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这种操作！？
苏宝错愕地看着眼前的青年，脚步也不自觉停了下来。
紧接着又听见对方说：“三年前，有个资质出色的孩子被第一神座收为亲传弟子，几乎是掏心掏肺地将所有心得和绝技传授给他。”
“可那孩子生性倔强，又十分重情重义，遇上了刻板律己的第一神座，有些事情便捋不清理还乱。按照规矩，未出师的弟子不得下山，但那孩子上山前有个养父，年事已高，干不得体力活，迟早会饿死。”
等等。
这故事……怎么那么耳熟？
苏宝眨了眨眼，还未来得及细想，对方便继续说：“那孩子放心不下养父，修炼也懈怠了，因此惹怒了第一神座。谁知那孩子忽然就逆反了起来，坚持要下山看望养父，然后便回九神山接受惩罚。”
“第一神座自然是不答应的，因为门规就是他制定的，岂容他座下的亲传弟子公然破坏门规？如此一来，九神殿岂不是威信扫地，将来还如何管理偌大的九神山？”
这确实于情于理。
同位上位者的苏宝对此再清楚不过，但若她是那个孩子，或许也会作出同样的选择。
偏偏，她选了制定门规的人做师父。
这算是孽缘嘛……
沉重而又复杂的叹息声刚起，池真便也叹道：“偏偏两人性子一样倔，谁也不肯让步，便当着所有弟子的面打起来了。”
“打起来了！？”
苏宝不由惊愕地抬头。
那孩子……应该才刚入门没多久吧？跟他师父比拳头，自然是师父的拳头更硬了。
果真。
池真无奈地说：“不错，两人都没有留余地。可正是因为没有留余地，才令第一神座彻底死心，命那孩子养好伤势后便下山看望养父，然后再回来领罚。”
说是没有留余地，可若第一神座真的没有手下留情，那孩子根本活不过一招。
大抵瞧那孩子下手毫不留情，才心灰意冷地放他离去。
可规矩毕竟是规矩，触犯了门规，自然是要受罚，这么一瞧，那第一神座也颇有个性。
苏宝不紧不慢地问：“那后来呢？他回来领罚了吗？”
“当然。”
池真点了点头，“那孩子只是太过念旧情，行事鲁莽了些，并没有坏心，探望他的养父后便遵守诺言回来领罚。可坏就坏在……他实在太重情义，太念旧情了。”
“哦？”
苏宝皱了下眉头。
这话听起来……莫非还有什么转折？
很快，眼前的青年便帮她解惑了：“那孩子不忍养父过得凄惨，便在下山探望时，私自将九神山的修炼心法和炼丹之法赠与他的养父。”
对上号了！
苏宝激动地睁大双眼，心道：果然如她所料，那个孩子真的就是谢百谷的养子！
难怪谢百谷说，他的养子在山上闹了好大一番动静才被破例下山，殊不知下山一趟的代价十分沉痛。
池真道：“那孩子以为这么做便神不知鬼不觉，可第一神座是何等精明的人，早已在他身上下了窃听术法，得知此事后更是怒不可遏。不等那孩子上山，便在山脚下将其捉拿回山，并当真所有弟子的面，将那孩子贬为外门弟子，且十年不可再拜师。”
这惩罚可以说是十分重了，简直比死还痛苦。
苏宝忍不住问：“所以……第一神座之后便不再收徒了？
听到这疏离的称呼，池真很奇怪地看了她一眼。“第一神座名唤褚玄，你可以直呼褚玄神座，也可以唤他师尊。至于收徒……我师尊方才也提了，褚玄师尊确实是从那日起便不再收徒，且终日沉迷于闭关修炼。”
说来真是令人唏嘘……
苏宝挤出一个僵硬的笑容，“池真师兄，你看我现在……还有反悔的机会吗？”
她自认为没本事去拯救一个曾被伤透了心的门规制定者！
还特么亲传弟子……
这不是狠狠往人家伤口上撒盐么？
找死的节奏！
“这……”
池真露出歉意的笑容，“恐怕不行。”
得。
我活该撞枪口上。
苏宝一脸生无可恋地跟在青年身后，寻思着什么时候研究一下门规，好钻钻空子，到时候见了她那个师父说不定能免挨一顿揍。
等等！
她忽然想起了什么，扭头问：“那孩子是褚玄神座收过的唯一一个弟子？”
池真意外地回眸：“苏姑娘怎知？”
苏宝心如死灰地挤出一抹笑容：“叫我师妹就好……”
根据多年看小说的经验，那褚玄八成有初恋情结！
当然，不是字面上的初恋。
而是泛指对任何人事物的‘初次’情结，往往这种人会对第一次拥有的人事物倾注过分多的感情和心血。
一旦那个对象伤透了他的心，就会发生池真方才讲的那种情况：贬成外门弟子也就算了，居然还直接免了人家十年的拜师机会。
这样的人……往往是最难治愈，最难相处的！
老天爷啊！
你可真会给我惊喜！！
苏宝仰头望着湛蓝的天空，在心里哗啦啦地流泪。
那睦离神座也不是什么好相与的，明知那褚玄是什么性子，又经历了什么，还把亲传弟子的玉牌给她，哪怕给个内门玉牌也能显得您有点同情心好么！？
“苏师妹？”
池真不解地歪头，很疑惑她为什么忽然不走了。
这都是命啊……
苏宝哀叹了一声，只能祈祷那位还在闭关的褚玄神座能发完火后，像当初教那个孩子一样，尽心尽力地助她早日出师。
毕竟严师出高徒嘛。
她乐观地想着，叹了声‘没什么’便跟着对方继续熟悉环境。
可惜等他们准备去外门弟子的练武场看看时，宵禁的钟声便响起来了，除了亲传弟子和内门弟子，其余的外门弟子都必须回各自的洞府闭门修炼，所以她想瞧也瞧不成。
不过这个宵禁设得实在奇怪，哪儿还有限制弟子切磋的？
池真不以为然地解释：“天黑后，试炼场便被十二天座座下的内门弟子征用了，为了防止伤及无辜，才特意设下宵禁。”
这就是所谓的神仙打架，闲人退散？
苏宝干笑了一声，顶着疲倦的双眼道：“刚好我也有些倦了，不知我的住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