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原本被押着的茯苓突然发力,拼命挣脱了按压着她的宫女们。她连滚带爬地冲到甄嬛跟前,哀求的看着甄嬛说道:“小主,求求您救救奴婢!这些衣服确实是小主给奴婢的!”
就在此刻,苏培盛从宫殿外徐徐走来,而他的身侧,则紧跟着那位名叫伟林的太医。只见这伟林一脸漠然,仿佛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一般,径直走到皇上面前,毫不犹豫地双膝跪地,声音低沉却清晰地说道:“微臣,叩见皇上。”
皇上端坐着目光如炬,紧紧地盯着眼前这位跪着,看似视死如归的伟林,强忍着心中汹涌澎湃的怒火,缓缓开口质问道:“说!菀贵人的身孕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伟林依旧跪在冰冷的地面上,面色平静如水,淡淡地回答道:“回皇上,当初在圆明园时,菀贵人身边的宫女崔槿汐曾私下找到微臣,向我索要一张能够推迟月信的药方。那时微臣并未深思熟虑,只当是寻常之事,便开了张方子给她。谁能料到事后不久菀贵人被查出有了喜脉。微臣当时对此并未产生过多怀疑,毕竟连微臣的师傅——温实初归来后再次为菀贵人把脉,结果依然显示是喜脉。自那以后,微臣就再也没有机会为菀贵人诊脉了。”
太医伟林小心翼翼地将藏于袖中的那本就诊记录的账本取了出来,他恭恭敬敬地用双手捧着这本账本,举向皇帝所在之处。一旁的苏培盛见状,赶忙迎上前去,同样以双手接过这账本,接着又毕恭毕敬地呈到皇上面前,请皇上亲自查阅。
皇上表情凝重地接过账本,开始仔细翻阅起来。随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皇上的脸色愈发阴沉得可怕。终于,他猛地一甩手,将手中的账本狠狠地朝甄嬛扔了过去。那账本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直直地砸在了甄嬛的身上。
甄嬛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但她很快反应过来,连忙伸手捡起落在自己身旁的账本。她翻开账本,匆匆浏览着其中的内容,泪水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只见她一边哭泣,一边哽咽着向皇上辩解道:“皇上,臣妾冤枉!臣妾从未指使手下的槿汐去找伟林要过什么推迟月信的方子!”与此同时,一直跪在地上的槿汐也急忙叩头说道:“回皇上,奴婢从未向太医讨要过任何方子,请皇上明察!”
只见茯苓猛地双膝跪地,以一种极其狼狈又急切的姿态朝着崔槿汐冲了过去。她一边往前爬,一边苦苦哀求道:“槿汐姑姑!你就行行好,帮帮我!这件事真的是小主吩咐我去做的,您们可不能不管我的死活!”
然而,崔槿汐却毫不留情地将茯苓一把推开,并怒目而视道:“茯苓,亏得小主平日里待你不薄,没想到你竟是个如此忘恩负义、吃里扒外的东西,竟敢污蔑小主来了!”
一旁的欣答应见状,立刻逮住机会阴阳怪气地插话道:“哎哟,瞧瞧这情形,一个个的居然都不承认?难不成这里面还有什么隐情不成?”说罢,众人的目光纷纷转向了欣答应,场面一时变得有些微妙起来。
一直沉默不语的曹贵人忽然向前一步,恭恭敬敬地向着皇上和皇后行了一礼,然后轻声细语地说道:“启禀皇上、皇后娘娘,如今这时辰确实已经不早了。臣妾的女儿温宜公主还在翊坤宫里眼巴巴地等着臣妾回去呢,所以臣妾斗胆恳请皇上和皇后娘娘准许臣妾先行告退。”说完,曹贵人便微微低垂着头,静静地站在那里,等候着皇上和皇后的回应。
皇后微微蹙眉,紧抿双唇,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甄嬛眼眶泛红,泪水潸然而下,她猛地打断了沉默,声音略带哽咽地说道:“曹贵人万万不可离开此地!此事尚未有定论,曹贵人若是就此离去,只怕会让那些心怀叵测之人有机可乘,趁机出去通风报信。”
曹琴默闻言,脸上瞬间浮现出一丝不耐烦的神色,没好气地回应道:“瞧,菀贵人这话说得!咱们平日里可是井水不犯河水,无怨无仇的!您那假孕之事与我能有何干系呢?我身为一个母亲,大半天都未能见到自己的宝贝女儿,心里就像被猫爪子挠过一般难受。这种当母亲的心,恐怕是菀贵人您是难以体会的!”说罢,曹琴默转而面向皇上和皇后,恭敬地行了一礼,接着说道:“臣妾着实是出于对爱女的一片拳拳之心,才想着要先回去看看孩子。既然菀贵人如此怀疑臣妾,那臣妾便留在此处好,一自证清白。”
曹琴默缓缓地转过身来,目光直直地投向甄嬛以及甄嬛旁边的茯苓,她那原本平静如水的面容咬牙切齿的缓声说道:“菀贵人,这‘祸从口出’的道理,我今日算是彻彻底底地明白了。”
依旧跪在冰冷地面上的茯苓和太医韦林,两人皆是心领神会。他们当然清楚曹贵人这句话中的深意所在。毕竟,如今他们的一家老小可全都掌握在年家手中!只要稍有不慎、祸从口出,或者若是胆敢去攀谈有关华妃的事情,那么等待着他们的,恐怕将是全家人命丧黄泉。想到此处,茯苓不禁浑身一颤,额头上也冒出了细密的汗珠;而一旁的韦林则面色惨白如纸,双唇紧抿,不敢发出一丝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