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余莺儿出了寿康宫,最后回头看了一眼,眼底闪过一丝讥讽。
她让太后多关心玄凌,可不是为了满足玄凌的母爱。
毕竟,她目的就是要让玄凌失去一切,最后身边只有她。
如今有多开心太后对他的好,发现太后所作所为那一刻,才会够痛,够绝望。
从未拥有,可比不上拥有后失去,还发现那拥有也不过是一场幻梦。
亲爱的皇上,这世上只有卿卿最爱你呢。
哈哈。
她想到玄凌,便好奇那御花园此时究竟是什么情况。
*
御花园。
玄凌来到杏花那里,就见那杏花树下有一个秋千架。
在那里,有个丽人正坐在秋千上吹箫。
箫声幽幽,十分动听。
她生得清丽,容色过人,垂眸时那一缕娇羞,更是为她平添了几分脆弱。
玄凌只觉得对方长得有些熟悉,应该是后宫妃嫔,除此之外,没更多想法了。
比起这女人,他更恼怒:这有人在这里,他怎么替卿卿采杏花花瓣?
要知道,为了不丢脸,他连苏培盛都没带过来,
他有些扫兴,准备另外想办法哄卿卿开心。
等等……
哄女人这种事,他不会,想来同为女子,这妃嫔应该有所了解吧。
想到这里,玄凌心中激动。
要不怎么说,玄凌是有点狗在身上的。
这种问自己另一个妃嫔,怎么哄心上人的做法,说出去都得叫闻者落泪,同情被问的甄嬛。
玄凌上前,嘴里客气道:“小王见过姑娘。”
甄嬛看向玄凌,只觉得心中一动。
她果然等到了皇帝!
她面露吃惊,但却仪态自若起身。
“尊驾是……”
玄凌:“在下果郡王。”
甄嬛心中欢喜,没想到皇上居然对她隐瞒身份,这简直是一个好机会。
“原来是果郡王,妾身是碎玉轩莞常在。”
说着,还娇羞地冲着玄凌微笑。
玄凌:???
几乎是瞬间,玄凌对甄嬛就生出了几分厌恶。
后宫嫔妃见到外男,不应该赶紧躲避吗?
这一副娇羞模样做甚?
一如既往的,玄凌不会觉得自己伪装身份有什么错。
他只怪甄嬛不守妇道。
虽然长得像柔则,但比起柔则差许多。
至少柔则就算与他没有夫妻情分,也不至于和外男如此说话。
他心中生出几分嫌恶,面上却不显道:“原来是莞常在,听闻莞常在抱病许久,身子可好些了?”
甄嬛“惊讶”道:“内宫琐事,王爷如何知晓。”
玄凌:“阖宫除夕宴会,听皇兄皇嫂提过。”
甄嬛笑容更加明媚:“原来如此,没想到还没见过皇上,就遇到王爷,王爷安好。”
甄嬛俯身行礼后,又俏皮一笑,“说来今天也是这秋千搭好后,第一次来坐秋千。”
玄凌:“莞常在不用多礼,今日小王有一事相求。”
玄凌干脆坐在秋千上,心里想着卿卿会不会喜欢秋千。
应该要在永寿宫替卿卿搭个。
这时候他才想起,这里怎么会有秋千?
能在宫里动土的,至少得嫔位娘娘。
而能在这御花园动土的,宫内更是只有三人。
他,太后,皇后。
玄凌问:“这秋千甚好,是皇嫂搭建的吗?”
甄嬛摇头:“是我宫里的小允子,王爷说的事是何事?”
玄凌听了,心里更是厌恶这甄嬛不懂规矩。
区区常在身边的小太监,就敢在御花园动土,着实嚣张。
皇后怎么管理后宫的。
这让他想起余莺儿。
余莺儿虽然跋扈,可她手下的人,一个比一个懂规矩。
他的卿卿就是出身差了点儿,否则定然方方面面胜过世间一切女子。
玄凌:“小王有一……心上人,最近与本王闹矛盾,不知道该怎么哄她。莞常在与她同为女子,定然能帮到小王。”
本来他想说妻子,可众所周知,果郡王尚未娶妻。
除了一些侍寝的通房丫头,连格格都没有。
所以玄凌干脆用心上人来代指余莺儿。
然而,玄凌却不晓得,甄嬛早就知道他的身份,所以这句心上人,直接给了甄嬛一万点暴击。
甄嬛自称闺中女诸葛,何等聪慧,自然明白玄凌说的是昭嫔。
指甲陷进肉里,甄嬛在这一刻,无比痛恨余莺儿。
既生嬛,何生莺?
不过她稳住了,微笑道:“我还从未尝过男女情爱,所以不懂,但想来王爷送些珠宝首饰,王爷的心上人自然欢喜。”
这句话让余莺儿听了,也得叹一句好茶技。
既突出自己的冰清玉洁,又变相说余莺儿喜欢珠宝首饰,将余莺儿塑造成贪慕虚荣的女子。
高明。
可惜甄嬛遇到的是玄凌。
一来,玄凌知道余莺儿贪慕虚荣,爱好华美衣物首饰。
二来,玄凌脑回路和常人不同。
他只觉得甄嬛说珠宝首饰就能哄好余莺儿,是因为她自己就喜欢珠宝首饰。
而不能光凭珠宝首饰就哄好的余莺儿,反而比甄嬛更珍贵。
几乎瞬间,玄凌就觉得甄嬛浑身上下没什么优点。
或许箫子吹得不错,于是没有再继续那话题,反而点评了几句甄嬛的箫声。
甄嬛还以为玄凌不提“心上人”,是自己茶艺了得,含笑娇怯道,
“王爷耳力胜过周公瑾。”
正好这时候流朱采花回来,玄凌便直接离开。
至于原本故事线中对纯元皇后的怀念,更是一丁点没有。
而玄凌刚离开御花园,皇后处就收到了消息。
自然一边高兴计划成功,一边又怨妒甄嬛生了那样一张脸。
而余莺儿手下的人,则将玄凌和甄嬛的对话都传给了她。
比起原着,还真是差远了。
余莺儿招手对小厦子吩咐了一件事。
而玄凌在傍晚时分,还是来了永寿宫。
此时余莺儿正在用暮食,见他来也不起身。
“皇上怎么有空来我这里,真是稀客。”
这阴阳怪气的话,玄凌不生气,反而觉得好笑。
他递上一个木雕,还刻意露出手上细细密密的伤口,“朕亲自做的木雕,只希望搏昭嫔娘娘一笑。”
没采到杏花,玄凌便想了刻木雕哄余莺儿开心。
他早年为退出夺嫡风波,不仅在田园间种地,还学了许多其他。
这刻木雕,就是那时候学会的。
余莺儿倒是真有几分惊喜。
拿过那木雕一看,竟五六分像她,是用过心的。
她娇嗔玄凌一眼,“芍药,去拿金疮药来。”
玄凌一喜,凑过来:“昭嫔娘娘不生气了吗?”
余莺儿没说自己生气与否,只道:“今日我去寿康宫,把太后身边的孙竹息打得半死,皇上生气吗?”
玄凌摇头,脸上露出真心的笑容,搂着余莺儿温柔道,
“母后跟朕说了,是孙竹息奴大欺主,居然偷了母后的首饰出宫卖。
是卿卿敏锐察觉了,母后还跟朕说,十分喜爱卿卿。”
余莺儿看着玄凌面上那一脸喜悦,都有些怜爱了。
这人贵为帝王,母亲的爱是虚假的,妃嫔(特指余莺儿本人)的爱也是虚假的,至于儿子,更是不爱他。
真惨呀!
余莺儿亲了亲玄凌的脸:“玄凌高兴就好,我不生气了。”
余莺儿想,她只要能骗这傻子一辈子,也算对得起他给的偏爱了。
用完膳,小厦子上前倒茶时,突然脚下一个踉跄,将玄凌的衣衫打湿了。
小厦子咚的跪地磕头:“奴才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