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香怜拨通了第二个电话。
柯一夜。
王川又编了个新借口,说自己跟人赌博,输了很多钱,问她能不能过来一趟,送点钱来。
又【此地无银三百两】地补充了一句:“可能你觉得我的理由漏洞百出,无所谓了,爱信不信,爱来不来。”
柯一夜的表现十分仗义。
“500万是吧?我知道你在撒谎,也知道此刻的你身不由己。我这就过去,带着钱过去!”
陈香怜挂掉电话,发了地址,然后点了点王川的额头:
“真想不到,你一个脚踩好多只船的浪荡男人——
那些女人居然如此信任你,关键的时候如此力挺你,哪怕明知道是陷阱,也义无反顾地要闯一闯……”
“这就是我的魅力。”王川呵呵一笑,“因为我虽然多情,但我对她们都很好!”
“话不要说太满哦!”
陈香怜冷笑道,
“鲍小菊和柯一夜,我没见过,根本不了解,所以她们做出什么样的决定不是我能预料的。
但李多汁不一样,我跟她打过交道的,也对你们之间的事情清楚的很。
她在你家超市偷了东西,不多,也不贵,但你却以此为要挟,逼她写了20万的欠条。
她表面上对你言听计从,内心里指不定多恨你呢。
你所谓的对她好——
无非是在趁人之危的时候丢两个馒头罢了。你觉得她为你做的种种,心甘情愿吗?
大家都是成年人了,成年人的世界没有感情,只有利益!
所谓的感情,也是带着利益的感情。我这人说话有点直,但实事求是,别不爱听!
我不相信你在落水的时候,
李多汁会伸出援助之手,帮你一把。她不落井下石、倒打一耙,就算菩萨心肠了。”
“小怜,你是怎么知道我和李多汁之间的秘密?”
王川不记得自己跟她讲过关于李多汁的事情。
“有一回喝多了,提起了李,你大言不惭、洋洋得意地说,想怎么玩怎么玩,想玩多久玩多久……”
“有吗?”
王川真想不起来了。
这会工夫,陈香怜已经拨通了李多汁的电话。
“王川,别来烦我了!”
李多汁在电话里毫不客气,
“明天就要出发去省城了,要起得很早!想想看,我们的火车是六点出发,一个半小时到。
所以五点就得起床,赶到火车站。现在20:30,我正收拾东西呢。
如果你想叫我出去玩耍,那是绝对不可能的,没有商量的余地。时间宝贵,挂了哦。”
说完,真的挂掉了。
王川双手一摊,表示无能为力。陈香怜不甘心,又拨打了一次,这一回,李多汁倒没那么急:
“说吧,啥事儿?”
“我说我欠了别人的钱,被人家绑架在了一个神秘的地方,不给钱就撕票,你信吗?”
王川的口气漫不经心。
“不信。”李多汁不假思索。
“那我换个理由!”
王川清了清嗓子,决定实话实说,“现在我在陈香怜家里,她把我绑了,你信吗?”
“我信。”
说完,李多汁又补充一句,“你们在做游戏吧,一种很奇妙、很刺激的游戏……”
“不是你想的那样!”
王川不知道该怎么跟她解释,直接把难题甩给陈香怜,“我没法跟她沟通,还是你说吧。”
“没问题。”陈香怜也不装了,开门见山道,
“李多汁,美女校花,我是你的陈姐姐,咱们一起吃过饭!你一定不会忘记我!
没错,王川在我手上,我把他绑架了。我家的地址,王川应该跟你讲过,不怕死的话——
可以来我这儿救他出去。
不过嘛,我实在想不出你救他的理由,如果王川被我整死,最开心的应该是你吧。
从此以后,
你就无债一身轻了,再也不用看王川的眼色行事了。
再也不用受他胁迫,做一些无比羞耻的、违背自己意愿的事情了,我说的对吗?”
“我……”李多汁无言以对。
“别跟我说你们之间产生感情来了啊,”
陈香怜打了个比方,
“彩色胡同里的男人女人,会有感情吗?不会的!
为什么?
因为他们之间只有交易、只有买卖,谈感情伤钱!”
“我没有你能说会道,”
李多汁结束谈话,
“对不起,我跟王川并不熟悉,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忙,再见,哦,还是别再见了!”
说完,挂了电话。
“这小烧蹄子什么脾气?!”
陈香怜恨的牙根痒痒,
朝门外厉声喊道,“德华,让你办的事情怎么样了?打听清楚了吗,我爸到底在哪儿?”
“陈小姐,稍安勿躁。”
德华步履匆匆从院子里跑过来,轻声回复:
“已经初步落实了,你爸爸陈大壮目前在边疆的一个农场干活,主要是摘棉花。
自给自足,挣的钱能养活自己。不过,回来的话也不太容易,甚至可以说困难重重。”
“别跟我扯这些没用的!”
陈香怜发脾气了,
“姑奶奶有的是钱,只要把我爸爸救回来,我在原来承诺给你的数目上,再翻一倍。
但我也有要求!
必须在一周之内把我爸送回来,而且保证他的生命安全,到时候缺胳膊少腿,我可不答应!”
“陈小姐,一周时间太紧迫了,实在完不成啊。”
德华诉苦,
“那个地方人烟稀少、民风彪悍,咱们的人过去,哪怕去十个八个,到了那里人生地不熟!
别说抓人了,很有可能回不来,被做成羊肉串……”
“一帮废物!”陈香怜骂道,“给我一个最短期限!”
“至少一个月。”
德华伸出一根手指。
“不行,太长了,两周吧。”陈香怜看德华还要讨价还价,立马冷若冰霜,
“就这样说定了,两周之后,我看不到我爸,少一天减一万,以此类推,底线是一个月。”
“尽力而为吧!”德华点点头,“我马上打电话安排……”
德华下去了,不过没走远,在别墅门前徘徊。
润发也被陈香怜支开了:“离我远点,关好门,我有些私密的事情要做。”
然后对王川说:
“我要对你下狠手了。
之前都是你欺辱我,现在轮到我对付你了。我知道被绑着还要被欺负的感觉,实在一言难尽!
王川,你准备好了吗?”
“做啥准备,你想干啥?”
王川看着她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突然明白,她要【以彼之道还施彼身】了。
于是眉头舒展:
“来吧,羞辱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