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痛心不已,可又担心慕笙笙继续追究下去牵扯出更多,林氏也只好忍痛,从私库里头将五千两取了出来,用于填补亏空。
慕笙笙得了银子,心满意足的走了,随后还好心好意的,派人给林氏送了一些安胎的补品过去。
五千两银子,换了一堆破烂补品!
林氏气得一口气没缓过来,跌坐在地上,皱着眉头,痛苦不已。
旁边婢女这才发现,她身下已是血红一片,当即惊呼,“夫人见红了!快叫大夫,叫大夫!”
大夫匆匆赶来,查看之后,却是安慰,“夫人放心,孩子还在,只是夫人今后万不可再受刺激,不然唯恐胎儿不保。”
林氏今年三十三,年纪也不小了,都是不知废了多少功夫调理身子,能怀上这孩子实属不易,若是这胎没保住,只怕今后再没法生育了。
林玉蓉听闻消息赶来,得知母亲丢了管家大权,还填补了五千两的亏空,更是怒不可遏,“娘!你怎可将管家权利轻易交给那个慕笙笙,今后我们母女哪还有好日子过?”
林氏无奈地叹着气,也很是忧虑:“我也是迫不得已,你是没瞧见,那摄政王已经被慕笙笙迷了心窍,处处维护她,若是我不肯交出管家权,填上亏空,恐怕他们要把我也一并拉到官府问罪去了!”
得知慕笙笙嚣张至此,林玉蓉气得直跺脚:“娘打算就这么算了?”
林氏叹气,“不然还能怎样?”
现如今,林氏不仅丢了中馈大权,又损失了五千两积蓄,院子里的婆子婢女也被抓去流放了,已经是元气大伤,再想干什么也力不从心。
倒不如听慕笙笙的话,好好养胎,生下这孩子,再从长计议。
毕竟她想要拿回一切,能够依仗的只有肚子里这个孩子,若是连孩子也没了,就当真是功亏一篑了。
可林玉蓉咽不下这口气。
在慕笙笙离开侯府的那一个月里,林玉蓉早已以侯府嫡女的身份自居,每日享用着山珍海味,身着绫罗绸缎,日子过得比慕笙笙在府中时还要奢靡几分。近日,她刚在京城最有名的成衣铺子订了几套最时兴的冬装,还在珠宝阁挑选了两套最新款式的首饰头面。
这些新置的衣物首饰,可都是她精心筹备,要与那些贵女千金聚会时候穿戴的,就想在众人面前艳压群芳,得到所有人的羡慕与追捧,也想以此博得那些王公贵族子弟的青睐。
以往她要买这些东西,只需跟母亲说一声,林氏便会在账房随便填几笔,二百两银子轻轻松松就能拿出来。
可如今,慕笙笙管了家,母亲还填补了五千两的亏空,她想向母亲要衣裳首饰的钱,都不知如何开口。
若是将那些衣裳首饰都退了,那她岂不是要受人耻笑,如何甘心?
都怪慕笙笙那个小贱人!不仅把她撵出宁安苑,还要让她在那些贵女面前丢脸。
她不好过,慕笙笙也别想好过!
慕笙笙回到宣武侯府不过几日,已经杀出了一条血路,先是拿回院子,夺得中馈大权,将恶奴送去了官府,又让林氏吐出来五千两银子。
期间她还趁热打铁,更换了林氏以前安排那些管事,林氏在侯府的势力几乎彻底瓦解,今后再也无法胡作非为。同时,慕笙笙还削减了林氏母女二人的月例,整顿了商铺和庄子事宜。
当然,诸多事务并非她一人完成,还要多亏了蔺洵找来两位能干的嬷嬷帮助,她们整理好了,慕笙笙只需过目确认即可。
等忙完府上一切,镇国公府当初送来的聘礼也差不多清点完毕,随时等着慕笙笙去退婚。
经过这几日的修整,宁安苑已经完全看不出林玉蓉居住过的痕迹,慕笙笙住着也顺心了许多。
夜里,慕笙笙躺在床上,翻来覆去,还在寻思林氏那对母女的事情。
自己如此来势汹汹,与林氏母女正面交锋,把她们碾压成了那样,恐怕那母女二人不会善罢甘休,定会找机会向她报复吧?
慕笙笙骤然坐起身来,取出怀里脖子上带着那蔺洵给她的桃花哨。
思来想去,她打算启用暗卫去盯着那母女俩,看她们之后会不会有什么动作,也好提前有所防备。
屋里只留了床前一盏灯,紫苏等人都已经被屏退出去,只剩下慕笙笙自己一人。
慕笙笙小心的将桃花哨放进嘴里,吹了一下,能感觉哨子略微震动,却没听见明显声音。她暗自猜想,或许是那声音她听不见,只有特殊训练过的暗卫听得见?
果然没等多久,窗户吱呀响动,一个黑衣人翻窗进入屋内,悄无声息来到慕笙笙床前。
他单膝跪于床前,蒙着面,看不清容貌,只听嘶哑声音道:“县主有何吩咐。”
慕笙笙一开始只是好奇的打量着那暗卫,可片刻后,眼神逐渐变得惊愕。
虽然黑衣人蒙着面,看不清长什么模样,声音也做了特殊的处理,可慕笙笙能清晰感觉到男人身上那股特殊的力量,所以一眼就认出,底下一身黑衣的暗卫不就是蔺洵本人吗?
蔺洵给她的桃花卫,就是他自己?
还是说这男人伪装成暗卫,想试探她?
算起来自从那日撑腰之后,已经有五日不见,慕笙笙还以为蔺洵公务繁忙,倒是出乎预料,他们再见面是以这种方式。
慕笙笙憋着笑,清了清嗓子,随后问,“你们桃花卫有几人?”
他回答,“十三人。”
慕笙笙点点头,又问,“那你叫什么?”
他回答依旧简单,“十三。”
十三,要不是慕笙笙能感知蔺洵身上的气息,恐怕都要被他蒙骗了。
想了想,慕笙笙交代道:“我叫你过来,是想让你帮我暗中盯着我那继母和继妹,唯恐她们伺机报复于我,这个你可否办到?”
他应声,“十三领命。”
随后便起身要走。
慕笙笙却将他叫住,“等等,我让你走了么?”
黑衣人顿住脚步,转过身来,隐没在阴影里站着,问,“县主还有吩咐?”
慕笙笙心下暗笑,这个臭男人,还敢装成暗卫来试探她,看她如何戏弄他!
她叹息一声,撑着脑袋,斜斜倚靠在软枕上,伸出一条腿来,“本县主好累,你过来帮我揉揉腿。”
“……”
屋里陷入死一般的沉默。
半晌,黑衣人嘶哑的声音才道:“揉腿是婢女做的事,暗卫的职责是保护县主安全。”
慕笙笙蹙起眉,有些不悦,“婢女做的事你就不能做了?暗卫不能违抗主人的命令,怎么,这才头一次见你就想违抗我?”
“县主……”
慕笙笙不耐烦的纠正他,“别叫我县主,叫我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