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韵儿盈盈下拜,镇定自若,“母亲,绝无此事!儿媳自嫁入镇国公府,一心为二郎守孝,恪守妇道,从未有过任何逾越之举!
“是世子三番五次招惹儿媳,昨夜也是他趁着酒醉闯入儿媳的院子,欲行不轨之事,是儿媳拼死抵抗才得以保全清白。
“今日还没来得及向母亲禀明,哪知大嫂竟倒打一耙,反过来污蔑儿媳,还掌掴儿媳,望母亲明察,还儿媳清白!
小崔氏一听,立即跳脚,“你这狐媚子,还想狡辩!世子都亲口与我说了,就是你恬不知耻,勾引魅惑于他!
“府上的下人也瞧见了,你打扮得花枝招展的狐媚样,勾着世子的手,把他往你屋里拉!”
苏韵儿不甘示弱,“昨夜我院里的人也都瞧见了,分明就是世子强行闯入,意图不轨。”
“……”
苏韵儿和小崔氏各执一词,都说得愤慨激昂。
连上方坐着的国公夫人崔氏,一时也难以分辨出到底谁真谁假。
看崔氏左右摇摆不定。
一直不说话的慕笙笙,这时候才适时站出来。
她提议说道:“仅凭几句话便轻易定罪,实属草率,我相信苏姐姐的为人,她绝不会做出有损清誉之事,若是世子夫人有人证,不如就将世子和人证都一并请过来当面对质,才好还苏姐姐清白。”
崔氏虽不悦慕笙笙的多管闲事,可她说的话也在情理之中,不好反驳。
更何况,如今正是傅流萤竞争皇后之位的关键时期,先前傅二的死,加上傅玉和慕笙笙退婚,已经对镇国公府声誉所有影响,若是这件事情再处理不当,镇国公府再度传出丑闻,恐怕傅流萤的皇后之位都要泡汤了。
想了想,崔氏也只好应下,让人去先把世子请过来再说。
不多时,世子酒醉初醒,被下人扶进大堂。
小崔氏一见世子,立刻冲上前去,道:“世子,你可算来了,这苏韵儿颠倒黑白,还请世子为妾身做主啊!”
世子揉了揉胀痛的脑袋,眯着眼看向苏韵儿,又瞧见大堂内乌泱泱的一帮子人,顿时有些心虚。
崔氏高坐在上,一脸严肃,沉声问道:“世子,你且说说,昨夜到底发生了何事?”
世子眼神躲闪,半晌才回答,“昨夜,昨夜儿子醉酒,路过苏氏住的海棠院,却被二弟媳拦住去路,非说要拉着儿子进去喝一杯醒酒茶,儿子不好拒绝她的好意,便进去了,哪知她竟是脱了衣裳,想,想引诱献媚于儿子……”
苏韵儿也难以淡定,出声打断他继续说下去,“你堂堂镇国公世子,竟满口谎话,颠倒是非!昨夜分明就是我在屋里为二郎抄写经书,你突然醉醺醺的闯进来,对我动手动脚,我拼命挣扎,才将你撵了出去,你怎能如此污蔑于我!”
随后苏韵儿面对上方崔氏,给出最为有利的证据,“我当时奋力反抗,还抓伤了世子,伤口就在手臂处!母亲若是不信,可找人验伤!而且,我屋里的人都可以证明,我说得绝无半句虚言!
世子下意识地摸了摸手臂,强装镇定道:“你休要胡言乱语,我这伤明明就是被猫挠的!”
慕笙笙开口道:“是猫挠的还是人挠的,一验便知!”
她当即撩起袖子,虚张声势,“我正好在书上学过一些皮毛,可稍加验证。”
世子霎时面色铁青,捂着手臂,怎么也不肯拿出来让人验伤。
慕笙笙冷笑一声,柔软的皮囊之下,莫名有一股看穿人心的气势。
她言词犀利,质问道:“世子既问心无愧,何必遮遮掩掩?我看昨夜分明就是你闯入海棠院,企图对二少夫人不轨,被二少夫人撵了出去。回去之后,又心虚至极,害怕事情暴露,遭受惩罚,便跟世子夫人扯谎,说是二少夫人勾引于你,企图蒙混过关?”
慕笙笙已经让璇玑打听过了,结合两边的证词,事实就是如此!
所以说起来,这个世子才是罪魁祸首。
小崔氏听闻之后,大吃一惊。
突然联想起世子的反应,好像一切都对上了。
不禁开始质疑自己先前的判断。
苏韵儿则连连点头,不愧是县主说得太对了,必定就是这样!
崔氏也略微诧异,看着世子质问,“当真如此?”
世子没想到被慕笙笙全都说中了,顿时愈发恼怒,“你休要胡说八道!这些不过是你的猜测,有本事就拿出证据来!”
慕笙笙不屑,“抓痕还不算证据么?那好,给本县主把证人带上来!”
随后就见,璇玑带着一个婆子和一个丫鬟走了进来,叮嘱说道:“你们昨夜看见什么都如实说吧,不必害怕。”
昨夜苏韵儿院子内外不少人都看见了,可由于畏惧世子淫威,全都不敢出来作证。
毕竟寡妇和世子孰轻孰重他们还是分得清的。
不过,好在先前璇玑在镇国公府待过,找到两个曾经帮助过的下人,肯冒这个险出来作证。
璇玑当即将二人领了出来。
那小丫鬟虽然害怕,可是看了一眼璇玑鼓励的眼神,还是如实说道:“夫人,奴婢昨夜当值,路过二少夫人院子时,听到里面有争吵声和二少夫人的呼救声,后来看到世子衣衫不整地跑出来,神色慌张……”
世子震怒,指着小丫鬟骂道:“你这贱婢,竟敢胡说八道,是不是收了好处?”
小丫鬟吓得“扑通”一声跪下,喊道:“奴婢句句属实,绝不敢撒谎。”
紧接着,另一名嬷嬷也站出来作证:“夫人,我家少夫人一心为二公子守孝,是世子爷多次对少夫人举止轻浮,少夫人都严词拒绝了。昨夜之事,老奴亲眼所见,确实是世子爷强行闯入,我们奴婢人微言轻,被他呵斥之后也不敢上前劝阻。”
这么多证据指向世子,小崔氏总算是信了。
当即跌坐在椅子上,已经是面色苍白,泪流如注。
眼见形势对自己不利,世子恼羞成怒,吼道:“你们这些下贱婢,竟敢联合起来污蔑本世子,都不想活了吗?”
此时,门外一个清冷的声音传来,带着严厉的质询,“证据确凿,世子还想抵赖不成?今日若是不拿出个说法,还苏氏清白,到时此事传扬出去,恐怕镇国公府会颜面无存!”
一屋子人循声看去,就见是摄政王和傅三从门外先后进来,且显然二人早就听闻动静赶来,已经不知在外面听了多久的墙角了。
众人瞧见摄政王,皆是脸色微变,纷纷起身行礼,毕恭毕敬,“参见摄政王。”
世子先前嚣张气焰,瞬间荡然无存,浑身失力险些跌坐到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