从床上弹起来,嗓音都有些破音了:“快,快去关上远门,通知小姐少爷他们今日都别出门,好好待在自己的院子里,对了,老爷那也让人去通知,让他在姨娘那藏好了,别出来。”
她太清楚花木锦手段了。
要是让她待到了能威胁她的人,那肯定是少不了又要让她出血,最好办法就是避其锋芒,等那该死的花家老祖给走了,一切就都好办了。
所以花木锦带人到南园时,院门紧闭。
“三婶婶这是不在家?”花木锦侧了侧头,就像是在问身边人似的。
但她身边并没站着人。
小竹跟艾嬷嬷都站在她身后,其余丫鬟婆子更是在后面。
小竹闻言本想上前回答,却被艾嬷嬷一把抓住阻止,朝她摇摇头,眼神示意让她等着看。
果然。
花木锦拿下了肩膀上的大刀,先是扭了扭脖子,又扭了扭手腕,然后双手握紧大刀……
“砰!”
“砰砰砰——”
屋内。
婆子几乎是惊慌着扑进里屋门槛的,声音惊恐:“夫、夫人,院门、院门被劈开了……”
“什么!”
温氏惊得差点从床上跳起来。
刚刚她也听到了一些动静,可她做梦没想到,花木锦竟敢劈她的院门……
“三婶婶真是调皮。”
而这时,屋外传来了一道让温氏浑身鸡皮疙瘩都飚起来了的的熟悉嗓音。
温氏转头看到进屋的花木锦,脸上表情就如被打翻的调色盘,那叫一个精彩。
“你、你……”
“侄媳听说三婶婶被陛下打了五十大板,所以过来看望一下三婶婶。”花木锦笑着说。
温氏却想骂娘。
看望个屁!
这贱人能这么好心!!
这次来怕是又想来打劫她的。
好在……她早有了经验了。
如今屋内摆设都用了最最便宜的,而且还是只有零星的几件摆着,就算都被搬走了,她也不会心疼。
“你的心意三婶收到了,现在你也看完了,我这里就不留你了,你回去吧,我要睡下来了。”要不是怕激怒她,温氏都恨不得指着她鼻子让她滚了。
花木锦却不着急。
无视了一旁陈嬷嬷等人,一屁股坐在了温氏床榻前,手指轻轻摩挲过了她身下的罗汉床,“三婶婶也知道,我最是孝顺的了,知道三婶婶受伤了,我哪有不侍疾的道理,不如这样吧,我就留下来照顾三婶婶吧。”
“不!不用!”
温氏几乎是瞬间脱口而出。
让她侍疾?
她嫌命长了!!
只是没等她开口说拒绝的措辞,就见花木锦手中大刀咚的一声,直接竖起的立在了脚蹬上,刀身一转,刀锋寒芒闪烁的正对着温氏。
温氏:!!!
那一瞬间,求生欲让她瞬间转了口;“哈哈,我这身上伤得也不是太重,不如这样吧,你去你四婶婶那吧,她被打得最重,肯定需要你侍疾的。”
死道友不死贫僧。
这一刻温氏十分懂得如何选择!
花木锦笑笑看着她:“可都说长幼有序,以前三婶婶也总是教导我要懂尊卑规矩礼仪,我这个时候岂能越过三婶婶,去四婶婶那!”
温氏嘴角抽了抽。
岂能听不出来这贱人意思!!
她暗暗咬着牙,最后只能忍着心疼说;“没事,三婶婶身体好,休息几天就行了!这样吧,陈嬷嬷,你去拿……一千两银票出来,给阿锦拿回去用。”
一千两。
加上之前被打劫一千多两,温氏是真觉得心在滴血。
她可不如方氏有高官门户的娘家,不如刘氏有富庶的兄长,也不如孙氏有心疼她补贴她的老娘。
她娘家虽也是官宦之家,却是微末的。
她在家也不是太受宠。
要不是她懂得用一些手段,平日里就能从大房那多弄到一些东西用作开销,还从二房那蹭到一些东西。而花木锦入门后,更是能从她手中骗到了不少好东西,她这三房的日子也不可能过得如此滋润,就连她儿子都有往上升的机会。
可如今倒好。
自己被打五十大板不说,连她引以为傲的儿子也被罢官了。
温氏岂能不气。
她都气得恨不得要把花木锦给手撕了。
但她不敢。
不但不敢,甚至都还不敢表露出来。
如今还要被迫掏出一千两来安抚花木锦,温氏简直是又憋屈又肉疼!!
可花木锦闻言,却一脸天真道:“可刚刚二婶婶给了我三千两,还给了我不少好东西呢!就连我那婆母,听到我要给她侍疾,都立马高高兴兴的给了我一万两,三婶婶是觉得我侍疾得不够好?所以才给一千两?”
三千两?
一万两?
温氏听到那数额,差点没厥过去。
她自然不会真以为那是大房二房‘自愿给’的。
看着眼前笑着一脸天真的花木锦,温氏后槽牙都要咬碎了。
好个贪心的贱人!
不是都说花家正直忠义双全,铁骨铮铮吗?……怎就出了这种贱人!!
可无论温氏如何不情愿。
最后还是被迫凑了三千两给她。
花木锦看着杂七杂八加起来的匣子,把它交给了小竹抱着后,才站起身的笑跟温氏说;“三婶婶您可真是个好人,我就知道三婶婶您最是疼爱我了,前几天才说了零花钱不够花就来找你拿,没想到今日你就又给了我三千两了。”
温氏:……
那是她自愿给的吗?
这贱人,是真懂阴阳的!!
温氏脸色一阵青一阵白,胸脯都起伏起来。
“对了……“
花木锦突然想到了什么,又一屁股坐回了床榻前。
温氏眼底那刚化实质的愤怒恨意……顿时一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