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石头上，那些明明看不懂的文字，图案，在这一刻清晰明朗，变得通俗易懂。
每一个字仿佛都化作了最为简单的字体，在他眼前跳动，闪烁，莹莹生辉。
不仅如此……
刚才举起长矛，战戟，杀向他的具象化，在这一刻演化出某种诡异的道法。
长矛挥舞，天地间瞬息万变，眼前花草树木快速流逝，一会儿又开始生长，大地山川更替，犹若四季变化般。
呃？
就短短的一会儿，江小白似有所明悟，看到了岁月的变化，看到了过去的奥义。
他心中疑惑。
自己的悟性，已经高到这种程度了吗？
要知道，昔日悟“纵月三变”时，可是花了足足大半天的时间。
而面对眼前这般古老的道法，蕴含时间与空间，却如此轻易悟出？
不对劲！
但他显然想不出缘由，最终只能归根于自己的悟性。
哗啦！
又过了一会儿，石头上，第一个字体复活了，如若生灵般，几步朝他走过来，跌跌撞撞扑入江小白的躯体内。
紧接着……
第二个文字，第三个文字，第四个，第五个……密密麻麻好似蝗虫般一一涌入江小白的身体里。
这是一个惊人的画面。
与其说他是在悟道，还不如说是被灌顶了，被岁月剑灌顶。
道法，奥义。
在他体内形成一些奇怪的符文。
“？？？”
持续疑惑，再次疑惑。
江小白又一次感觉哪里不对劲，悟，是心得，是自己的体会，对于岁月之力的理解，以及“过去”的解读。
但他现在懵懵懂懂，仿佛自己的身体，变成了那些“具象化”的载体。
不管了！
一两个时辰过去，终于，摹刻在祭坛四周的文字、图案，如数没入他的体内，形成了一个个符文。
他稍稍感知，便能有所掌控。
片刻！
符文平静下去，所有的光华，奥义，道法，统统沉寂，连同江小白整个人的气息也内敛入内。
他缓缓睁开双眼，露出得意的笑容：“剑兄，我悟了。”
岁月剑不语。
“你做好准备了吗?”江小白目光炙热，笑容灿烂：“想来你沉寂多年，也很渴望离开这里吧？”
“没关系……”
“我来了。”
“如你所愿……”
“跟着我，你将会看见一个波澜壮阔的大世界，也会见证一位大帝的成长，会看到古往今来最为璀璨的一条无敌路。”他自信心满满，言语充斥着“舍我其谁”的态度。
一边说，一边起身。
而后一只脚踏入祭坛，没了此前的攻伐，整个祭坛都很平静。
他咧嘴笑着。
祭坛不过三五米，一两步便能抵达中央的位置，也就是岁月剑插落的地方。
定了定神，压住内心的激动。
伸出双手，握住了岁月剑，一抹封尘许久的气息，包裹着古朴，苍茫，自剑体中挥发出来，萦绕于此，也笼罩着江小白整个人。
一个恍惚间，他仿佛看见了那个古老的时代。
天地间一片漆黑，没有旭日，也没有明月，即便是远处的大地山川也是黑色的，但脚下依旧是那座祭坛。
突然，祭坛外冒出浓浓的黑色液体，粘稠而刺鼻的味道，肆意蔓延于空气间。
一只森白的手，从黑色液体中探出……
沙哑，低沉，森然的声音跟着传来：“剑！”
卧槽？
江小白吓了一跳然，迅速松开了岁月剑。
一瞬间，刚才所有可怕的画面都消散下去了。
错觉？
他抹了一把冷汗，再次握住岁月剑。
还是黑色的世界，黑色的液体，森白的手缓缓伸出，伴随着森然的声音：“我的剑！”
“……”
江小白呼吸一滞，眼珠子差点要瞪出来了，再一次松开手后，什么画面都消失了。
片刻！
他稍稍平复心情，第三次握住岁月剑。
“年轻人，你看见我的剑了吗？”
松开手。
第四次。
“我记住你的容貌了。”
又一次松开手。
江小白毛骨悚然：“？？？”
他定定的看着岁月剑，很长的时间里不曾言语，震惊，大为震惊，不可思议，难以置信……
回想起刚才悟道的时候，难怪，这道法一股劲的朝他扑过来，敢情是这么个回事。
岁月剑被诅咒了。
他曾在一些古籍中看到过相似的记载，一定是，错不了。
糟糕的是，他刚才悟了“岁月奥义”，等若是与此剑绑定了，还被诅咒之力所窥视，还踏马记住了自己的长相。
毁了，毁了。
一想到这里，江小白恨不得破口大骂，没想到啊！这看起来老实憨厚的剑也会骗人。
“不要了。”江小白斟酌许久，咬咬牙吐出这么一句话。
一个转身，便看到了石头上的文字：“我刚才那句话有诅咒之力。”
“？？？”
江小白茫然：“哪句？”
石头再次呈现文字：“变成小狗。”
他沉默了，但此刻的沉默显得震耳欲聋，石破惊天……
“你带我离去，破开诅咒，得到我……”石头上文字变幻：“我助你无敌。”
“其实我刚才骗你的。”江小白脸色垮了下来：“我这个人胸无大志，没什么理想，这辈子只求娶三五个圣女，天女，再来几个神女作妻子就好，我们一起归隐山野间，相夫教子……”
这一次轮到岁月剑沉默了。
三五个圣女？天女，神女？还胸无大志？
你倒是想得美。
文字又一次出现：“既然如此，你走吧！”
嗯？
江小白欣喜：“你确定？”
石头文字：“当然！”
“那刚才的诅咒？”江小白问。
“我发出的诅咒，自然也可以取消。”
“那？我刚才所看到的诅咒？”
“无妨！”
“为什么？”
“虽然它记住你了，但它现在还没有跑出来，所以你暂时是安全的……”
“多久会跑出来？”江小白屏住呼吸。
“应该快了……”
“跑出来以后，我会发生什么？”
“它会找你玩。”
“……”
江小白当场裂开了，找我玩？
一想到那个诡异的世界，森白的手，再加上如此恐怖的声音，时时刻刻还得跟着自己的那种。
我的天！
不过他很快想到了什么，问道：“不对啊！我握住你的时候，才能看见诅咒之力，所以，是不是我不碰你就行了？”
石头文字：“理论上是。”
“实际上呢？”他挑眉。
“诅咒之力记住了你的气息波动，记住了你的长相，它会慢慢入侵你的识海，直到那一天，哪怕你没有握住我，一样可以看见它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