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云璃月在屋内仔细地盘算着这个月的用度,却发现月例银子迟迟未到。以往虽说不多,但好歹能按时发放,如今这月竟连影子都不见。她坐在桌前,眉头紧锁,手中的账本被翻了又翻,心中的忧虑越来越深。那本就不多的月例银子,承载着她生活的希望和对未来的一丝期许,如今这般杳无音信,让她感到无比的焦虑和愤怒。
她叫来小翠询问,小翠面露难色地说道:“小姐,听说这月的月例银子被克扣了不少。”小翠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似乎也在为这个消息而感到不安。
云璃月一听,秀眉紧蹙,心中的怒火瞬间被点燃。这侯府怎可如此明目张胆地欺负人?她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了一下心情,决定去找管账的人问个清楚。她知道,这一去或许会面临诸多刁难,但她已别无选择。
来到管账处,只见那管账的婆子正悠闲地嗑着瓜子,地上满是瓜子壳。她那臃肿的身体斜靠在椅子上,眼睛半眯着,脸上洋溢着一种满足和慵懒的神情。她身旁的小桌上还放着一杯热气腾腾的茶水,散发着淡淡的茶香。
云璃月走上前,强压着心中的怒火,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嬷嬷,我这月的月例银子为何还未发放?”
那婆子斜睨了她一眼,阴阳怪气地说道:“哟,大小姐,这府里开销大,月例银子自然就少了些。”她一边说着,一边继续嗑着瓜子,瓜子皮随口吐在地上,丝毫没有把云璃月放在眼里。她的语气中充满了不屑和轻视,仿佛云璃月的询问是一种无理取闹。
云璃月目光凌厉地看着她,声音也提高了几分:“开销大?那为何其他姐妹的月例银子都没少,单单扣我的?”她的眼神中透露出坚定和不屈,不容许对方有丝毫的敷衍和欺骗。
婆子冷哼一声,把手中的瓜子往地上一扔,拍了拍手说道:“大小姐,这可都是上头的吩咐,老奴也只是照办。您要是有不满,去找上头说去,别在我这儿撒气。”她站起身来,双手叉腰,一脸的蛮横。她的身体微微前倾,试图以这种气势来压制云璃月。
云璃月咬了咬嘴唇,说道:“嬷嬷,你莫要拿上头来压我,这侯府的规矩总不能说变就变。我作为侯府的小姐,该得的月例银子一分都不能少。”她的声音虽然不大,但每一个字都清晰而有力,充满了对自身权益的坚持。
此时,周围的一些下人也围了过来,他们有的面露同情,有的则在一旁窃窃私语。
一个小丫鬟小声说道:“大小姐也真是可怜,月例银子都被克扣。”她的眼神中流露出对云璃月的怜悯,声音轻得几乎只有她自己能听见。
旁边的小厮赶紧拉了拉她,示意她别多嘴,说道:“你可别乱说话,小心惹祸上身。”他的脸上充满了紧张和恐惧,生怕因为这一句同情的话而给自己带来麻烦。
另一个婆子则幸灾乐祸地说:“谁让她不受宠呢,这月例银子能有就不错了。说不定啊,以后连这点都没有了。”她的脸上挂着刻薄的笑容,眼中闪烁着恶意的光芒。
云璃月听到这些话,心中更是气愤,但她知道此刻不能乱了阵脚。她仍保持着冷静,不卑不亢地说道:“嬷嬷,今日你若不给我一个合理的说法,我定要去老爷夫人那里讨个公道。我就不信,这侯府没有说理的地方了。”她的目光扫过周围的下人,眼神坚定而决绝。
那管账的婆子一听,脸色变了变,却还是嘴硬道:“大小姐,你可别吓唬老奴,这银子就是没有,你能怎样?你以为老爷夫人会为了你这点小事烦心?别自不量力了!”她的声音提高了八度,试图以强硬的态度来掩盖自己的心虚。
云璃月挺直了腰杆,目光坚定地说道:“我云璃月虽是不受宠,但也是侯府的小姐,该有的月例银子一分都不能少。你今日这般蛮横无理,肆意克扣我的月例,就不怕老爷回来怪罪?到时候,恐怕你吃不了兜着走。”她的声音清脆而响亮,在整个管账处回荡,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婆子开始有些慌了神,但还是强装镇定,提高了声音说道:“大小姐,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老奴在这侯府管账多年,还轮不到你一个小丫头片子来教训。哼,就算老爷知道了,又能把我怎么样?”她的额头开始冒出冷汗,但仍然强撑着不肯示弱。
云璃月冷笑道:“到底是谁在无理取闹?我倒要看看,这侯府还有没有王法了。你这般肆意克扣月例银子,中饱私囊,难道就不怕东窗事发?一旦被查出来,你以为你能逃脱得了惩罚?”她的眼神仿佛能洞察一切,让那婆子不敢与之对视。
就在这时,一位年长些的仆人站了出来,他在侯府多年,深知其中的利害关系。他一脸恭敬地说道:“大小姐,您别生气,或许这其中有什么误会,让嬷嬷再查查账。”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劝解和安抚,试图缓和紧张的气氛。
云璃月看了他一眼,说道:“那就劳烦嬷嬷再好好查查,我就在这儿等着。今天若是不给我一个满意的结果,我绝不罢休。”她的态度坚决,没有丝毫的退让余地。
那管账的婆子无奈,只得不情愿地去翻账本。她一边翻,一边嘴里还嘟嘟囔囔地抱怨着。账本被她翻得哗哗作响,她的脸色也越来越难看。她的手指在账本上快速地移动着,眼神中充满了焦虑和不安。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嘟囔着说道:“算老奴记错了,这就给大小姐补上。”她从抽屉里拿出银子,递给云璃月,眼神中充满了不情愿。
云璃月接过银子,仔细地数了数,说道:“希望嬷嬷日后做事能公正些,莫要再这般欺负人。否则,下次可就没这么容易放过你了。”说完,转身离开,留下那婆子在原地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云璃月离开管账处后,那些围观的下人们开始议论纷纷。
“这大小姐看来是不好惹了,以后咱们可得小心点。”一个年轻的小厮小声说道,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敬畏。
“是啊,以往都忍气吞声,这次居然这么强硬。说不定以后她能在侯府翻身呢。”一个丫鬟附和道,眼中闪烁着一丝期待。
“哼,我看她也就是一时逞强,能有什么用?这侯府还不是那些得宠的姨娘和小姐们说了算。”一个婆子不屑地说道,脸上满是嫉妒和怨恨。
回到自己的院子,小翠高兴地说道:“小姐,这次您可真是厉害,把那婆子治得服服帖帖的。”她的脸上洋溢着兴奋和自豪,仿佛云璃月的胜利就是她自己的胜利。
云璃月叹了口气,坐在椅子上说道:“这只是一时的,要想在侯府真正立足,还得想办法改变现状。咱们不能总是被人欺负。”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疲惫和忧虑,她知道,这只是一个小小的胜利,未来的路还很长。
过了几日,云璃月发现自己的份例里的布料和首饰也被换成了次品。她再次来到管账处。
那婆子一看到她,脸色就变得很难看:“大小姐,您又来干什么?”她的语气中充满了厌烦和警惕。
云璃月把手中的布料和首饰扔在桌上,说道:“嬷嬷,您看看这都是些什么?”她的声音中充满了愤怒和不满。
婆子看了一眼,说道:“这都是按照规矩给您的。”她的眼神闪烁,不敢直视云璃月。
云璃月说道:“这规矩难道就是给我次品?我看你是故意刁难。”
婆子说道:“大小姐,您可别冤枉老奴,这都是库里剩下的。”
云璃月冷笑着说:“那好,我要去库里亲自看看。”
婆子慌了:“大小姐,库里可不是随便能进的。”
云璃月说道:“怎么?难道库里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今天我还非去不可了。”
这时,其他几个管库的下人也都面露难色。
云璃月不顾他们的阻拦,径直走向库房。一进库房,她发现里面的好东西不少,但给自己的却是最差的。
她转身看着那些下人,说道:“你们就是这样办事的?今天这件事我一定会告诉老爷。”
下人们纷纷跪地求饶。
“大小姐,饶了我们吧,我们也是奉命行事啊。”一个下人颤抖着说道,他的额头磕在地上,发出“砰砰”的声响。
“奉命行事?奉谁的命?难道是那些故意刁难我的人的命令?”云璃月质问道,她的眼神冰冷,让人不寒而栗。
“大小姐,我们真的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另一个下人哭着说道,泪水和鼻涕混在一起,狼狈不堪。
云璃月看着他们,说道:“这次暂且饶过你们,如果再有下次,绝不轻饶。”
从那以后,管账和管库的人再也不敢轻易克扣云璃月的东西,而云璃月在侯府中的地位也渐渐有了一些改变。但她知道,这只是一个开始,要想彻底改变自己的处境,还需要付出更多的努力。她明白,在这侯府的深宅大院中,每一步都充满了挑战和陷阱,但她已经做好了准备,迎接未来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