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钧安一愣,“为何要送我香囊?”
许念撇了撇嘴角:“不要算了!”
“要!”沈钧安见她要把香囊收回,连忙伸手去拿,因为太过情急,直接按在了她手背上。
许念仍然挑着眼尾看他,小狐狸似的,并没有把手抽回。
沈钧安被她看得脸红了一瞬,飞快把那只香囊捞出来,放在面前闻了闻道:“你还加了药粉?”
许念点头道:“加了白芍、落葵、苏叶,必要时拿出来闻一闻,可以清心宁神。不过这个香袋是我今早随手找夏荷要的,表哥若觉得难看,就放在家里吧。”
可她话还没说完,沈钧安已经把香囊挂在了腰间。
但他盯着琢磨一番,总觉得不够显眼,挪了个位置,几乎挂在了正前方,想看不见都难。
许念看得笑出来,道:“你挂这么高干嘛,这香囊的颜色和你这身衣裳不配。”
沈钧安抬头道:“我觉得很配。”
顿了顿又道:“这是你亲手做的。”
许念摇头道:“人家做的香囊都是自己绣的,我不过是随手拿了个袋子罢了。”
沈钧安道:“里面的花是你选的,也是你亲手碾碎放进去的,十分珍贵。”
许念心说这有什么难的,被他说的好像自己去摘了朵雪莲花似的。
于是她故意道:“不算太珍贵,是我进门时看这梅花开得好,随便摘的一支。”
沈钧安仍是一脸认真地道:“你挑的梅花必定是最香最漂亮的。”
许念招架不住了,索性低下头喝茶,借着茶水上的白雾,掩饰梨涡带起的一抹笑意。
而这时在花厅里,姐妹俩闲聊了一阵,自然就聊到了儿女身上。
孟勤兰想到上次许念在自己家说的话,忍不住叹气道:“哎,说起他们两个,也真是阴差阳错,苦命鸳鸯。”
孟娴之一时没明白,随即想到她说得可能是江临没回卓北,没能及时来提亲的事。
于是她在心里嘀咕,莫非妹妹知道了些什么,才故意这么提示自己。
可没道理这种事,妹妹知道自己却不知道啊。
她突然想起曾有一日,是孟勤兰把女儿送回来的!
莫非是青儿心情不好,在那儿暗自神伤,被孟勤兰撞见了。
女儿怕自己担心,没告诉自己婚事可能变故,而是告诉了这位姨妈?
孟娴之越想越是那么回事,于是试探地问道:“阴差阳错倒是有点儿,但是也不至于到苦命鸳鸯的地步吧!”
孟勤兰按着胸口,痛心地道:“明明是有情人,却要分隔两地、劳燕分飞,这还不苦啊!”
孟娴之在心里“哎呀”一声,还真被自己猜中了啊,世子回卓北就没法回来提亲了,这不就劳燕分飞了嘛!
于是她捏着帕子,和妹妹露出同样的痛心神色,道:“之前好好的,怎么会闹成这样!我就知道不对劲,不然好端端的,怎么非要来我们家过年。”
孟勤兰一听便有点心虚,试探地问:“姐姐不想他来吗?”
早知道就不带行简过来了,毕竟今晚世子也在,全坐在一处确实是有些尴尬了。
于是她又加了句:“要不,我现在把他赶走?省的给你们添乱!”
孟娴之吓一跳,妹妹连世子都不放在眼里了!说赶走就赶走呢!
她连忙摆手道:“那可不成啊!人家是什么身份,咱们不过是民妇而已,惹恼了他,可没什么好果子吃。”
孟勤兰心说,什么身份?不过就做个知府,还能反了自己这个老娘吗!
于是她把胸脯一拍道:“姐姐若想让他走,我就去让他走!他还敢说个不字?”
孟娴之觉得妹妹可能神志不清了,怎么越说自己越听不明白呢。
正在这时,门房来报:“世子和宋家公子来了。”
孟娴之立即站起,又回头看了眼孟勤兰,生怕她发飙得罪了世子,连忙道:“你也是客人,就坐这儿歇着吧。我去迎接就行。”
孟勤兰也不爱讲这些礼数,正好躲着图个清静。
于是孟娴之走出去,然后惊得停了脚步,有些疑惑这到底是不是自己家。
宋云徽正站在院子里,身后的小厮鱼贯而入,有的抬着礼往院子里堆,有的拎着食盒往厨房里送。
宋云徽见孟娴之出来,连忙朝她一拜:“除夕还来叨扰,宋某实在过意不去,所以特意备了些薄利,还有我从各地带回来的珍惜食材,全送到厨房去了。”
孟娴之有些不好意思地道:“你是世子和青儿的朋友,来吃顿饭罢了,何必如此客气。”
这时旁边的江临笑道:“您就收着吧,待会儿记得全摆出来就行。”
他心里再明白不过,宋云徽这些东西,明摆着是送来给沈钧安示威的。
毕竟沈钧安之前只是个穷县令,就靠那么点儿俸禄,还经常要掏钱贴补百姓,肯定没什么家底。
所以宋云徽就要给他添堵,他出手越大方,往后沈钧安来提亲时,丈母娘说不定就会拿来比较。
想到此次江临摇了摇头:抢不到小念就拿钱砸人,真够幼稚的。
然后他跟着孟娴之往花厅走,一边走一边问道:“刚才门房对我们说,沈家的人已经过来了,沈钧安现在里面吗?”
孟娴之觉得奇怪,世子进门先不问青儿,为何要问自己侄子在哪儿。
可她还是答道:“嫣儿说有些事要找他,现在他们应该正在院子里说话吧。”
可宋云徽往前一指:“大姑娘不是在在那儿嘛。”
几人同时看过去,只见崔怀嫣被润竹推着往院子里面去,旁边哪有什么人。
江临这时脑子转的倒快,重重哦了一声道:“好啊,沈钧安必定是去找……青儿了。”
孟娴之听他话语中带着几分咬牙切齿的味道,吓得心里一慌,身子差点跌倒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