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铜——小师弟——加油——”
擂台上。
听到元宝喊声的门铜微微动了动眉，轻轻叹了一口气。
他是真的觉得，这个比赛就是在浪费他时间。
有这个精力不如去多看两本书，天行宗的藏书阁也不知道能不能让外人进去，他还想去探探呢。
门铜思索着，要不假装不敌然后让别人打飞自己？
他想了一会然后又放弃了。
算了，元宝肯定看得出来他有没有认真。
混战并没有持续多长时间，白烟存续期间，没有吃下特定解毒丸的其余弟子都虚弱了一会，趁此机会，落葵等人淘汰了许多。
像阿瑾这种及时避开了白烟的人，还反过来利用了一下，让五灵宗吃了个大亏。
但符及的漫天剑阵也带走了不少人，其中不乏天行宗弟子。
出乎云散意料的是，那名曾经在衔尾蛇洞中失控暴起的佛修弟子，似乎与仙乐阁的音修之间存在某种联系。
蒙面的音修少女一直拨弄着古琴，但她并没有听到乐声，只有那名佛修少年突然眸转暗红，身法变幻莫测，以一己之力拦下了诸多方向的进攻。
朱砂妖妖，红瞳泠泠，那名少年不似寻常佛修。
“那个阿瑾道友，是不是在护着小师弟啊？”
突然，元宝疑惑的声音拉回了云散的思绪。
她观察了一会，讶然地挑了挑眉。
还真是。
在她的推算里，混战进行了一段时间后，游不归的“凡人”身份必定会被发现。
毕竟“既然契约了灵兽，一定是个修仙之人”这一判定在实打实的对战中很容易被打破。
现实也如她所想。
几轮攻击下来，已经有弟子惊疑地发现，那个一直冷静指挥灵兽的少年身上，没有任何灵气波动。
他似乎不是因为自诩实力强大才有恃无恐地站在那，而是因为他根本不是修士，本身没有与修士对敌的能力。
这些弟子中，最震惊的莫过于阿瑾。
他是一直不知道游不归的真实情况的。
有破阵一事在前，阿瑾从未想过游不归无法使用灵力，当时被他搅动用以破阵的灵气如此庞大，是任何一个修士都能感应到的程度。
至于游不归在景城时为什么是个凡人模样，阿瑾也替他想好了理由。
怕不是知道了有尊者坐镇，担心云散妖族身份曝光，便使了什么宗门秘法，借以掩盖灵气波动，然后以凡人之身出现在城主府。
但意识到自己以前的认知都是错的后，阿瑾在瞬间又想明白了很多事。
比如景城试药时，面对他的突然为难，游不归没有立刻作出反应，反而是距离较远的云散出手拦下了他。
他在出城路上与云散两人作别时，云散曾说游不归不会御剑，他当时只以为是对方天资不够。
还有秘境大殿里，在所有人只觉力竭心疲时，也是游不归第一个晕倒，落葵及时出手才救了回来。
最重要的是，阿瑾突然想到，那位尊者的剑法，本就是不需要以灵灌剑的，破阵的灵力不一定是游不归自身的，而是剑法引动的灵气。
那他的剑法是如何学来的？
阿瑾心头巨震。
既是凡人之躯，便不可能存在寿命长久一说，游不归先前的说辞必定不真。
而他看着不过与自己一般大，姑且算他活了十六年的时间。
九夭尊者十五年前入狱，十年前身陨，十六岁的游不归是如何习得的？
阿瑾脑子乱糟糟的，他又想到了九华尊者说过的话：游不归骗了他。
师父究竟是依靠对嫡亲师妹的了解作出的判断，还是早已看穿了游不归的凡人身份从而识破了他的谎话？
阿瑾心神不稳之际，余光看到有人悄悄摸到了碧水宗侧面，那方向刚好是朝着游不归去的。
他下意识看了眼游不归的灵兽，发现那黑色巨兽正在跳来跳去地骚扰符及，后者一边骂骂咧咧一边不断地扔着法符。
自从吞吃了灵剑后，来钱似乎觉醒了什么，正在不亦乐乎地吃着各种属性的法术。
“小——”心。
嘴里的话还没有喊出去，阿瑾身体已经下意识地动了起来。
他飞身上前挡住了那名偷袭的弟子，退开挥剑。
来钱发现主人有危后，立刻抛弃了符及，转身高高跃起，兽尾卷住被阿瑾击退的弟子扔出了擂台。
游不归看了眼神情复杂的阿瑾，心中不明，但礼貌地点点头道：“多谢。”
阿瑾见他一副平静的死人样子，捏了捏剑，决定先不想了，等比赛完了他再好好去问问游不归。
“顺手的事。”阿瑾冷哼一声，提剑冲入了混战的人群里。
他心里有怨，路过来钱的黑色兽身时，没忍住用手肘狠狠捶了它一下。
你主人真是个坏东西！
来钱转头疑惑地吼了一声，它扒了扒爪子，将游不归叼着甩上了自己的背，乐颠颠地又向符及冲过去了。
吃饭了，量多管饱！
符及刚躲过一个火球，抬眼就见一个张着血盆大口的巨兽怒吼着朝自己跑来。
他怒骂一声，两指甩出一张瞬移符，眨眼间就躲到了金戈的后方。
“好兄弟，咱俩一起，天下无敌。”
太玄宗的防御灵器一出，他不就可以安心布阵扔符了？
金戈沉默地对上符及央求的目光，他扫了一眼符及狼狈破烂的衣服，眼神投向了他的后方。
还在擂台上的几个太玄宗弟子一个饿虎扑食，齐齐压住了符及，然后抓着他的手脚将他扔下了擂台。
“宗主有交代，大比可以随意，头名可以不争，但必须压过五灵宗。”金戈缓缓道。
被抛出去的符及怒吼道：“不就是欠你们宗门的钱没还吗？在秘境见死不救就算了还偷袭我——”
金戈淡定道：“好像是符及道友你自己过来的。”
看着场上的各种你来我往，后知后觉意识到问题的云散疑惑地对元宝道：“元宝师姐，宗门大比一直以来都是这么……友好吗？”
她本以为会是天才之间的生死厮杀，但怎么越看越觉得那些招式都是点到为止？
这样的话小师弟的印记也触发不了啊？那游不归要怎么和人打？
元宝理解了她的意思，俏皮一笑道：“参加宗门大比的条件是什么？”
云散道：“入门一月的新弟子……”
她话一顿，云散突然意识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