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光溢彩的绸缎就拉了满满一车。
还有各类锦盒,头面,地雕刻华美的暖炉,铜镜,烛台......
虽然东西都是日常能用的,但那雕工,材质,款式一看就不凡。
反正林家是用不上起这么华美贵气的。
还有那一车绸缎,世面上连见都没见过。
那些东西在林佳佳面前过,她被上面的关泽吸引的直咽口水,幻想着要是能做成衣裙穿在自己身上,那该有多美。
穿出去,京中的贵女们都得羡慕死。
还有那几套头面,也十分贵气,金丝碧玺,一套得上千两。
“大姐姐,那个是不是进贡的绸缎啊?”林佳乐的目光一直粘在那车绸缎上。
还没等林佳佳回答,后面就传来一声怒骂声。
“滚回去,成何体统!”
闻声趴在门后的众人回头,便看见林省克怒沉着脸,“我今日有贵客要迎,滚回各房去。”
林佳佳和林佳乐自知失礼,不敢顶嘴,垂着脑袋带着丫鬟回了后院。
不一会儿,林佳佳就躲在长廊后看见父亲弓着腰迎合着一位风骨铿锵,约莫二十出头的青年,穿着一件玄色秀祥云的锦衣,腰间配着一把长刀,刀柄上握着骨节分明的手,生的剑眉星目,五官极其俊俏。
一身杀伐果断的气息铮然凛冽,让人心生敬畏。
林佳佳低声问身边的朱青,“那人是谁?父亲这样惧怕?”
“我听老爷身边的随从说,是大司空!”
大司空?林佳佳身子一僵,难怪会有这边王者气魄。
“你去前院打听一下,他来找父亲何事,难道是来看哪个小贱人的?”
“是,姑娘!”
朱青去后,她躲在长廊的门柱后,心情焦躁,难不成冷玉修那个贱人真的攀附上了大司空?
那她不得被冷玉修踩在脚底下。
被林省克拥进正厅的魏拂尘正襟危坐,心里挂着冷玉修,也不想再跟他绕弯子,声音冷冽又低沉。
“林将军,我今日来,是俸了母亲的旨意,请冷姑娘搬过去,替母亲抄写经文。”
安禄长公主信佛,这事整个京都都知道,只是这突然选了冷玉修,林省克不免一惊。
有些懊悔没能护住那个丫头,要让大司空看见她现在的模样,难免怪罪,声音虚弱了几分。
“能得长公主垂怜是玉修的福气,只是这丫头身子弱,现下又病着,可否等在将军府在调养几日,下官在送过去!”
魏拂尘声音没有丝毫温度,“今日便挪去,母亲会为她请太医来调养。”
林省克抬眸看了一眼,魏拂尘神情里没有商量余地的决绝,只能应了一声,“下官遵旨。”
说完便开门吩咐随从,去西院通知冷玉修。
见魏拂尘冷着脸坐着,气淡神闲地喝茶,林省克只能陪在一旁喝茶,看来他是要亲自送玉修过去。
西院,当冷玉修知道这个消息时,恨不得要从床上掉下来,要不是顾着仪态,和门外有人,她真想跳下来问清楚,这是不是真的!
梦蝶知道姑娘不好开口,拉着老爷身边的小厮问了清楚,才动手去收拾东西。
她们的东西本来就不多,一个包袱挂在肩上,就扶着冷玉修出去了。
能离开这个吃人的地方,梦蝶心里是高兴的,低低地问冷玉修,“姑娘,我们终于可以离开这里了。”
冷玉修也心里暗暗高兴,跟着往门外走,路过前厅的时候,看见魏拂尘在前台喝茶。
她看了一眼,羞羞地低着头,跟着小厮往小道走,两院之间有一道暗门。
跨过暗门,暖玉居的丫鬟婆子就迎了上来,在见到冷玉修时,段嬷嬷心里一惊,却是生的清水芙蓉,绝世无双,“老奴段嬷嬷,见过冷姑娘。”
冷玉修忙去扶她,声音轻轻的,袅袅的,“嬷嬷客气了,还请嬷嬷多多指教。”
连说话都这么好听,段嬷嬷面露喜色,高高兴兴的领着人,进去。
又带着下人来见过,这里的丫鬟婆子都训练有素,规规矩矩地,冷玉修温和地跟大家讲了好话。
毕竟下人传话,只是来替长公主抄写经书,她也不敢造次,也不敢以主人身份自居。
魏拂尘站在院子外头,黑眸看向窗扇的影子,柔柔弱弱,身量纤细。
他抿着唇,又想到她这几日的遭遇,和外面的传言,心里五味杂陈。
门口守着的雨儿看见魏拂空站在门口,更不敢开口问,瞧着腰上的刀便有些害怕。
她自小在定爵侯府伺候,谁都知道大司空,便点不留情面,得罪后只有死路一条。
魏拂尘看了眼门口怯生生看着她的丫鬟,沉着脸就进了院子。
神情冷淡,眼神倨傲,手上束着黑色护腕,身躯挺拔,就这么站在屋子中间与冷玉修对视。
魏拂尘看着冷玉修的乌发如瀑,白衣上的脸庞白生生又有一丝妩媚,最动人的还是她那双眼睛,泛红的桃花眼,眼角微挑,眸子清透。
冷玉修却全不知魏拂尘此刻在想什么,她只见着他眼神深深的看着她,略微的有些荫翳的凤眼锐利深邃,一眼看过去便似有些不近人情的杀意。
或许是因为魏拂尘是武将,手上的刀杀过不知多少人,沈微慈总觉宋璋身上有股血腥气,远远见着他眉眼间一个不悦的眼神,便感觉他要提刀杀人。
她又看魏拂尘一直看着她不说话,心里亦有些拿不清魏拂尘到底在想什么?
微微撑起身子行礼,轻轻软软的,“大司空!”
魏拂尘心里一软,会有说话如此轻声细语的女子,烛光搭在她身上,让她看起来更加温婉了一些。
冷玉修看他不说话,又往她床边走,她身上刚宽下外衣,里面就只是里衣,他又是外男,始终让她有些不自在,往后退了退。
魏拂尘看出她的拘谨,没在往前,只是沉着声音问道,“身子好些了么?”
冷玉修看不懂魏拂尘的心思,但现在她一直病重视人,在魏拂尘面前更加谨慎,也便细细地咳了两声,似乎病得不轻,却又缓缓摇头道:“好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