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晏泽叹了口气,知道自己在顾寒川的眼中有多不待见,也不多逗留。
为了减少顾寒川对他的敌意,楚晏泽避嫌的躲开苏星河,直接看向顾寒川说道:
“顾总,最后一句。我从苏清梦口中得知,顾文鸳这几日找到了苏澈,也不知道谈了些什么。我不知道你们顾家的恩怨,但希望不要波及星河。”
“顾文鸳找了苏澈?”
苏星河莫名的心慌,她实在想不到顾文鸳和苏家合作的理由。
顾寒川听到楚晏泽的话脸色倒是稍有缓解。他知道楚晏泽释出的这个信息是真心为苏星河着想,他点点头:
“这件事我确实不知道,情我领了。”
楚晏泽还想再说些什么,但嘴角扯动半天,还是咽回了肚子里。
多说无益,他这几年的做法确实助长了苏家的气焰,他对苏星河的伤害也都已经不可逆。
他以后能做的,就是让楚家越来越强大。
强大到足以守候星河,足以帮她抵挡苏家和沈家的反击,这也许就是他赎罪最好的方式了。
楚晏泽走后,顾寒川将苏星河拉进项目办公室,晨会已散,屋中此刻只剩凌然。
刚才星河被叫出去的时候是因为白瑾淮,如今进门旁边的人却换成了顾寒川,不过凌然见到顾寒川又出现在苏星河身边已经没有了任何惊讶的反应。
要知道,当初那个冷面叱咤商场的顾总如今已经脱胎换骨,就像是星河的契约兽,一个走,一个跟,她早已经见怪不怪了。
“白瑾淮刚才来了?”
顾寒川来工地的时候,和白家的车交错而过,看到了白瑾淮的脸。
苏星河点头:
“之前和白莎莎释放了我想购买他们家商圈的消息。不过今天白瑾淮过来说,白家的地皮他们不卖,倒是可以租给我。我同意了。”
白家从那块地发家,对于他们的谨慎顾寒川倒是没意外,他看向苏星河:
“嗯,那块地是白家最大的收益,他们攥死了所有权倒也正常。租金怎么说?”
苏星河扬眉:
“一年六个亿,五年起租。”
“什么?”
凌然眼睛瞪得老大,“六个亿,那块地五年也不值六个亿啊!星河,我吃醋了,你对她比对我大方。”
当初苏星河花了十个亿收购凌氏地产,凌然已经觉得很大手笔了。
没想到但如今六个亿就用来租白家这块地一年?
那岂不是租两年就十二亿了!
白家连所有权变动都没有,两年的租金抵过她凌氏地产打包收购的价格,那白莎莎还是苏清梦的狗腿子!
凌然嘴角向下,满脸写着:我失宠了。
顾寒川看着苏星河眼底的笑意,直接猜中她心中所想:
“你是想抬高这块地皮的价格,然后抢走苏家的客户?”
六亿租一年,这块地皮的价格自然会跟着疯长。
白家的股票,市值,这块地段的租金……等等,都会形成蝴蝶效应攀升起来,苏氏想来最拿得出手的高端商业圈,将受到最大的冲击。
苏星河欣赏地点头。
嗯,老公不错,带点脑子。
凌然不解:
“可是你高买低租,差价怎么挣得回来?”
毕竟商战中,无论怎么打压对手,目的都是为了盈利啊!
苏星河和顾寒川同时看向她,异口同声的说道:
“低价长租!”
说完,对视默契的一笑。
哦!怪不得你和白瑾淮约定的五年起租!”
凌然这才恍然大悟,眼睛里闪着兴奋的光芒:
“压低租金但是把租期放长,只要商户入驻率上来,第一年的利润不但不会亏减,反而还会变多!”
要知道,江城目前的商业地产租金都是一年期。
苏星河若是将租期拉长到三五年,也算是城中头一遭,按照市场价格照理说并不好租。
可是对于商家来说,新规固然值得谨慎观望,但入驻这块正在疯长的商圈,租金却非涨但降,这样的好事任谁都会想来分一杯羹!
而租户一多,如同滚雪球效应,这地方的商业价值只会水涨船高,必定会成为江城新一代的高端商圈,将其他商业地产远远甩在后头!
这计划简直太妙了!
更这招釜底抽薪,将会让苏家损失大量的客户!
到时候,火的更火,凉的更凉,苏家想翻身,更难了!
凌然佩服地看着苏星河,心里为能成为她的朋友和伙伴而感到自豪!
而顾寒川看着苏星河,眼底尽是欣赏。
她的惊喜到底还有多少!
这样的策略和计谋,不知道要超越多少在商场中沉浮多年的老人。
敏锐的判断力,高效的分析能力和果敢的决策力,看来顾氏集团只会限制她的发展。
等宏远集团的项目结束以后,他一定要给他的夫人创造一片更适合她尽情翱翔的商业版图!
苏星河想起刚才楚晏泽的话,眉头蹙起:
“不过顾文鸳的这步我们确实忽略了,看来苏氏地产的这些地皮我拿不到了。”
苏星河本来想趁着白家这波釜底抽薪,顺势拿下苏家所有的地产和财富,没想到顾文鸳竟然先走了一步。
顾寒川表情严肃:
“既然他这一步走在了前头,我们便要断掉他的第二步和第三步。”
苏星河秒懂:
“嗯,我也是这么想的,他既然推了陈楚楚,我们可以推一把别人。”
凌然无头苍蝇一般一会儿看看顾寒川,一会儿看看苏星河,终于还是崩溃了:
“你们在说什么啊,有没有人管管我啊!”
苏星河看着她憋气的样子笑出了声,耐心和她解释道:
“Abyss晚宴现场,顾文鸳将陈楚楚放在身边一定不是偶然。如果我没猜错,他失去了Abyss的合作,想改为自己造神。”
凌然一惊:
“你的意思是他准备扶持一个能和Abyss齐名的品牌?那怎么可能!”
Abyss的神话并不是每一个独立设计师都可以创造的。
苏星河却摇摇头:
“不能掉以轻心。毕竟当初我是一个人,而陈楚楚的身后,却是顾文鸳的整个财团。”
上流社会的人对于珠宝的理解真的很深刻吗?
倒也不至于。
珠宝对他们来说,只不过是一种浓缩的可移动资产。
只要噱头到位,利益到位,一切都是未知。
“那怎么办啊?”
凌然觉得自己今天就像一个问题宝宝,跟不上苏星河和顾寒川的任何一个节奏。
顾寒川修长的指节敲向桌面,和苏星河对视一眼,继而二人一齐看向凌然,笑道:
“那就要靠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