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意思的是虎头、仙人掌、蜥蜴三部落,他们喜欢闪闪发光的东西,所以将好多银子堆在部落里,天天摸,天天看。就这么摸来摸去,虎头部落的财富,直接超过格雷特。格雷特由不得不去感慨:
“看来,我才是苦命的人,辛辛苦苦赚点钱,竟然不如整天摸银子傻笑的人富有。”
格雷特不在乎赚多少,在乎自己的家还在不在。没有了家,心灵失去归属,日子还怎么过?格雷特离开路易斯河谷,回到特奥蒂瓦坎庄园。每天一大早,都把自己装扮成绅士,到遗迹散步;晚上回去后,脱去绅士装,与老鳄鱼尾跳印第安舞,喝可可玉米汁。
喝了这么多年玉米可可汁,格雷特有些腻味,想换口味,商人推荐茶叶。茶饮真是好东西,放些自家的蔗糖,也是一种美味;喝完以后,肚子很舒服。喝过几次之后,格雷特还是失去了兴趣;到了这时候,格雷特才察觉到异常,好像任何食物、饮料,都没滋没味。这是什么道理,吃腻了,还是其它原因?
无论如何,糜子人都挥之不去,各种画面混杂在一起,整天在眼前浮现。格雷特做出决定,重走糜子人曾经走过的路,期望有所发现。
格雷特失踪了。起初几年,没人在意,即便商业关系最为密切的风暴、蜥蜴头,都觉得一切正常;格雷特不就是那种神蜥蜴不见首尾的人吗?天下之大,哪里不可去,哪里不能去?
当圣路易斯河谷变为路易斯波托西的时候,虎头纯血庄园发现了银矿,一切都因此而改变。新一代不再顾念旧时牢不可破的友谊,想要宣布格雷特失踪,进而宣布虎头部落为奴隶,抢夺那份不知道多么庞大的利益。
内部的争斗还在酝酿,外部的威胁倏忽降临;新一代被迫打消邪念,整个哈吉斯庄园空前团结。达哈德的克里奥尔纯血后裔年龄虽小,却被众人推举为哈吉斯庄园首领,实际权力掌握在他母亲手中。在“他、她”的领导之下,庄园以克里奥尔人为羽翼,以梅斯蒂索人为骨干,团结纯血虎头部落以及仙人掌、蜥蜴部落,形成强大的庄园联盟。
如此实力,仅仅能保有银矿不被抢劫,还是无力开采。无奈之下,庄园引入艾斯比诺拉家族为股东,银矿才得以正常开发。
艾斯比诺拉家族并不是拿钱不干活,他们带来了全新的冶炼法,银子产量提高数倍。两家分工明确,艾斯比诺拉家族负责银子的售卖与经营,哈吉斯庄园负责挖矿、冶炼。
以前的新西班牙银矿,都是用奴隶挖矿,所以激起了印第安人的愤怒,战火连连。哈吉斯庄园沿用一直以来的习惯,雇佣印第安人挖矿,代价是不菲的薪酬。前来挖矿的多是奇奇梅克人,所以又委托仙人掌、蜥蜴部落负责管理。发展到这种地步,哈吉斯庄园已是新西班牙一等一的大家族,从某种意义上讲,可以与艾斯比诺拉家族平起平坐。
一个不经意的下午,一位蓬头垢面、披着破烂斗篷的佝偻老人,默默地走向虎头纯血庄园。守卫想要将老人挡在门外,老人不理不睬,绕过守卫,推门而入。守卫呼唤伙伴,取出武器,想要逼退老人;然而,威胁依旧无效。于是乎,众守卫下了狠心,各种武器砸向老人,又被轻易躲避。
吵闹声惊动了虎爪酋长与双鸟祭司,两人跑出来一看,原来是老格雷特。如此乞丐形象回归,什么用意?虎爪放下异样思绪,心中大定,这才是纯血部落的主心骨;他回来了,看谁还敢乱来?
虎头纯血部落邀请所有利益相关方参加宴会,包括苍老的风暴与蜥蜴头。格雷特没有换衣服,依旧是斗篷乞丐装,与满座的丝绸、河狸皮格格不入。
风暴与蜥蜴头强做精神,跳起了当年的舞蹈,也没能引起格雷特的兴趣。宴会不欢而散,而哈吉斯庄园的明争暗斗,戛然而止,恢复了表面上的和谐。格雷特在路易斯河谷盘桓数日,回到了特奥蒂瓦坎庄园。
格雷特心里面一片空白,早就没有了糜子人、斧型面具人的记忆。庄园人也觉得奇怪,格雷特每天早早起来,总会走进特奥蒂瓦坎古城,漫无目的地走来走去,一直走到傍晚,才回庄园睡觉。
旱季来临后的某一天,格雷特爬上太阳金字塔,到神庙里散步,突然心血来潮,停下脚步,蹲到地上,用手指敲击石头地面。敲了整整一天,十分肯定,其中一块石头的敲击声与众不同。
第二天晚上,格雷特带来几件特制的工具,插入石缝,两手用力,将诺大的石块拔出。石块下面是石洞,有陡峭的石头台阶,通向金字塔底部。走下石洞,站在台阶上,格雷特将大石块移回原处,点起火把,向深处走去。
石洞里面的空气污浊、稀少,格雷特不为所动,走过弯弯曲曲的石洞,走到尽头,走进一间石屋。
石屋很小,摆放着一具石棺。格雷特徒手拔出石榫,用力移开棺盖,里面躺着一位全身皮甲的木头面具人。面具独一无二,像斧头。
站在石棺面前,格雷特弯腰伸手,想要揭开面具。碰到面具时,手停了下来。一串串泪珠从脸上滑落,滴落在石头地面上。石屋宁静,唯有“啪嗒、啪嗒”与其回音,相互应和。
空气越来越稀薄,格雷特的胸膛起伏不定,喘息声充斥石洞。不知道过了多久,格雷特的手动了,紧紧地捏住斧型木头面具……
人生是一场场,漂泊与流浪。
年年岁岁,看着自己长大,
花儿一样绽放,雏鹰一样跌跌撞撞。
天地,为我们长;日月,为我们亮。
儿时的天真跟惆怅,揭开人间虚相!
少年的勇敢与倔强,冲破前路迷瘴!
青春的恣意和妄想,喜怒、惊思、哀怆!
美好总是短暂,青春不是过往;
化为心灵翅膀,伴我一生翱翔。
时光拉住双手,漫步人生旅途;
穿过七彩梦网,留下无限遐想。
忘却了痛苦,我们曾经跳舞,我们曾经放声歌唱;
记住了喜悦,我们曾经嚣张,我们曾经神采飞扬。
洗去心中迷茫,忘记世间沧桑,
戴回青春面具,穿上少年衣裳,踏着儿时的旧时光,
走吧!
续写一曲,慷慨激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