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妍得到信之后就准备去见十阿哥。
然而走到储秀宫门口的时候,想起上一次十阿哥带着扮成小太监的年羹尧一起来的,清妍就踌躇了。
再有就是昨天贵妃交代她的嬷嬷的话,清妍可是亲耳听到的。
她觉得以后对年羹尧就当是陌生人好了,利用他的事儿还是算了,省得节外生枝,徒增一些不必要的烦恼。
所以现在对见十阿哥,清妍心底是犯嘀咕的。
跟着她的徐嬷嬷见她停下来,问:“格格,怎么了?”
上一次十阿哥带着年羹尧一起过来,四阿哥碰到了,于是清妍就和徐嬷嬷说了自己的担心:“昨儿个贵妃娘娘说,那些消暑的冰块是年羹尧托她透过内务府送来的,你应该知道吧?可我觉得年羹尧没这个能耐,但是他如果真的又跟着十阿哥一起来的话,我怕可能是贵妃让人和他说了什么。”
徐嬷嬷听完想了想说:“格格,依奴婢浅见,您还是去见见的好,如果那个年羹尧真的扮成太监跟着十阿哥来了,那您正好可以试探一下,对于冰块这件事他什么态度,如果不是他,但是他顺水推舟揽下了这事儿的话,奴婢觉得也算是帮你看清了他的为人。”
这话有道理。
而且清妍觉得说不得十阿哥只是听说自己晕倒了,作为表哥来关心自己,压根没再带着年羹尧。
可在储秀宫外面看到十阿哥身边太监模样装扮的人的时候,清妍觉得自己还是天真了。
行礼请安之后,十阿哥关心地问:“清妍,听说昨儿个你晕倒了,现在怎么样了?”
“谢谢表哥的关心,奴婢好多了,没什么大碍了。”
“最近天气热,暑气重,还是当心点的好。”
“是,表哥说的是,奴婢会小心的。”
“这就对了,身子是自己的,一定要照顾好……”十阿哥一边说,一边侧目瞥了眼他身边太监装扮的年羹尧,然后欲言又止地看了看清妍:“……他也是关心你,你们长话短说。”
十阿哥说完就去旁边等着了。
年羹尧一开口也是问清妍的身体怎么样。
清妍笑着反问:“刚才我和十阿哥的话,你没听到啊?”
年羹尧尴尬地咬了咬嘴巴,然后不自在道:“冰块应该已经化得差不多了吧?奴婢再想法通过内务府给格格您送点。”
虽然他说这话的时候十分不自在。
可终究还是把不是他做的,且他压根做不到的事情揽到了自己身上。
清妍在心底轻笑。
不过同时也庆幸,不管他是丰成的时候,还是现在的年羹尧,清妍对他都不曾有任何超越朋友以上的关系。
甚至两人连朋友都很牵强,所以清妍对他谈不上失望。
之前直播间的网友开了赌盘,为了钱,想着利用他,清妍或多或少是有些愧疚的。
现在她觉得,年羹尧这样也挺好,扯平了。
清妍长时间没说话,年羹尧心里七上八下的:“格格,您……怎么不说话?”
“抱歉,走神了。让宫里的人知道了冰块的秘密,估计不死也会脱层皮的,所以算了。”
“您这话……什么意思?”年羹尧心里更慌了:“不过是冰块而已,能有什么秘密呢?”
“谁知道呢,毕竟你能透过内务府的人往后宫送冰块,肯定不止一个人帮忙,但凡有一个人说漏嘴了,也很麻烦的。”
清妍意有所指的话让年羹尧慌乱不已,他拿不准清妍到底是知道冰块具体是谁送的还是不知道。
所以他自然是不敢多搭腔的。
而对清妍来说,想知道的都知道了,也就不想和年羹尧多说了,毕竟在后宫和别的男人见面,可是犯了宫中的大忌的。
“如果没事儿的话……”
她话说了一半,只见她同穿的老乡妹妹和乌拉那拉氏跟着德妃娘娘身边的嬷嬷往这边来了。
于是她立刻冲着年羹尧使眼色,让他赶紧走。
一旁的十阿哥见年羹尧匆匆以及慌乱的样子奇怪极了,就回头看了一眼,自然也看到了清窈和德妃身边的嬷嬷。
他想着清窈到底也唤他一声表哥,就打算和清窈打招呼,寒暄之后再离开。
清妍见状,立刻快走了两步,走到十阿哥身边,示意他赶紧走。
“怎么了?那是你妹妹清窈。”
“知道的。”
“那你……”十阿哥对清妍的态度十分疑惑,想起曾经在钮钴禄府遇到过两姐妹争吵,他觉得清妍之前在民间长大,估计对宫里的一些人情世故还不是很了解。
于是他劝解道:“你是怕她看到年羹尧吗?清妍,你多虑了。在府里你们姐妹不管有什么争执,出了钮钴禄府,你们代表的就是钮钴禄一族,在宫里见到了,行礼请安这是基本的,不然会让别人笑话的。”
对于其他一个府里的姐妹来说,十阿哥的话固然是没问题的。
可清妍和她这个妹妹不是一般的姐妹,情况是不同的。
“表哥,这事儿说来话长,等奴婢有时间了再和你细说,现在你先带着年羹尧走吧。”
十阿哥还是觉得没必要。
清妍说:“表哥,有些事儿不能用常理来推断的,说一句大不敬的话,表哥你和你的兄弟们关系都十分和睦,一点嫌隙也没有吗?”
十阿哥被清妍这话问住了,他想说他的兄弟之间的关系和姐妹之间的关系不一样。
可随着清窈和乌拉那拉氏她们越来越近,清妍似乎也越来越着急,他犹豫了一下就带着年羹尧转身离开了,毕竟十阿哥的初衷也是为了帮助清妍。
然而清窈却不顾仪态,小跑了几步追上十阿哥:“表哥吉祥,是奴婢做了什么事情惹怒了表哥吗?”
“没有,怎么这么问?”
“既然没有,表哥看到了奴婢怎么就直接走了呢?”清窈的目光在十阿哥以及清妍身上徘徊了须臾:“还是说姐姐和你说了什么?让表哥对奴婢心生厌弃了。”
纵然十阿哥最后是夺嫡的失败者,可就此时此刻来说,好歹也是身份尊贵的皇子阿哥,清妍想自己这个同穿的老乡妹妹也太嚣张了。
因为她的态度,之前十阿哥还觉得清妍是不是有点草木皆兵了,这一刻他似乎理解了清妍,于是对清窈冷漠了许多。
“按照你的意思,爷看到你了,还要虔诚等着你,然后给你请安行礼问好吗?”
“表哥,怎么突然就生气了呢,奴婢不是这个意思……”清窈解释了一句之后,见十阿哥似乎不理她直接要走,于是她佯装刚看到年羹尧:“咦,这个人奴婢好像在什么地方见过,不是太监啊。”
说话间,清窈就去扯拉年羹尧的辫子,试图让他抬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