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省克没脸也没胆拒绝,只希望自己不要被牵连,连忙道:“是我教子无方,对不起玉修,这门亲事就此作罢,往后永不再提。”
冷玉修如释重负。
魏拂尘视线扫过众人,“今日之日,涉及冷姑娘的名节,任何人不许多言,否则就别怪本官不客气。”
“另外,冷姑娘的财产先由我保管。”
声音里尽是威严。
魏拂尘又道:“都散了吧,让老太太好好养病。”
林省克看魏拂尘不让说这件事,想必也不会在朝堂上论及,提着的心落了一截。
立刻当着他的面,吩咐下人把闵氏关入祠堂,哪怕是演,他也要演给魏拂尘看。
人群渐渐散去,冷玉修却始终没动,站在原地隔着帘子看向魏拂尘。
她一时竟不知道该如何感谢他。
魏拂尘也没动,隔着帘子道:“这几日你先留下,照顾老太太,等老太太身子好了,再过来。”
他的声音不似方才那么冷肃,像带了几分温度。
冷玉修郑重地像他行了礼,低低地嗯了一句。
人群都散去后,冷玉修又回到老太太身边伺候。
几个昼夜后,老太太终于醒了。
冷玉修长长地松了一口气,身子仿佛要撑不住,差点晕倒,幸好梦蝶扶住了她。
李氏立马扶住她,语气和蔼,“好孩子,你寸步不离地照顾老太太,受累了,快去歇歇吧,这里有二舅母,你放一百个心。”
冷玉修的身子确实也撑不住了,想着先去内室睡一下,在来看外祖母。
到了下午,老太太也精神了许多,靠在床头拉着冷玉修说话,“我这次病的凶险,听说都惊动了大司空为我请太医,趁着我现在清醒,该安排的,我都要替你安排好了。”
安嬷嬷吓听闻眼睛一红。
冷玉修立马道:“外祖母不要多想,安太医都说了,只要熬过这遭,在仔细养着,便能安康,至于大司空...”
她的声音轻下去,“只是因为你生病那时,他正好来收经书,才顺便替您请了太医。”
片刻后老太太拉着冷玉修的手道:“玉修,魏拂尘这个人,出生高贵,权势滔天,人也不讲情面,手段狠厉,你在他府中行事一定要当心,切莫得罪了他。”
冷玉修想替他辩解几句,但老太太身子又菜恢复,便温顺点头。
在安太医的调理下老太太的身子也好了许多,每日还能跟小辈说上几句。
聊到兴头上,老太太便随口问道,“怎么不见大房的人?”
李氏笑盈盈地道:“大嫂和屿哥得了风寒,怕过了病气给你。”
林省克也一大早来探望过老太太,所以老太太也并未多心。
半个月后老太太的身子在安太医的调理下彻底恢复,精神甚至比以前还好。
安太医说,老太太仔细养着,再活个十年八年的,都不成为题。
闻言众人都十分高兴,尤其是冷玉修。
那一刻她对魏拂尘的感激之心达到了顶峰。
心想着要送个礼好好感谢他一番。
安太医走后,众人其乐融融的陪着老太太说了会儿话才散去。
冷玉修也收拾了东西,要回暖玉居抄写落下的经书。
虽然魏拂尘说过,让她安心照顾老太太,但她也不敢懈怠。
带着梦蝶出了院子,便听到身后传来一声冷哼。
冷玉修回过头,便看见一脸不悦的林安屿。
十几日未见,他整个人清瘦了不少,听闻林省克为了正家风,请了宗族耆老,开堂严惩了林安屿。
其实在冷玉修看来,林省克才是最自私的那个,对林安屿动用家法,只是想堵住外面的悠悠之口,来保住自己头上的乌纱帽。
林安屿一瘸一拐的走进,“看我们大房落了难,你高兴了?”
冷玉修声音淡淡:“若不是你们包藏祸心,也不会落到这般田地。”
林安屿冷笑一声,莫名的优越感,扬着下巴,“你不过是个商户之女,还有着不体面的母亲,你不同意跟我成亲,你不会真以为,你还能找到比我更好的亲事吧?”
冷玉修轻笑一声,“你还是多关心关心自己吧!”
回到院子后,冷玉修先交梦蝶去库房把册子拿来。
她也买了一些好东西,想着送给魏拂尘做谢礼。
她最后选了几样能入眼的,想着魏拂尘也总有送礼的时候,他大抵能用得上。
“你待会儿就去把这几样东西送给大司空,就说是我答谢他的。”
梦蝶咂舌,感叹姑娘的豪气,“是!”
等梦蝶出去后,她便净手开始抄写佛经。
到了下午梦蝶回来,把她挑的礼物原封不动地搬了回来。
冷玉修放下笔,不解地问:“没找到人?”
梦蝶舒了一口气,甩手道:“奴婢等了一下午,看见大司空便将东西送过去,但大司空看都没看,就让奴婢拿回来了。”
他不肯收礼?
冷玉修心里有些失落,“他可说为什么?”
梦蝶点点头,“说了,大司空说,要送礼的你亲自送!我感觉他有点不高兴!”
梦蝶伏在案几上,扑闪着眼睛看着冷玉修问,“姑娘,有人给他送这么贵重的礼物,他怎么还不高兴了?”
冷玉修心头一闷,“我也不知道,或许是大司空品行高洁,不愿收礼吧!”
她叹了一口气,“将东西收下去吧。”
看来这个人情是还不掉了。
冷玉修也只能将答谢魏拂尘的事搁置下来。
一连抄写了几日的经文,冷玉修才陪着李氏去梨花坞给老太太祈福。
现在闵氏被罚,管家的事便落在了李氏的身上。
李氏行事乖张,心思缜密,冷玉修也不敢于她深聊什么。
祈完福预备回去的时候,下人突然禀告马车坏了。。
一行人便现在客房歇下,用些茶水果子。
这时一个老尼姑敲门进来,“阿弥陀佛,请问冷姑娘在吗?前头安禄长公主来了,说想请姑娘过去拿经文。”
冷玉修一脸懵。
梨花坞并非皇家寺院,安禄长公主怎么屈尊来此地?
但又怕是自己想多了,便起身福礼,“劳烦,我这便去。”
梨花坞建在崖壁上,虽才入了秋但微风吹过,也透着寒意。
那老尼姑道,“山里凉,气候无常,若是姑娘受寒了,只怕难愈。”
冷玉修也觉得冷,搓了搓双臂,便让梦蝶回去取披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