产科病区。
“诶，李医生，您还没走吗？”产科护士长有些惊讶。
李洁解释道：“有几个病人刚做完手术，我还是想看看病人术后情况再回去。”
护士长叹了一口气：“你呀，还真是……”
“刚才刘医生也来看过了。”
“主要是你今天已经连续做了9台剖宫产了，没什么事，赶紧回去吧。”
李洁嘴角轻抿，点头。
小护士对着李洁的背影，探头探脑。
护士长拍了拍她：“值班时间，干什么呢？”
“虽然我现在是在休假，照顾自己产后的儿媳妇，但还是有义务督促你的工作的。”
小护士挠了挠头：“没什么，就是觉得李医生对比以前……变化有点大。”
“科里都在猜。她最近是不是发生什么变故了。”
“不过，虽然她对患者的态度恶劣，嗯，也不能说恶劣，就是没有那么友好了……”
“但是吧，该做的事，她还是在做，也还是跟以前一样尽职。”
护士长不知道想起了什么，又叹了一口气：“作孽啊，这年头真是好人难做。”
“护长，你是不是知道什么？”小护士追问道。
护士长脸板起来：“你有这操心的功夫，明早的交班记录写完了吗？该做的护理操作完成了吗？产妇和新生儿的生命体征都监测完了吗？”
小护士嘴角下撇：“没有……”
……
李洁看完几个术后病人后，顺着病区走廊往回走。
“哒——”
“哒——”
“哒——”
这个时间点，多数病人早已睡下，病区走廊静悄悄的，只能听到她一个人的脚步声。
经过一个病房的时候，她直接越过，不一会儿，又走了回来。
她皱了皱眉，发现这间病房门没有关紧，半掩着。
她推开门，看到门内的人，眼睛瞪大，立马喝声道：“你在干什么？！”
床上的孕妇手一抖，“哐啷”一声，一把水果刀掉落在地。
“我，我睡不着，想切个苹果。”孕妇似是受到了惊吓，神情慌张，眼神惶恐。
李洁上前，蹲下身把水果刀捡了起来，但是没有直接递给那名孕妇。
她看了看病人床号——27床，视线往下扫视，在床旁的柜面看到了几个苹果，旁边还有一个药瓶，还没待细看，药瓶子一下子被那孕妇拿走了。
她垂下头，不敢细看李洁的眼睛。
“孕妇不能随意用药。”李洁说道。
“我，我知道，”孕妇嗫嚅道，“我没吃药。”
“这间病房现在只有你一个？你家属呢？没有陪床吗？”李洁看了看病房设置，双人间，目前只入住了一位患者。
床上的那名孕妇摇头，咬了咬唇：“他们有事回去了，我现在不需要陪床。”
说完就低下头，没有再看李洁。
真瘦啊。
这是李洁对床上孕妇的第一印象。
对比病区内其他白白胖胖的孕妇的产妇，这孕妇瘦的不行，如果不是小腹隆起，完全看不出在怀孕。
她直接在床旁的椅子坐下来：“我帮你削，吃完赶紧休息吧，孕妇熬夜不好。”
李洁把苹果削完，递给了27床的孕妇后，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并没有把水果刀还给她，只是再次嘱咐她吃完赶紧休息，要是有什么事就找值班护士。
一出病房门，她直奔值班室，打开电脑，开始调出27床的病历。
看完病历，李洁眉头紧紧皱了起来。
……
凌晨3点半。
急诊大厅，一片安静。
分诊台的小护士已经趴在了桌子上小憩。
医生值班室内。
“你看，像我们急诊病历大概就是包括这些内容。”秦笙淮指着电脑道。
叶一晨在旁边站着看。
“像抢救记录这些，要在抢救结束后6小时以内补完，记录抢救时间应当具体到分钟……”
“今天有几个抢救病人，我还有一个病人晚上的抢救记录要补，这样吧，我调上个月的一些急诊病历给你看，那些都是归档了的，书写基本完整了。”
“也不知道你们剧组要拍什么，你要了解什么，你就都看看吧。”秦笙淮说着打了个哈欠，转头看向四周，他疑惑道，“刚才在这补病历和赶论文的两人呢？”
“他们两人刚才说是有事，一起出去了。”叶一晨盯着电脑应道。
“一起？！”秦笙淮狐疑，心中警铃大作，“他们俩能有什么事要一起？”
叶一晨有些奇怪：“他们一起，你这么紧张干嘛！”
“什么？有吗？”秦笙淮心一紧，“我哪有？”
“咦？”叶一晨盯着电脑的一份急诊病历，用手指了指其中一处。
“怎么了？”秦笙淮脑袋凑了过来，眼睛瞬时瞪圆。
那是上个月的一份抢救死亡病历记录。
患者家属签字那里写着“李洁”两个字，通讯地址赫然是“津京医科大学第一附属医院妇产科”。
……
“表姐，我发现你对秦师姐这占有欲太强了，”小韩嘀咕道，“还有，前面你是对叶一晨有什么意见吗？”
“而且，你这敌意还分人？怎么没见你对郁师兄有意见。”
刘梓茵“哼”了一声：“因为他够不上威胁。”
“哈？”小韩想了想，好像……有点道理。
思考完，他脸皱成一团：“表姐，咱俩非要在这儿说话吗？”
一边说着，一边“啪——”地往自己胳膊招呼了一声，嗯，又拍死了一只蚊子。
小韩转过头：“要接头，起码找个好点的去处吧，你是要专门带我来这里喂蚊子吗？”
“要抽烟，肯定要来这儿啊，”刘梓茵掏出一个烟盒，“而且接什么头，你的任务是掩护，掩护！懂吗？”
小韩看到烟盒，眼睛睁大，没纠结后半句：“你，你，你居然抽烟！我要告诉我妈，告诉你姨妈！”
“哼，”刘梓茵没好气地看他，“你也就这点出息，小孩子才会告状。”
“临床压力这么大，我抽根烟咋啦？米国那边的医护少有不抽烟的，我这偶尔几次还算好的！”
“那我也要！”小韩伸手。
“去去去，”刘梓茵直接把他手拍掉，“小孩子抽什么烟。”
小韩：……
“来，”刘梓茵从白大褂兜里掏出一包手指饼干，“你吃饼干吧。”
小韩：……
“不！”小韩闹脾气，拒绝，“我也要抽。”
下一瞬，那根燃着的香烟直接放到了他的指间。
小韩：“？”
这么干脆？
只见刘梓茵突然高声道：“哎呀，同学，你怎么能抽烟呢？”
“都是做医生的，吸烟有害健康，你不知道吗？”
小韩一脸惊恐：“你在说什么混话？”
刘梓茵置若未闻，下一瞬，转过头，看着后方的人，一脸惊讶：“哎呀，护长？您怎么在这儿？”
“我吗？我本来是想吃个饼干，结果就看到我们的学生在这里抽烟，刚才正在规劝他呢……”
小韩：……原来之前说的掩护，是这个意思。
……
“怎么样？刘医生，最近适应吗？”产科护长一边走，一边背着手道，“你是留学回来的，现在又在读副院长的博士，科里对你的期待很高的啊。”
“我记得，你现在是跟李洁医生吧？”
“李洁医生是个对病人细心、耐心又负责的好医生，你跟着她，能学到不少东西。”
细心、耐心又负责的好医生？
刘梓茵咽了咽口水：“护长，您确定……是在说李洁医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