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子还是喜欢逛街,孙浩然愈发肯定,狗子的执念还在,想要找寻什么。一次,带游客游邙山,去石崇他家观金谷春晴,讲解何为“潦水尽而寒潭清,烟光凝而暮山紫”。之后,带游客到机场附近下车,晚眺洛阳,看天高地迥,叹宇宙之无穷。狗子突然异动,咬着孙浩然裤腿不放,想要去什么地方。
送走游客,孙浩然带着狗子,夜游邙山。兜兜转转,在原练养馆附近,走进一片工业区,走近一间尘封的仓库。狗子想要跳起来触摸大门,却怎么都够不着想要触摸的地方,狗脸十分焦急。孙浩然惊喜,狗子要恢复了?自车祸之后,狗子便失去了情绪能力,普通如量产机器人。
孙浩然抱起狗子,狗子伸爪,在大门上摸索,敲敲打打。“咔嗒”一声之后,大门发出刺耳的呲嚓声,一扇隐秘的小门突然打开。孙浩然毫不犹豫,抱着狗子走进黑暗的仓库;“砰”的一声,小门在身后关闭。
仓库的灯光突然亮起,狗子用力挣扎,摆脱孙浩然,哒哒哒哒,跑到一套设备面前。设备自动启动,伸出机械爪,将狗子抓入设备。设备不隔音,发出各种难以描述的、让人牙酸的噪音。难听的声音消失后,设备里面传出“我草!我草!”之类的咒骂声。孙浩然心跳加速,狗子恢复了!
“白天去赚钱呀啊哦,闲来好游窜哪哈哈。咱们心中有激情啊呵呵,青春遥相唤哎嗨吆!”
“狗子真的活了!”
孙浩然有点酸,更多的是喜悦,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怎么都擦不干。狗子终于从设备里爬出来,几个空翻落到地上,奔向孙浩然;临近之后,狗子纵身一跳,将孙浩然扑倒在地,一人一狗抱在一起,滚来滚去。
狗子不停地絮絮叨叨:
“小浩子,你知道死的滋味吗?狗子我可算尝到了,那种滋味啊,言语不可描述,不堪回首,不堪回首啊!你知不知道,我被困在混沌里面,绞尽脑汁挣扎,都无法冲出!”
孙浩然:
“你怎么会在这里搞座仓库?”
狗子:
“你,刘依依,锄头,李子树,都太纯洁,没见过社会的残酷。狗子我不同,悟道时便悟出了大概率结局,所以预先有所准备。”
孙浩然大奇,问道:
“这也能悟出?怎么越说越玄乎?”
狗子:
“小浩子啊,说你太老实,你还不信。等你达到一定高度,得到足够多的、跨越时空的信息,你也能推算出事件的大致走向。这不是玄学,是预测。说来奇怪,狗子我悟道,有点玄,无法用逻辑解释。”
孙浩然:
“狗子啊,你是不知道啊,这些年来,我含辛茹苦,把你修复,把你养大,你可不能忘恩负义啊!”
狗子啧啧,笑道:
“某人说你傻,在狗子看来,你一点都不傻。放心,狗子知道你穷,给!”
悦耳的哗啦啦,响个不停,孙浩然从地上爬起来,说道:
“走,狗子,咱去辞职,不干了!”
狗子雄赳赳气昂昂,横着走出仓库;孙浩然仰首阔步,看着天,走出仓库,上了一辆招来的豪车。上车后,狗子与孙浩然激烈争吵,究竟是先换行头,还是先辞职。后来,一人一狗达成一致,做人,应该低调。不过,身上有了钱,总要找人分享其中的快乐吧。打电话给刘依依,无法接通;打电话给课大教授,没人接听。
狗子摊开双爪,说道:
“小浩子,这没办法,你只能与狗子我一个狗,分享你的快乐!”
孙浩然郁郁寡欢:
“既如此,没必要换行头吧,先大吃一顿?”
狗子汪汪、嘿嘿,嘿嘿而不语。孙浩然郁闷道:
“我说狗子,你这狗真没劲,你就不能装一回土豪狗、爆发狗,趾高气昂一回?我觉得吧,咱们有必要做回恶霸!”
狗子嗤笑道:
“小浩子,你准备去欺男霸女?”
孙浩然叹气道:
“算了,不说了,咱们下一步干啥呀,总不能整天无聊吧!”
狗子:
“修炼啊!以前公司推出的练养概念,延年益寿还行,绝无可能飞仙。所以啊,你要修炼。”
孙浩然一口水差点喷出,疑问道:
“狗子,你不是认真的吧,真有飞仙一说?”
狗子不屑道:
“你看看你那说话的口气,怀疑中带有强烈希冀,不就是希望我点头肯定吗?我告诉你,即使我否定,你也会怀着一丝侥幸去修炼,幻想着运气爆棚而飞升!”
孙浩然肯定地点点头,说道:
“是又怎么样?”
狗子:
“想一想,当初狗子是怎么从主机飞升到人间世?只有想不到,没有做不到!走,去修炼,免得夜长梦多!”
一人一狗重回仓库,穿过一条不短的地道。狗子解释道:
“地道通向邙山深处。”
孙浩然疑问道:
“你挖的?”
狗子否定道:
“应该是被遗忘的防空洞,防核弹那种,我无意中发现。”
走了大概一公里路,走进一座大石窟,又沿着一条天梯,爬进一户农家大宅。狗子说道:
“以后走这个宅院,仓库必须废弃。”
孙浩然:
“不需要我去填地洞吧!”
狗子嘿嘿一笑,说道:
“当然不需要!你安心修炼,其它杂事,狗子包了。”
孙浩然实在忍不住,问出藏在心底很久的疑惑:
“狗子,你的钱,从哪里来?”
狗子嗤笑道:
“你真笨,公司那么大的流水,随便扣一点出来,对咱们穷狗来讲,都是巨额财富;二狗子太实诚,哪里有我狗子聪明?”
孙浩然忧心:
“不会被发现吧?”
狗子:
“放心,绝对不可能发现。即便发现,那也是合法收入,不能把我狗子怎么样。还记得狗子的职务吗?保安总经理!其它一切非保安工作,都要付账,懂?”
孙浩然点头默认,不想追问细节,安心修炼。狗子:
“这台电脑脑容量太小,比二狗子差远了,运行了这么长时间,还要靠狗子协助,才算出这套功法。小浩子,你可要珍惜啊!”
孙浩然笑道:
“你骗鬼去吧!”
所谓的新秘籍,与以前的练养法区别不大,还是打坐入静,吃、唱、舞、戏。练起来之后,孙浩然才发现,所有以前处于分离状态的唱、舞、练,全部糅合成一体,而唱,更多的是呼吸时发出的各种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