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修士派系的看法不同,尽管不认可奥瑞恩教义,却认为他的行为没有邪念;索要权力、职位,仅仅是为了传教;所作所为,无可厚非。所有人都清楚,奥瑞恩不追求财富,醉心于传播神的荣耀;况且,索要的职位都是教会的荒蛮之地,应予以支持。
大祭司衡量得失,说服反对派,给予奥瑞恩任意传教的权力,实际职位等同于大区主祭。鉴于吉玛尼人逐水草而居,流动性较强的事实,此大区专指种族,无地域限制。
奥瑞恩带着追随者回到特瑞斯行省,先找维提谈话:
“维提,我打算离开维斯高斯人部落,到其它部落传教。你是想留在部落,还是随我外出?”
维提一时想不清楚,没有回答,去找格雷特商量。格雷特说道:
“我当然希望你留在部落,就你个人而言,首先要想清楚,真正想得到的是什么。”
近几年,部落环境大变,维提遇到太多人、太多事,心里面充斥着各种欲望,以传教的荣耀为最。左右权衡之后,维提告诉格雷特:
“格雷特议员,思来想去,我内心最大的愿望从未改变,还是想让族人过上好日子。我也是人,族人想当贵族,我也想啊!以贵族为目标,我该如何选择?”
格雷特满脸忧郁,微笑着说道:
“维提祭司,这样想最好。想要族人过上好日子,最好留在部落,为族人做事,带领族人做事。我的看法,教会应当是维斯高斯人的教会,不要给外人施展淫威、奴役族人的机会。如此这般,族人才有富贵的希望;否则,最后的好处都会被他人攫取!”
回到教堂,想好说辞,维提告诉奥瑞恩自己的选择:
“奥瑞恩主祭,我想好了。到蛮荒之地传播主的光辉,是无上荣耀,理应让给年轻人、新人。我情愿留在维斯高斯人部落,维护您的教义,避免异端邪说,毁掉我们的成果!况且,我还要创建维斯高斯人文字!”
奥瑞恩主祭点点头,认可维提的说法。数日之后,昊美城教廷大祭司任命维提为区域主祭司;任命奥瑞恩的昊美追随者赛米斯·吉塔,为区域助理主祭司。
为了欢送奥瑞恩,维提为其举办盛大的教会仪式,部落议员及大部分族长均来参加。仪式中,奥瑞恩亲自为几名议员举行入教仪式。
格雷特万分感慨,奥瑞恩前来传教之时,一辆破马车,一尊木圣像。离开的时候,追随者数十,狂信徒骑兵战士过百。维提的机遇更好,由小小的部族祭司,一跃而成区域主祭司;权力、威望,仅次于二位部落大首领。自己呢?虽说跃升为议员,却有名无利,而部族人口不过翻倍而已!以部落目前的收益,买不起“花椒”、“陈皮”等香料,怎么办?
意外的是,雕刻匠老当纳多受到诸多部落追捧;临别之际,送来很多贵重礼品。老当纳多很不自在,坚辞不收,而诸族长坚决要送,双方相持不下。奥瑞恩大区主祭发话解围:
“你们的情谊我代老当纳多领了,你们有没有想过,带着这些礼物,老当纳多能活着回到昊美城吗?我看这样,你们欠老当纳多一份人情,以后找机会还!”
众族长接受这个观点,以后再说吧!至于有没有以后,只有神知道。
维斯高斯人部落的局势变化莫测,格雷特也是无奈,维持部落的稳定是迫不得已的做法。教会的行动似乎与狄多西亚副皇帝有默契,奥瑞恩离开之后,帝国派来数十位维斯高斯人官员;大半出身于舍普斯、基森部落,又在帝国军队服役数年。这批官员到位之后,与教会相呼应,对部落实施昊美化改造。
他们的说法很有道理,部落落户帝国,一定要想办法融入;不这样做,族人怎么生活呢?想要融入,必须按照昊美人的方式生活,这就是昊美化改造。
格雷特的部族联盟酋长阿利乌斯是这批官员的领军人物,狄雅尼乌斯部族所在的迪亚联盟酋长拉里克,是二号人物。他们到位之后,向族人宣贯昊美化的必要性,所有族人包括议员、二位大首领,都意识到这是大势所在,无人可以阻挡。
投降副皇帝狄多西亚之前,昊美派的实力本就很强;经过几年发展,实力更进一步。为了顺利推进昊美化,成批从军战士回部落探亲;其中三成以上属于昊美派嫡系,其余战士至少不讨厌昊美派,甚至有靠拢、投靠的倾向。
格雷特与维提商量过很多次,不想、不敢出风头,避免成为出头鸟,被帝国打击。因为维提的退缩,吉塔助祭的权势大增,代表教会与昊美派合作。这种情形之下,还不涉及教会派核心利益,不可能形成合力,对抗昊美派。
部落三大势力,保守派、教会派、昊美派的实力因此逆转,保守派沦为最弱势力。
各种必要部署就位,阿利乌斯、拉里克等放开手脚,提升总督系官员权威。两位大首领阿德奈瑞克、拉克斯受到压制,部落议会名存实亡,失去部落控制权。格雷特这个名义上的部落议员,同样失去名义,唯一的权力便是受种地大管家奥内斯指挥,垦荒、挖渠、种地。
储存的香料一天天减少,格雷特发愁,钱从何来?
昊美化风潮逐渐平息之际,阿德奈瑞克大首领暴病而亡;没过多久,拉克斯大首领紧随其后,同样暴病而亡。两位首领的死吓坏了部落,也吓坏了格雷特。格雷特本来就不怎么与外界交往,如今更是将自己关在帐篷里,折腾神力。
维斯高斯人群龙无首,更无人牵头重新推举首领,总督系官员得到维斯高斯人部落的实际控制权。阿利乌斯、拉里克成为名义上的部落领袖,但还是没有大首领的权威。
昊美化趋势不可阻挡,新一代少年、孩童,均以昊美公民为傲,鄙视维斯高斯人语言,以昊美话为贵。教会学校也是以昊美语言为主,不懂昊美话,根本无法听课。这一代少年,视他们的长辈为野性难改的粗鄙之人;更加鄙视生活在草原上的吉玛尼人、汉那人等,视其为蛮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