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政厅的办事员都是没有情绪的机器,不归市长管辖;市长只能在规则允许的范围内,让办事员帮自己做事;超出规则许可,办事员会无视市长的存在。必须消费品由办事员掌控,市长在这方面无能为力。市长的真实权利在于,利用规则为马特人谋利;铁甲改装、利用旧零部件,就是其中的典范。
市长履行了承诺,授予汉萨公社食品经营许可;临行前,市长告诫孙浩然:
“腓特烈三世阁下,‘为者败之,执者失之’,你要注意你们的商业行为。那是一把双刃剑,伤人不看对象。多说无益,好自为之。”
新市长很热情,以拥抱礼遇孙浩然,双手拍的后背啪啪作响;孙浩然有样学样,也是用力拍打,好像拍击力越大越友好一样。拥抱礼之后握手,孙浩然感觉到市长暗暗加力,同样不甘示弱,随着加大力度。两只铁手都没有疼痛感,不知道新市长想要表达什么。
礼毕,二巨头落座交谈,畅谈马特市美好未来;尽管没有营养,看起来、听起来,特别友好、亲切、投机。
孙浩然与亨利一世不太一样,不怎么在意汉莎工商公司以外的事务,一切都按照亨利一世时的规定。以前需要亨利一世决断的事务,孙浩然通通下放;也就是说,以前管不到的事,现在同样不过问。
孙浩然想的很清楚,那块利益不是不能动,但意义不大;除了制造敌对,没有多少好处,算是得不偿失吧。既然如此,不如大方一些,让那些亨利一世的旧人,维持其既得利益;但首先,先要将相关事务打理妥当;此所谓,想要得到,必先付出。
旧人也不傻,既然老大不碰这边利益,面子上的事还是要尽善尽美;定期提交报告述职,好让孙浩然了解运行状况。孙浩然闻香知雅意,看看、听听、夸夸;既然不想牟利,其它事情更加无所谓。
孙浩然很少去属于汉莎公社的宫殿,经常待在汉莎工商公司的办公地点。新市长刚刚履职,重点必然是如何对付、应付。可以说,汉莎工商公司与亨利一世、老市长是利益同盟;现在有所不同,公司能给新市长带去多少利益?孙浩然对“德”的理解经常变化,在马特市范围内,理解为:德者,得也,有益于物,各遂所欲,不悔吝。
孙浩然:
“各位兄弟,新市长履职,我们要想好策略,如何应付?另一方面,新市长会出台什么新政策,又会怎样对待我们?”
利奥波德·塞茨说道:
“我们不清楚市长的利益规则,从前市长的举措来看,很可能与市政厅的总体收益及增长相关。公司以前所有的商业活动,都能增加市政厅收入,所以我们与市长很和谐。
“新市长如果没有其它未知手段,增加收益的方法,只有加税。”
孙浩然:
“新市长会以什么样的方式加税?”
利奥波德·塞茨:
“加税的名目很多,但初次加税,肯定是数量最大的税种,我猜测,可能是所得税。”
孙浩然:
“怎么应对呢?”
威廉·伦纳:
“很简单,不管市长怎么加税,最后都会落到所有马特人头上。到时候我们发起食物计划,让市长不但不能加税,还要大出血。”
孙浩然问道:
“出血是什么意思?”
威廉·伦纳:
“如果食物计划成功,市政厅要用钱外购食物,整个马特市的收益就会降低。”
孙浩然:
“海蒂怎么看?”
海蒂·勒梅尔:
“威廉所说,应该可行。如今马特市人心思变,人人都满腔怒火,正好可以对着市长的税收案发泄。”
不出利奥波德·塞茨所料,仅仅过了一个月,新市长便发出了《增加个人所得税的议案》。
市长将马特市市民分成四等,最低一等大约占总数的10%,税率10%,第二等大体占总人数的80%,税率15%;第三等与第四等占总人数的10%,税率20%至30%不等。
看完文件,孙浩然问道:
“兄弟们,怎么样?”
卡尔·菲格尔:
“工人绝对不会交税,这个议案不可能实施!”
海蒂·勒梅尔:
“苏伦,还是要与市长交流,增税的目的是什么?如果是为了市政,我们可以善意地建议税率;如果是为了提高马特市的效益,绝对不能交,一分钱都不能交。我以为,可以将这份文件的内容传出去,借此启动食物计划。”
孙浩然沉思片刻,点点铁头,说道:
“那好,我去拜见市长,你们启动食品计划。”
市长有所改变,没有握手,更没有拥抱;孙浩然鞠躬行礼,市长微微点头,将孙浩然请到客厅,让机器办事员送上茶点。市长喝了口茶,问道:
“腓特烈三世阁下,你对这份议案有什么看法?”
孙浩然不想直接回答这个问题,反问道:
“尊敬的市长阁下,我想知道市长的施政纲领,是否可知一、二?”
市长的铁脸当然面无表情,生硬地回答道:
“前任市长的业绩很好,我还在了解马特市的情况;方便的时候,会通告详情。你对所得税有什么看法?”
孙浩然:
“暂时还不清楚市民的想法,我们还在了解。我想,这几天就会有初步结果。”
来了一趟等于没来,两个马特市的大人物进行了一场没滋没味的交谈,谁都没有得到想知道的消息,孙浩然起身告辞。
本年度猎人排位赛最后一场比赛,为了提高观赏性,娱乐公司要求参赛选手,半个小时内进行表演赛,半个小时后正式开始比武。假比赛、真表演确实好看,整个赛场不时爆发出震动整个城市的呼声,伴随着惊叫、尖叫;在观众看来,二选手武力相当,惊险、刺激。
比赛在呼喊声中结束,娱乐公司颁奖,冠军发表感言:
“尊敬的市民们,我诚心地感谢你们对我的支持。得了冠军,我确实很高兴,但又高兴不起来!我想问大家一句话,我们到底是什么?”
冠军把两只手举到眼前,仔细地看着两只铁手,大喊道:
“我想,我们还是人类;但是各位,我们过的是人的日子吗?我以为,我们要站起来,找回做人的尊严!”
看台上的观众都站了起来,不少人大声喊道:
“铁甲人,也是人,我们要吃饭!”
喊声似有魅惑之力,从小到大,从少到多,从杂乱到整齐;几次喊叫的功夫,便扩大到整个赛场:
“铁甲人,也是人,我们要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