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安珀馆的灯光把天空都照亮了。学生会干部穿着整齐划一的黑色礼服，上衣口袋揣着深红色玫瑰花。
如果用陆宇的话来形容，那应该是，“上流”。
“欢迎。”他们整齐鞠躬。
陆宇一行也穿着整齐的正装，去什么样的场合就该尊重那个场合的规则，只有暴发户才喜欢穿着人字拖到宴会上扮猪吃虎。
“这就是资本主义的糖衣炮弹吗？太罪恶了。”陆宇也是第一次参加这种聚会，很有新奇感。
“以往的宴会都是在诺顿馆举办的，因为他年年都能获得那里的使用权，今年被你们赢走了才花钱租了安珀馆。”芬格尔看上去肩宽臂长，穿上西装后褪去了不少猥琐气质，如果不说话简直像个冷酷的猛男。
“那我们为什么不搬到诺顿馆住。”路明非问。
“如果你能付得起每年上百万维修费的话。”
“那还是算了。”
早已等候在安珀馆门口的新闻部成员们已经开始对着三人狂按闪光灯。
众人的焦点中走过，陆宇面无表情，路明非低头盯着自己的脚尖，倒是芬格尔对着每台相机微笑示意，像个卫星一样在陆宇和路明非周围转动走位，时不时还指导一下新闻部成员的拍摄角度。
“呦，老……嗯，诺诺，怎么感觉你存在感这么高，在哪都能看见你。”陆宇对着老熟人打招呼：“你没有自己的生活吗？”
“因为凯撒是他男朋友。”路明非揪了揪陆宇的衣摆。
……
“为什么没有说这是个舞会！”明亮的水晶吊灯下，中心的实木地板上画着向四周圆形蔓延的绚丽图案，男女们像蝴蝶一样在上面翩翩起舞。
最引人注目的是最侧边靠近美食区的一对舞伴，高大威猛的芬格尔和显得弱受的路明非。
“你在舞会上吃东西也太显眼了吧，而且刚才还几个高颜值的小姐姐找你跳舞都拒绝了。”路明非对着坐在美食区的陆宇说悄悄话。
“我真不会跳啊。”陆宇也很无奈，他从来没点过在高级宴会上跳舞的技能点，连路明非都曾为了学校的集体舞练过三个月探戈，那段时间陆宇在两河流域负责护送美索不达米亚文明的文物。
“倒是你俩明明更显眼吧，太丢人了，求你别和我说话。而且刚才不也有人邀请你跳舞了，s级？”
“我的s级是充满水分抄来的s级啊！以后要是让人家知道货不对板该多伤心啊。”
路明非其实听到周围人的议论了，很多不好的言论，来邀请他跳舞大都是出于s级的名头。
“他就是传闻中的s级？看起来有些猥琐啊，廉价正装看起来质感差极了。”
“听说他是校长一直流落在外的私生子，最近才找回来。”
“如果是真的，那校长在我心目的地位直降啊。”
“别太理会旁人的议论，总有一天你会耀眼得让他们自惭形秽。”
“我没事。”不想理会旁人的议论，路明非有些无奈地看了芬格尔一眼。“而且我很难拒绝师兄的请求。”
就在刚才，找不到舞伴怕丢人的芬格尔为了有人一起跳，不惜使用了更丢人的同归于尽战术，抱大腿乞求。
陆宇反应快躲过了，所以倒霉的是路明非。
过了一会，随着芬格尔举起瘦弱的路明非做了一个漂亮的收尾动作，跳舞部分终于结束了。
龙虾，我来了！
叮铃铃。
清脆的铃声响起，所有人的目光集中在通往第二层的弧形楼梯上。
“我第一天来到这个学校时非常失望。”凯撒站在麦克风前，像是上朝时接受臣子朝拜的皇帝。
“我原以为这里会是一群精英，但来了就发现人实在太多了，每个人都知道金字塔理论。”
“精英，应该是少数。”
开场就把所有人得罪死了，如果楚子航在场，大概已经拔刀了。
“感谢今晚诸位能在这里聚集，我们加图索家族的客人都应该是精英，也只能是精英。”接着，他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
短暂安静后，现场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好一个欧亨利式演讲，一踩一捧，先降低心理预期让他像个狂妄自大的贵公子，然后一个转折就变成了慧眼识人的上位者。
“卡塞尔学院聚集了全世界的精英，它承担了拯救世界的责任。在这样奇迹般的地方，应当由最优秀的人来引领。”
“那么该由谁来引领？”凯撒问。
“凯撒！凯撒！凯撒！”他的迷弟迷妹们齐声高喊，激动得快晕过去了。
“不，不是我，应当是我们。”凯撒提高音量，“最优秀的，我们！”
onnnnnn！
“我们的目标是屠龙。”他的语气斩钉截铁，“直到外界的混血种怎么称呼我们吗？一群疯子。”
“但我很喜欢这个称呼，领先半步是天才，领先一步是疯子，因为普通人过于世俗，他们无法忍受和他们不一样的人，于是妄图用‘疯子’这一称呼来贬低我们，掩饰他们的怯懦。”
“但是啊，这个学院，这个世界，终究要靠我们这些疯子来引领。”他从左到右指向下方的人群，“现在，作为学生会会长，我诚挚地邀请大家，加入疯子的聚集地。”
演讲结束，现场响起雷鸣般的掌声，久久无法平静。
其中路明非和芬格尔的鼓掌相当卖力，俨然对凯撒的赏识十分感动，受宠若惊。
陆宇连连表示学到了。
“陆宇，路明非！”凯撒向人群中三人组的方向伸手，“请站到我身边。”
“当然……”凯撒冷笑，“你们也可以拒绝。”
面对如此阵仗，路明非有些不知所措，“怎么说，咱们过去？”
“刚刚的演讲不错。”陆宇对凯撒朗声道：“搭嘎，口头挖路。”
“什么？”凯撒听不懂日语。
“加入学生会待遇是不错，但是我准备建个自己的部门，名字的话屠龙小队，正义联盟，炸天帮或者其他什么都可以。”
“你自己不都说了精英都是少数吗？我这个部门就只要个位数的人吧，暂定路明非和芬格尔，楚子航和你也在我的录用名单。”陆宇依然笑眯眯的，“所以很抱歉，我拒绝。”
沉默，即使是路明非抖出的烂梗也拯救不了的沉默，“刚刚那句日语能表达这么多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