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才中军大帐,早已没了往日的威严气派,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兵荒马乱。残兵败将哭爹喊娘地涌入,带来的尽是噩耗。
“渠帅!不好了!东面官军杀疯了,兄弟们顶不住了!”
“渠帅!西面也来了官军,皇甫嵩那老匹夫也杀出来了!”
“渠帅!营寨全烧起来了!火势太大,根本扑不灭啊!”
波才须发皆张,面色铁青,哪里还有半分之前的嚣张气焰。他一把揪住面前的亲兵,怒吼道:“你说什么?东西两面都是官军?皇甫嵩也杀出来了?这怎么可能!”
亲兵被波才狰狞的面孔吓得魂飞魄散,结结巴巴地说道:“小人不敢欺瞒渠帅,是真的!官军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火势也太大了,兄弟们都乱成一团了!”
波才一把甩开亲兵,踉跄几步,险些跌倒。他心中明白,大势已去,彻底完了!他原本以为皇甫嵩被围困长社,已是瓮中之鳖,没想到竟然还有援军,而且来势如此汹汹,简直是天要亡他波才!
一旁的亲信谋士见状,连忙上前劝道:“渠帅!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如今局势危急,官军三面合围,再不撤退就来不及了!不如先撤回阳翟,重整旗鼓,再做打算!”
撤回阳翟?波才心中一阵犹豫。他雄心勃勃,想要攻取颍川全境,扩大势力,如今却落得如此狼狈的境地,让他如何甘心?可是,眼前的局势已经容不得他多想了。再不撤退,恐怕就要葬身于此了。
“撤!撤!撤!”波才咬牙切齿,一连说了三个“撤”字,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传令下去,所有人,立刻撤往阳翟!带上金银细软,能带多少带多少!”
命令传达下去,剩下的黄巾军如同潮水般向阳翟方向溃退。波才在亲信的簇拥下,也顾不得其他,带着搜刮来的金银财宝,以及几千亲信人马,狼狈逃窜。他回头望了一眼身后熊熊燃烧的营寨,心中充满了不甘和怨恨。
“今日之仇,来日定当百倍奉还!”波才在心中恶狠狠地发誓,然而,他自己也知道,今日一败,元气大伤,想要卷土重来,谈何容易?
再说张飞、典韦二人,率领兵马按照袁尚的部署,早已埋伏在了阳翟城外三十里处。张飞坐在树荫下,百无聊赖地啃着干粮,典韦则抱着双戟,闭目养神,如同两尊铁塔一般。
“老典,你说四弟这计策,真能行吗?那波才真的会往阳翟跑?”张飞嘴里塞满了干粮,含糊不清地问道。
典韦睁开眼睛,瓮声瓮气地说道:“公子说行,那就肯定行。”
张飞撇了撇嘴,嘀咕道:“俺老张怎么没看出来?不就是埋伏吗?俺老张也会!”虽然嘴上这么说,但张飞心里对袁尚的计策还是颇为佩服的。毕竟,能让他张飞心甘情愿地埋伏在此,就已经很不容易了。
正说着,一名斥候飞马而来,滚鞍下马,抱拳禀报道:“将军!前方三十里发现敌军踪迹!人数约有数千,正向我军方向而来!”
张飞闻言,顿时来了精神,一下子从地上跳了起来,豹眼圆瞪,兴奋地大叫道:“来了!来了!哈哈!四弟果然神机妙算!那波才老小子,果真往阳翟跑了!”
他转头看向典韦,咧嘴一笑,露出满口白牙,“老典,怎么样?俺老张没说错吧?四弟的计策,就是灵!”
典韦憨厚地挠了挠头,瓮声说道:“是,二将军说得对,公子确实厉害。”
张飞得意地哈哈大笑,随即脸色一肃,大手一挥,喝道:“传令下去!所有人,准备作战!让那波才老小子知道知道,俺张飞的厉害!”
军令如山,顷刻间,埋伏的士兵纷纷起身,手持兵刃,严阵以待。张飞抽出丈八蛇矛,遥指前方,声若巨雷,“兄弟们!都给俺老张打起精神来!今天,咱们要好好收拾收拾这群黄巾贼寇!让他们知道知道,什么叫天兵天将!”
士气高涨,杀声震天。张飞纵马而出,典韦紧随其后,一千骑兵,五千步卒,如同猛虎下山,朝着波才溃逃的方向迎了上去。
没过多久,两军相遇。
波才正带着残兵败将,心急火燎地赶路,突然前方杀声震天,一支官军如同从天而降,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怎么回事?哪里来的官军?”波才惊魂未定,脸色大变。他万万没有想到,官军竟然会提前埋伏在此,截断他们的退路。
“渠帅!不好了,前方出现一支伏兵,约有几千人,还有骑兵!”黄巾军士卒来报。
“渠帅,怎么办?对方来势汹汹,我们恐怕不是对手啊!”亲信谋士焦急地问道。
波才环顾四周,发现自己身边只剩下几千残兵败将,士气低落,疲惫不堪,而对面的官军,却士气高昂,兵强马壮,此消彼长,胜负已分。
“事到如今,只能拼死一战了!”波才咬了咬牙,抽出佩剑,声嘶力竭地吼道:“兄弟们!为了活命!为了荣华富贵!给我杀!杀光这些官军!”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为了活命,为了金银财宝,残余的黄巾军也只能硬着头皮冲了上去。
张飞见状,冷笑一声,丈八蛇矛一指,厉声喝道:“杀!一个不留!”
震天的喊杀声再次响起,两军如同两股洪流,狠狠地撞击在一起。
张飞身先士卒,一马当先,丈八蛇矛在他手中如同蛟龙出海,上下翻飞,所向披靡。矛锋所指,人仰马翻,鲜血飞溅,惨叫连连。黄巾军士卒哪里见过如此勇猛的将领,顿时吓得胆战心惊,溃不成军。
典韦也紧随其后,双铁戟挥舞如风,如同虎入羊群,无人能挡。他每一戟挥出,都能带走数条人命,顷刻间,周围便倒下了一片。
在张飞和典韦的带领下,官军士气如虹,势如破竹,黄巾军节节败退,死伤惨重。波才的亲信卫队虽然拼死抵抗,但在张飞和典韦的面前,如同螳臂当车,不堪一击。
战场之上,血肉横飞,尸横遍野,惨叫声、哀嚎声,不绝于耳,如同人间炼狱。
波才眼见大势已去,心胆俱裂,再也顾不得什么荣华富贵,什么卷土重来,只想尽快逃离这个修罗地狱。他拨转马头,想要逃跑,却被张飞一眼看到。
“波才老贼!哪里跑!”张飞怒吼一声,纵马追了上去。丈八蛇矛如同毒龙般直取波才后心。
波才吓得魂飞魄散,连忙躲闪,却还是慢了一步,丈八蛇矛擦着他的后背而过,撕裂了他的衣甲,留下一道血淋淋的伤口。
“啊!”波才惨叫一声,险些从马上摔下来。他知道自己绝不是张飞的对手,再不逃命,恐怕就要死在这里了。
他顾不得伤痛,拼命催动战马,想要逃离张飞的追杀。然而,张飞胯下的战马乃是千里挑一的良驹,速度远胜于波才的战马,眨眼间便追了上来。
“波才老贼!拿命来!”张飞怒吼一声,丈八蛇矛再次刺出,这一次,矛锋直指波才的咽喉。
波才绝望地闭上了眼睛,等待着死亡的降临。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突然,一道黑影如同闪电般从旁边冲出,挡在了波才的身前。
“铛!”一声巨响,火星四溅。典韦挥舞双铁戟,挡住了张飞的丈八蛇矛。
“二将军!此人交给俺老典!”典韦瓮声瓮气地说道。
张飞见状,眉头一皱,有些不悦地说道:“老典,你抢俺老张的人头作甚?”
典韦憨厚地挠了挠头,说道:“将军吩咐过,要活捉波才。”
张飞闻言,这才想起袁尚的命令,只好不情不愿地收回了丈八蛇矛,嘟囔道:“真是扫兴!”
典韦不再理会张飞,转过身,双戟一摆,如同猛虎下山,朝着波才扑了过去。
波才原本以为自己必死无疑,没想到竟然峰回路转,典韦竟然出手救了他一命。他心中又是感激,又是惊恐,连忙催动战马,想要逃离典韦的魔爪。
然而,典韦的速度更快,眨眼间便追上了波才,双戟如同两条黑龙,左右开弓,封死了波才所有的退路。
波才竭力抵挡,但哪里是典韦的对手,几个回合下来,便被典韦一戟扫落马下。
典韦纵身下马,一把抓住波才的衣领,如同拎小鸡一般将他提了起来,瓮声说道:“波才老贼,束手就擒吧!”
波才被典韦抓住,如同泄了气的皮球,再也没有了之前的嚣张气焰,只能如同丧家之犬一般,任由典韦摆布。
张飞见典韦生擒了波才,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哈哈大笑道:“好!好!好!老典,你小子干得不错!走!咱们回去向四弟复命!”
张飞一声令下,官军打扫战场,押解着俘虏,带着缴获的金银财宝,浩浩荡荡地返回大营。
而此时,远在东面战场的袁尚,也已经收到了赵云送回来的消息,得知张飞和典韦成功截击了波才,并且生擒了波才,心中也是一阵欣慰。
“好!二哥和老典果然没有让某失望!”袁尚笑着说道,眼中充满了赞赏之色。
这一战,袁尚三路合围,火烧粮仓,军营大破波才,可谓是首战告捷,旗开得胜,为他在颍川郡立威扬名,奠定了坚实的基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