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 宗室的安置
接下来的日子,总算是平静了许多,一切都有条不紊的进行着,朱慈烺抽空去转了南京的两个新建的兵工厂,现在全面制造燧发枪和加工定装火药。
值得一提的是,宗室全被削爵后,朱慈烺为他们安置在孝陵卫旁边,专门建设了一个镇子,现在倒也是繁荣的紧,害怕这些人没了朝廷奉养,虽然放开了限制,但一时找不到出路和活计,要是饿死了,就成了笑话了。
所以此次在兵工厂新建时,优先录用宗室人员,男女都行,男的造武器,女的做手工类的活计,倒是都给了一条谋生的路子,不至于饿死。
其实除了亲王和郡王能领到一些不值钱的俸禄,下面的宗室早就都有各自的生计了。
朝廷欠发奉养禄米,从嘉靖朝就开始了,到了万历、崇祯年间,王爵都领不到十之一二,靠禄米,早都是死绝百多年了。
有人老说什么大明是被百万宗室拖垮的,大明养猪百万,吸血吃肉,呵呵,实则明末也才二十来万的宗室,而且不要拿你的智商挑战古人的智商。
要知道,人家是专门治理国家的顶级人才,而你只是个键盘侠、嘴炮,道听途说,一知半解就大放厥词,断章取义,拿明初的政策硬往明末生拉硬套。
你能看到的国家隐患,别人治理国家的专业人士看不到?
大明宗室一直都是禄米加宝钞加实物折算,其实本身从宝钞贬值后,朝廷的岁食就不怎么值钱了,而且中后期国家财政下降后,多位皇帝都主动主张削减宗室开支。
到嘉靖往后更直接,没有,打欠条。
朝廷为了不供养宗室,不光停发供奉,为了停发供奉后不让宗室饿死,把宗室不得参与其他谋生的禁令基本逐步都取消了。
总得来说,朝廷的意思就是,要钱没有,想吃饭,自己谋生,朝廷也不再限制你干什么,总之就是和常人一样,啥都能干,自己养活自己。
大明后期连宗室考上进士的都有了,恰恰说明,大明早就发现了宗室的隐患,而且早早的就基本解决了,大明财政,是被军饷拖死的,而不是宗室拖死的。
书归正传,宗室去的人还是很多的,有些甚至去了湖广的分厂,某得一官半职,也有些走上了老路,开始经商谋生,更多的,在放开限制后进入了第三军。
至于剩下的,就是继续攻读,希望走科举路,这个是早就放开限制的,读书人还真就挺多,前文就提到过,宗室连进士都出过,自然还是有希望的。
初十的大早,朱慈烺也在宫中待不住了,实在无聊的紧,现在宫里的女人可都是崇祯的,眼不见心不烦,朱慈烺带上人就出宫了。
八月的南京,格外美丽,而且比平时的南京热闹太多了,因为朝廷为振奋江南民心士气,将今年南直隶原本该在各府城举行的院试,改为统一在南京贡院组织开展,为了等候各府学子,将院试的日期也推到了八月二十四。
所以现在的南京,又涌入了不知道多少学子和随从,而街上的书生,简直随处可见,各处景点和夫子庙、秦淮河更是爆满。
朱慈烺上了一处三层的茶楼,生意火爆,而本想上三楼的朱慈烺,在路过二楼时,被两群围观的吃瓜群众吸引住了,于是便也坐在了二楼,随便点了些东西,朱慈烺按捺不住,也是起身挤入人群。
只见前面的场中空地上,左右各摆着两副拼接的桌子,而桌上则铺着画纸,两个十五六的年轻人,一副长袍方巾的打扮,正在提笔绘画。
只见一人在画竹,另一人则在画山水,两幅画都已快要完工,所以周边众人都是窃窃私语着,不敢大声说话,生怕打扰二人收笔。
朱慈烺打量一番二人的作品,还真就看不出高低,二人的画工都算是相当了得了,朱慈烺画画不行,但他鉴赏的眼光却不低。
不屑片刻,画竹的少年率先完成,收笔静赏自己的作品,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看向旁边的少年,只见他也已经完成。
“好啊,在下觉得,存古兄弟的画要略高一筹,算是当带佳作了,小小年纪,就有如此画技,将来必是一代名家啊。。。”左侧画竹的少年身后,立即就有人赞叹道。
“呵呵,仁兄怎可睁着眼睛说瞎话,余勤兄的山水明显更胜一筹,这种翩然于天地,孤寂于山水的感觉,跃然纸上,当真是已步入大家之作了。”右侧少年身后,当即也有人反驳,替自己看好的打气助威。
“存古兄弟的意境高远,岂是你这等凡夫俗子可能体会的,再说了,常州府文风历来被我松江府所压,这是不真的事实,你还是早些认清现实吧。”
“啊哈哈,何兄所言极是啊。”
“荒谬,你松江府也就出了个徐阁老,我们管兄的祖父,现在也已是翰林院大学士,入阁指日可待,你们松江府有什么了不起的。”
“就是,我们常州府这些年的进士不比你们松江府少,你们神气什么?”
好家伙,说着说着就变成地域性开炮攻击了,听的朱慈烺摇头失笑,不过他倒是听出了,右边这位年轻人,竟是南京翰林院学士管绍宁的孙子。
管绍宁朱慈烺还是有印象的,詹士府的师傅们,还来为何瑞征抱过不平,认为何瑞征比管绍宁更适合掌翰林院,朱慈烺不得已给何瑞征加封了翰林院学士。
至于另外一位,现在抬起头来了,朱慈烺才发现,他面相稚嫩,身高倒是拔高,和十五六差不多,但看着却可能要小个一两岁。
“诸位静一静,在下朱妙宇,路过此处,见两位在此比试,便想凑凑热闹,你们双方既然都不认可对方的评价,那由在下这个路过的局外人点评一二如何?”朱慈烺‘啪’的一声,骚气的打开折扇,走到中间调停道。
“呵呵,不知兄台何方人士?也是本届等等学子?”
“哈哈,不才乃顺天府人氏,侥幸举业大成,不知可否一观呢?”
“已经是举人了?他还没我大吧,不会是吹牛吧?”
“十七八中举也算平常,人外有人,没什么大不了的,何况顺天府可不是应天府,自然好考些。”
朱慈烺不理会众人的议论,走到两幅画边,先看向了左侧的竹画。
“朱兄,后进晚生夏完淳、字存古,有礼了。”左侧的少年人向朱慈烺拱手见礼道。
“什么?你就是夏完淳?”朱慈烺听到确实一惊,礼都没还,诧异的盯着夏完淳上下打量着这个历史上的抗清小英雄,宁死不屈,殉国时,也仅有十六岁,让人可歌可泣。
“正是在下,可有什么不妥?”夏完淳俊秀的脸上有些莫名其妙,疑惑的问道。
“额。。。哦,没,没什么不妥,我只是听过你的名头罢了,没想到在此能遇见你,一时有些诧异。”
“那是,存古可是我南直隶出了名的小神童,兄台听过也不足为奇。哈哈。。。”身后松江府的学子与有荣焉的夸耀道。
“哪里哪里,些许薄名,都是同窗瞎起哄的,当不得真。”夏完淳无奈苦笑着谦虚解释着。
“呵呵,夏兄弟不必自谦,盛名之下无虚士,今日这画技,就能管中窥豹。”朱慈烺称赞一声,转身细细看起了桌上的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