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崇文脸色一沉:“孙大人,你这是什么意思?”
孙兴邦故作惊讶:“唐老爷,聘礼都送来了,你难道还不明白?我孙家有意与你唐家结为秦晋之好。”
“婉瑜呢?怎么不出来迎接?”孙兴邦环顾四周,故作不满。
唐崇文终于忍无可忍,猛地一拍桌子,站起身来,怒斥道:“孙兴邦,你欺人太甚!你儿子什么德行,你自己心里清楚!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孙兴邦也不恼,只是冷笑一声:“唐老爷,话可不能这么说。我孙家虽然比不上你们唐家以前的荣光,但如今,我可是这兴安县的父母官。”
孙瀚林在一旁帮腔:“就是!我爹可是县令!我娶你女儿,那是你唐家高攀!”
“来人!送客!”唐崇文怒喝一声。
几个下人立刻上前,做出请的姿势。
孙瀚林恼羞成怒:“唐崇文,你凭什么看不上我!你凭什么对一个泥腿子青睐有加!”
“就凭你,不配和李公子相提并论!”唐崇文毫不客气地回击。
孙瀚林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像被人狠狠扇了一巴掌。
孙兴邦脸色也阴沉了下来:“唐崇文,你好大的胆子!你这是不把我孙家放在眼里!你是不想在兴安县混了!”
“我唐家再落寞,也不是你一个芝麻县令能染指的!”唐崇文毫不畏惧地回怼。
“哼!敬酒不吃吃罚酒!咱们走着瞧!”
孙兴邦拂袖而去,孙瀚林狠狠地瞪了唐崇文一眼,紧随其后。
父子二人被唐府的下人“请”了出去,站在唐府大门外。
周围已经聚集了不少看热闹的百姓,对着二人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这孙家父子,真是不知天高地厚,竟然敢去唐家提亲!”
“就是,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什么德行!”
孙瀚林听着周围的议论声,心中羞愤难当。
孙兴邦则是一脸阴沉。
他没想到唐崇文竟然如此不给他面子。
走着瞧!
迟早他会让唐家好看!
孙家父子二人,一路黑着脸,回到县衙。
“砰!”
孙兴邦一掌拍在桌子上,震得茶杯乱颤。
“岂有此理!岂有此理!唐崇文这老匹夫,竟敢如此羞辱我孙家!”
孙瀚林站在一旁,脸色铁青,一言不发。
孙兴邦的幕僚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孙兴邦的脸色,轻声说道:“老爷息怒,那唐崇文不过是个落魄户,您何必跟他一般见识?”
孙兴邦怒哼一声:“落魄户?他敢如此羞辱我,我定要让他付出代价!”
幕僚眼珠一转,计上心头:“老爷,小的倒有一计,可让唐崇文吃不了兜着走。”
“快说!”孙兴邦急切地催促道。
幕僚凑到孙兴邦耳边,低声将计划和盘托出。
他刻意压低了声音,生怕被旁人听了去。
这可是个绝妙的计划,既能报复唐崇文,又能让孙家从中获利。
孙瀚林听得一头雾水,忍不住插嘴道:“什么借粮筹措?那唐家酒楼生意红火,咱们去给他招揽生意,岂不是便宜了他?”
“啪!”
他话音未落,孙兴邦一脚将他踹翻在地。
“蠢货!人蠢就要多听,少说!”
孙瀚林捂着肚子,心里委屈极了,却不敢吭声。
幕僚收回投向孙瀚林的鄙夷目光,继续说道:“老爷,那陆岭郡郡守独子王佩,近日正在隔壁招南县游山玩水。兴安县属陆岭郡管辖,咱们不如以共商借粮,缓解兴安县灾情的名义,将那王佩请来兴安县作客,就在唐家酒楼设宴款待。”
孙兴邦眼睛一亮:“妙啊!然后呢?”
“然后……”幕僚阴恻恻地一笑,“老爷,咱们可以遣人潜入唐家酒楼,在菜肴里下点微毒。那王佩只要吃了上吐下泻,咱们就可以借题发挥,以妨碍县衙为百姓筹措粮草为由,查封唐家酒楼,甚至……收入囊中也未尝不可。”
他顿了顿,压低声音,继续说道:“而且那王佩是陆岭郡守的独子,郡守宝贝得紧。到时候唐家想反抗也要掂量掂量同时得罪两股势力的境地。最为重要的是,此事做得顺应民心,任谁来也挑不出毛病!”
孙兴邦听罢,抚掌大笑:“好!好计!好计啊!既除了心头之恨,又能得了实惠!哈哈哈!”
他从袖中摸出几块碎银,扔到幕僚面前。
“赏你的!此事就交给你全权操办,事成之后,另有重赏!”
幕僚连忙叩谢,拾起碎银,喜不自胜地退了出去。
孙兴邦独自一人在房间里踱步,脸上抑制不住的得意。
唐家那块肥肉,他早就垂涎已久。
这次若是能让他们吐出一点油水,也够他孙家吃香喝辣一阵子了。
一点收买人心的好处,算得了什么?
孙瀚林此刻也终于琢磨过味来,连忙凑到孙兴邦跟前,点头哈腰地奉承道:“父亲大人英明!孩儿佩服!这招真是妙啊!”
孙兴邦瞥了他一眼,哼了一声:“哼!现在知道妙了?刚才还跟个傻子似的!”
孙瀚林赔着笑脸,不敢反驳。
他心里却暗自得意。
只要唐家入套,他就能报那一箭之仇了!
“唐家若是乖乖就范,交出唐家酒楼,也就罢了。”孙瀚林眼中闪过一抹阴狠。
“若是冥顽不灵,哼,那就把唐婉瑜那小骚娘们嫁过来!到时候,我要让李农那乡下贱民看看,他这种人吃不到的天鹅肉,老子站起来骑!”
他攥紧拳头,脸上露出狰狞的笑容。
“父亲,孩儿这就去唐家酒楼,宴请王佩!”
孙兴邦点点头:“去吧,此事一定要办得干净利落,别留下什么把柄!”
“父亲放心!”
孙瀚林信心满满地保证道,随后转身离去。
他急于向唐家复仇,更急于将唐婉瑜踩在脚下,以洗刷之前所受的屈辱。
毒辣的日头炙烤着大地,田垄龟裂。
李农站在田埂上,望着这片干涸的土地,心中升起几分不安。
他蹲下身,抓起一把干燥的泥土,任凭它从指缝间滑落。
这些田,勉强还能种些东西。
可若是再这么旱下去,水源枯竭,恐怕真要出乱子了。
到时候动乱一起,就不是他能控制的了。
空间里的那一亩地,在最危急的时候,或许能保住刘家村人的性命。
可若是更大的危机来临了呢?
他必须早做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