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辞向前,认真审视,吐出的话清晰无比:“要你回到我身边,做我的女人。”
他盯着她,似无比真诚地忏悔:“小韵,我很后悔之前没有主动追求你,看到你投入严序的怀抱,我才知道之前错的多离谱。”
“我尝试接受你们两个在一起的事实,可我低估了对你的感情,看到严序能拥有你,我嫉妒地发疯,我不知道压抑在体内的爱意什么时候膨胀到连我都控制不住的地步。”
“小韵,你对我还是有感情的,十年的感情不是说消失就消失的……”
朱韵挣扎着,低吼:“我之前是喜欢过你,可我已经放下,你现在说这些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你相信也好,不相信也罢,我现在很爱严序,你身边的女人那么多,你并非我不可,别让我为难好吗?”
她看了眼熟悉的公寓,神情落寞凄然:“我不想再回到这个牢笼。”
严辞死死地盯着她,饶有兴味地念着:“牢笼……”
他突然哼笑:“这里是牢笼,那碧玺湾是什么?海华现在咬着严瑞不放,当年你父亲的事很有可能会被他们挖出来,一旦曝光,那里就是你和严序的监牢,你还能全身而退?”
朱韵剧烈地摇头,愤怒地大吼:“你不要总是一遍遍提醒我当年的事!我受够了!”
“如果真的有曝光的一天,我也会和严序一起面对!”
她眼角泛着潮气,用最后一点耐心说道:“你到现在还不明白吗?即使我和严序分手,我们也绝对不可能在一起,严伯伯不会同意,严家包括严瑞都会成为笑话,舆论足以淹没我们每一个人,你作为严家的继承人,不会不明白其中的利弊!”
“这些根本不是问题,后面的事交给我,我来摆平。”严辞抓住她的肩膀,不甘心道。
“严辞!”朱韵拔高音量,终究说出令人心寒的心里话,“你究竟喜欢的是我?还是喜欢从严序手中抢过东西的成就感?!”
她不想把他揣测地太坏,毕竟他冒着生命危险救下她和严序,这不是常人能做到的。
可今晚他的咄咄逼人和吴倩楠之前分析的话快速从她大脑中划过,让她不得不多想。
趁严辞愣住的一瞬,朱韵快速闪过他身侧,离开房间前,她背着身子,冷静异常:“如果你想用我那位素未谋面的外婆威胁我,很遗憾,你失算了,除了血缘,我和她毫无关系,至于她如何,我一点都不感兴趣。”
“以后我不会再来这里。”她顿了顿,“也不会和你私下见面。”
说完拿着袋子提步离开。
保姆从未见过如此面色阴沉的朱韵,往日都是软弱可欺的很,现在像是穿上了件坚不可摧的铠甲,走路透露着之前从未有过的从容和果决。
半年间气质焕然一新。
她想搭话,见朱韵脸上带着愠怒,自觉地闭了嘴,只说醒酒汤已经装在保温瓶里。
朱韵拿了瓶子,换了鞋,夺门而出。
阿姨被剧烈地关门声吓地打了个激灵,小声嘟囔:“半年不见,脾气倒是见长。”
思及房间还有个打电话通知她拖住朱韵的男雇主,移步书房,小心翼翼地问:“少爷要吃点宵夜吗?”
严序颓唐地坐在书桌后的椅子上,双腿伸直交叠,肆意搭在桌子上,撑着额头的手指夹着根袅袅燃烧的香烟,眼睛半眯,并未作答。
保姆搓着手,不尴不尬地,正要离开,想起一事:“您的手帕晾在洗衣间,朱小姐要我转交……”
“扔了。”他打断她,眼眸掀起时声音冷淡,“现在立马滚出这栋房子,以后不用来上班。”
这工作她一做就是十年,薪资高不说,还不累,突然无缘无故被开除,保姆阿姨差点哭了。
她想辩解,再争取继续工作的机会,然而见男主人比冰块还冷的脸,到嘴的话生生咽了下去,只怪自己刚才多嘴提什么手帕,悻悻离开。
严辞透过烟雾盯着天花板上的花苞吊灯,脑子疯狂闪动朱韵的那句话:你喜欢的是我?还是喜欢从严序手中抢过东西的成就感?
被看穿了?
那,他喜欢的到底是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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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公寓出来的朱韵,心里较着劲,下定决定以后打死她都不会再来这里,以后和严辞最少保持十米的距离。
她低头闻了闻毛衣,依稀还有他身上的木质香水味,朱韵用力挥了一路,试图毁灭两人刚才拥抱的证据和今晚的胆战心惊。
来到地下停车场,见到揽胜车里的一幕,朱韵郁结的怒气被火热的画面冲击的七零八落。
只见吴倩楠垮坐在小明的大腿上,揽着他的脖子,热烈索吻。
小明隐忍着拿下她的手,要躲不躲地迎接着她的热情。
活像一个缠上人的女妖精,一个极力不被女色迷惑却动摇了凡心的武僧。
朱韵呆若木鸡,下一秒就想找个地缝钻下去,不打扰两人的好事。
然而小明眼明手快发现了朱韵,一把将吴倩楠扯下去,整理衣服和脸上的口红印迅速下车,略带尴尬地开了车门:“朱小姐,我……”
“我什么都没看见!”朱韵捂着眼严肃道。
吴倩楠爬回后排座位,小声抱怨:“你回来的真不是时候!我好不容易得手!”
朱韵将醒酒茶抛到她怀里,气笑了:“抱歉打扰了你的美事,用不用我给小明放一天假,再给你俩开个房?”
吴倩楠整理了下衣服和头发,调皮地压低声音笑了笑:“再等一段时间,现在还不是时候……这是什么?”
“醒酒汤。”朱韵无语地睨她一眼,“不过现在你不需要醒酒,更需要清热败火。”
吴倩楠沿着杯沿吸溜着喝了口:“理解一下大龄单身女青年的苦好吧,我又不像你天天吃上严序弟弟那么好的肉。”
朱韵压低嗓门嘀咕:“可你也不能这么狂放啊!小明内敛含蓄,你这个女流氓就不怕把人家吓跑了?”
吴倩楠狡黠一笑:“都起反应了含蓄个屁!闷骚男一个。”
朱韵给了她个钦佩的目光,看向前面时,不小心在后视镜里窥见小明望向后排座位一闪而过的目光。
那目光她太熟悉了,是每次在床上严序审视她时,雄性含着本能欲望的眼神。
朱韵偏过头,假装没看见。
这俩人早晚有事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