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韵气息不匀,摇头说不知道。
严序带着雄性打败雄性、耀武扬威的胜利笑容:“意味着我比他持久。”
朱韵羞地捶他脑壳:“你都想些什么!快点,累死了。”
她不知道多久算是持久,反正每次都是被折腾到半死,他才放过她。
车上没有安全套,结束完的朱韵惴惴不安:“等下经过药店停车。”
严序不乐意:“我爸早就想抱孙子了。”
所以他故意的。
“你爸是想要名正言顺的孙子,而不是一个野孩子。”朱韵态度强硬,不妥协,“咱俩联手骗他已经让他够生气的了,你爸既然同意我们交往,以后我们要按部就班,不能再做先斩后奏的事。”
经过药店,朱韵买了紧急避孕药,她体质敏感,吃了药没过多久,就出现了恶心头晕的副作用,整张脸都白了。
严序开着车,见她那么难受,腾出手帮她顺气,十分懊悔刚才故意之举:“以后我都戴套,不让你受罪了。”
朱韵喝水压了压翻滚的胃袋,让他专心开车。
“先睡会儿,马上到家。”
他照顾着她身体不适,开的比平时缓慢,深秋的夜幕在车外铺开,窗外的城市夜景向后退去。
从高架桥上下来绕至匝道处,迎面开来的一辆银色冷藏运输车,像是失了控,以极快的速度朝白色大众车冲了过来。
严序瞳孔紧缩,头皮一炸,双手猛打方向盘,从货车和厚实的桥墩中间脱离出来。
晚一秒,连人带车都会被挤成一张薄纸。
刺耳的刹车声、轮胎与地面摩擦冒出一股焦糊味。
朱韵被强大的惯性甩醒,迷蒙睁眼看到的便是冷藏车狠狠撞上白色大众的侧门,发出剧烈的声响。
“别怕!”严序瞥见朱韵脸上露出惊恐的表情,下意识地安慰。
巨大的冲击力让两人的身体随着车子剧烈晃动。
头猛地往右甩去,又被安全带狠狠勒回,两个人像被重锤击中,胸口一阵剧痛。
安全气囊瞬间弹出,刺鼻的气味让人几乎窒息。
随之而来的是车体被撞翻,转了好几圈才停下,引擎盖冒出的缕缕青烟,玻璃碎片四处飞溅,划破了两人的脸颊和手臂。
严序在这一瞬找回了在运动场上的沉着冷静,并发挥出史无前例的潜能,快速打开两人座位上的安全带按钮。
他顾不上身上的鲜血淋漓和被卡住的小腿,将压在下方的朱韵提起来,顺着驾驶位的窗户塞出去。
朱韵浑身上下都是伤,头被磕破一大块,冒出的鲜血流至颧骨,她趴在车窗上试图将人拽出来。
“出来,快出来!”朱韵抓住男人精壮的小臂,凄厉地大喊。
严序的双腿被卡住,几乎动弹不得。
可怕的是,冷藏车没有停下的迹象,似乎打算从车子上撵过去。
“走!”严序惊恐地瞪大眼,用力将扒在车门的朱韵推开。
朱韵急得要命,眼泪翻涌而出,猛烈地摇着头:“我不走,我不走!”
她整个人精神涣散,眼泪直愣愣地往下掉,唯一的念想是真的要死的话,她愿意陪他一起去。
电光火石间,一道刺眼的光线从后面照过来,一辆黑色SUV迎面撞向银色冷藏车侧部车头。
砰,又是一阵巨响。
冷藏车的驾驶方向发生偏移,直接撞向了桥墩上。
朱韵被眼前的景象惊得呆若木鸡,待看清从撞得凄惨的Urus出来的男人时,她才反应过来,那人是严辞。
刚才救了她和严序的是严辞!
他走得跌跌撞撞,显然脑部受到了强大的撞击。
朱韵快速跑过去,将人搀住,眼泪跟开了闸似的,不知是感谢还是埋怨他的铤而走险,嘴巴开合了好几次,说不出一句话。
“小韵,别哭了,你怎么样?”严辞额前的碎发遮挡了视线,显的有些狼狈。
“我没事……”朱韵担忧地看着已经严重变形的大众车,“严序卡在里面了。”
“我先打电话,你去稳定严序的情况。”严辞推了她一把后背。
朱韵又踉跄地跑到大众车旁,紧紧抓住严序的手,低声啜泣:“没事了,没事了,别怕,别怕……”
男人的手摩挲着她哭得狼狈的脸,笑得有些苍白,眼睛有光,带着劫后重生的释然:“姐,你没事,真好。”
“我没事……”她紧紧扣住他的手背,哭成泪人。
一时间堵塞的道路上,响起各种鸣笛声,警车将肇事司机带走,严序被抬上救护车送往了严瑞的私人医院。
“严瑞二公子与疑似女友惨遭车祸,严瑞大公子舍身救弟,真乃兄弟情深”的消息不胫而走,一时惊动了整个湘市。
严序曾凭借英俊的外表和在各大校园举办公益活动而爆火,大部分都猜测是同行搞的鬼,嫉妒严瑞不仅有优秀的继承人,更忌惮成功跨行整合科技和生物医疗的二公子。
“湘市有为青年严瑞两位掌门人惨遭同行暗杀”的评论一夕之间冲上了热榜。
网上的舆论再沸腾,也无法真切体验经历此次事件三人险象环生时的心境。
惊心动魄的车祸,不过是给广大网友无聊生活增加了些茶余饭后的谈资。
三人第一时间接受了全身检查。
朱韵多处轻微擦伤、划伤,身上最大的伤口是额头上的撞击,好在不需要缝针,后续保养好的话留疤的可能性不大。
严辞除了轻微脑震荡,胳膊上也有几处擦伤。
最严重的是严序,左腿小腿骨折,膝盖髌骨错位,右胳膊被金属车门划开了长约十公分深深的口子。
朱韵看着他胳膊上蜈蚣似的缝合,又哭了。
这是他生拉硬拽,将她托举出车窗时被门片割破的。
严序躺在高级病床上,腿上打着石膏,胳膊上缠着绷带,脸上还挂着彩,笑得像是打完胜仗的战士。
他想帮坐在旁边的人儿擦泪,不小心牵扯到胳膊上的伤口,疼得他倒吸了口冷气。
朱韵按住他,担心地责怪:“你别动,想做什么给我说,我去做。”
严序喜欢死她满心满眼只盛着他的样子,提的要求也耍赖:“我想抱你,想吻你。”
朱韵轻轻趴在他身上,轻柔地吻了下他的嘴角,刚要起身,只听严序柔声说道:“姐,能活着亲到你、抱住你,真好。”
“那你还让我走!傻瓜。”朱韵想到他将他推开,狠绝地要她离开的样子,心脏就像是被一只大手捏住,疼得受不了。
“如果只有一个能活下来的机会,我希望是你。”男人眼神火热明澈,认真地看着她,“我哥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