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虽然拄拐，但并不是残疾人。”
乞丐哥指了指拐棍。
一开口就是浓浓的故事感。
“蛤？有趣。”
“就在几天前，我的腿还是好的。我还能出海打渔。”
乞丐哥望向远处的天空，那是他逝去的青春。
“好家伙，那您跟直播间大伙说说，您为嘛拄拐？”
林捧哏已上线。
“打孩子不小心摔了一跤。”
“蛤，家庭暴力不可取啊！有嘛事不能好好嗦嗦。”
【活该！】
【最恨家庭暴力的男人了。】
【怎么只是摔断了腿，为什么不直接摔死他。】
直播间的气氛瞬间就变了，从看热闹转为抨击家庭暴力。
林照瞅了瞅乞丐哥，又看了看弹幕，说道：
“直播间的观众朋友们，有啥事咱们好好说，可不能随便打孩子啊！”
乞丐哥意味深长地看了林照一眼，继续说道。
“哥哥带着妹妹，在学校里面放炮仗。”
“是挺危险的，那也不能打孩子，得好好引导啊。”
“”把炮扔到了男厕所外面的粪坑里......”
“蛤？？？”
“粪坑里有很多沼气，你知道吧。”
“嗯嗯。”林照呆呆地点了点头。
“当时校长和教导主任正在上厕所......”
“啊，哥们，不是，你这!”
“厕所当时一下子就塌了......”
林照看着直播间弹幕，全都沉默了。
“就掉进去了......”
“没把孩子打死吧？”
“得亏粪坑浅，但凡深一点俩老师就......唉！”
乞丐哥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一时不知道该怎么描述那个场面。
校长和教导主任，俩大男人站在粪坑里。
一身的五谷轮回。
浇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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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群师生都出来围观，愣是没有一个人，有勇气伸出手拉他们一把。
据说事后，俩劳模请了整整半个月的假。
【你们知道的，我从不站在家暴男这一边的。】
【挨打也是情有可原的。】
【这顿打，挨得不冤。】
乞丐哥接着往下说。
“尽管我当时气得发抖，想要揍他们。
但是校长和教导主任，劝我孩子还小。
说现在讲究素质教育，不能体罚。”
【真是好老师，这样都不打。】
【校长、教导主任辛苦了！】
【不容易啊！】
“我就没有打他们，只是让他们抄了10遍三字经。”
“你说我这样有错吗？”
乞丐哥以手捂脸，无语问苍天。
“没错，那你这个腿是咋回事呢？”
林照继续问道。
“这事没过两天，哥哥问妹妹，还想不想看放炮。”
“蛤？？？”
“妹妹说：想。”
乞丐哥眼里的光黯淡了下来，像是一条眼睛失去了光芒的咸鱼。
对上林照同情的目光，继续说道：
“对，就是你猜的那样。他们又放了一次。”
“只是这次是在我家粪坑放的。”
乞丐哥，不对，现在得称粪坑哥。
粪坑哥话说完，给林照整不会了。
原来这一身味道是这么来的。
可是，当着直播间众人的面，也不能劝人打孩子吧。
“那你这腿是咋回事，emmm，当时还摔到了？”
粪坑哥没有接话，继续说道：
“尽管我当时很生气，但是我更多的是气自己没有管好他们。”
“所以，我依旧没打他们。”
“这你都没打？”
“啊，不是，我是说你真是一位值得尊敬的好父亲。”
林照赶紧改口道。
但是也更加好奇了。
“我在卫生间洗着澡，就听哥哥在那里唱，三个“臭”皮匠顶不上他那个诸葛亮......”
“这你都不打？”林照疑惑地发问道。
“你不会是去过四川乐山吧？”
“我打！我这次真的忍不住准备打了。”
粪坑哥解释道。
“刚擦干净身子，准备抽他。”
“结果您猜怎么着？”
林照默契的接下话茬。
“怎么着？”
“一推门，就踩到了小兔崽子放门口的肥皂陷阱了！”
“蛤？”
“然后腿就摔断了，下巴也破相了。”
【可怜的父亲。】
【要是我，早就揍了，还等现在。】
【老铁们，你们没注意到吗？这样的卧龙凤雏，他家有俩！】
写手们敲键盘的手也愣住了。
这个故事的发展，和自己想象的好像不太一样。
不过更具有话题性，赶紧写下来发出去，抢热搜。
#那些年我们一起炸过的粪坑# 爆
#世界上最有耐心的父亲# 热
#你支持打孩子吗？# 热 投票
在直播录屏没出来前，基本上所有人都点击红方“不支持”。
甚至有不少人洋洋洒洒写了千字长文。
《不打孩子，才能教育出好孩子》
《孩子不是打出来的》
《论素质教育的重要性》
但当视频出来以后，许多人瞬间就转变风向。
在评论区大声喊：
【不好意思，手一抖点错了，其实我想选的是蓝方。孩子偶尔还是要长点记性的。】
【手抖加一。】
【加一。】
林照听完了完整的故事，在心里默默为这位悲伤的父亲点了根蜡。
愿下半辈子，家里再也没有炮仗。
“大哥，那你家的渔船租不租？”林照随即开口问道。
“你想使船啊？我现在腿骨折了，船闲着也是闲着，想用的话，你拿去使吧。不用谈钱。”
农村人也是挺奇怪的。
有时候大件东西送人、借人也不心疼。
有时候却会因为一个鸡蛋被偷了破口大骂。
林照露出了树懒一般，慢动作播放的微笑。
嘴上却没闲着。
“赵导？嘻嘻。说话啊！赵导！”
直播间赵导好像被消音了一样。
回答林照的只有一片沉默。
“这小子，气死我了！啊呀呀呀呀呀！”
赵导闭麦，在节目组众人面前无能狂怒。
节目组跟拍pd：好耶！花絮素材又多了浓墨重彩的一段。
“你有本事找我要钱，你有本事说话啊！”
林·老猖狂·得意·照。
随即收敛脸上的嘲笑之意，重新挂上营业版微笑。
看向二号好大哥。
“大哥，我们节目组不允许白嫖。
就是不允许不给钱白使。”
“那你要不一天给我20块钱？或者打上的海鲜匀给我点，我走道不方便，省得我去买了。”
“妥妥滴，大哥您怎么称呼？”
“我姓朱，喊我老朱就行，我住脱贫村。
走，我带你去看看船吧。”
“好嘞。”
林照跟在朱哥后面，保持一定距离。
没一会就走到了渔民们停船的码头上。
这边的船都是传统的木头板船。
整个船体呈梭形。
船中间有一个仓，上面有一个雨蓬。
还有两个立起来的杆，平时搭放渔网。
船上还有几个水桶，用来盛放不同品种的海鲜。
这种船抗风暴能力差，只能在近海位置打渔。
但林照已经很满足了。
“朱哥，我先付您80块钱租4天，您看行不？”
“行，钱回头再说吧。”
“不行，我还是先给你吧，要不然我心里不踏实。”
然后拿出一张纸，迅速的草拟了一个简单的合同出来。
签下自己的大名。
“请问您是律师吗？”
老朱看林照熟练的操作，发出疑问。
林照嘴角露出微笑。
45度仰望天空，露出帅气的脸庞。
“不！”
“我只是一名，通过了国家统一法律职业资格考试的外卖小哥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