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住,这里是禁区!”威严的声音在空气中回荡,荷枪实弹的卫兵身姿挺拔,目光警惕地注视着眼前这个年轻的身影。
“新年好啊,卫兵大哥,我找人。”裴行远脸上挂着灿烂的笑容,那笑容真诚而阳光,让人如沐春风,再加上他礼貌的话语,瞬间拉近了与卫兵的距离。卫兵看着眼前这个朝气蓬勃的少年,心中不禁多了几分好感,但职责所在,他还是严肃地问道:“你找谁?”
“我找王将军,王爷爷,卫兵大哥,您告诉王爷爷,我裴行远来找他了。”裴行远满怀期待地说道,眼中闪烁着光芒。
“王爷爷?”卫兵闻言,惊讶地打量了裴行远一番,心中暗自思忖,这少年竟与王将军如此亲昵。稍作沉思后,他说道:“你在这等着。”说罢,卫兵转身快步跑回岗亭,迅速拿起电话进行汇报。
三分钟后,胡同里走出一个身形干练的男人,他目光敏锐,一眼便锁定了路边的裴行远,随后快步走来。裴行远一眼便认出,这应该是王将军身边的秘书。
“新年好啊,大叔!”裴行远热情地打招呼。
“新年好,你叫我于秘书好了,跟我来吧!”于秘书言简意赅,转身在前带路。裴行远默默地跟在后面,一路上两人都没有说话。很快,他们来到了一座古朴而庄重的院子前。
裴行远见到王将军时,已经过去了一个小时。但他对此毫无怨言,毕竟王将军身居高位,每日公务缠身,众多事务等待他拍板定夺,实在没有多少属于自己的时间。裴行远本就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前来,能见到自然最好,若见不到,等到来年腊月再来便是。
“新年好啊,王爷爷,我祝您新的一年里身体健康,笑口常开!”裴行远满脸笑意,恭恭敬敬地说道。
王将军疲惫地揉了揉眉心,眼中却透着温和:“新年好啊,你奶奶叫你小远,我也这么叫你吧,小远啊,你找我有什么事啊?”
裴行远小心翼翼地拿出画卷,双手递到王将军面前。王将军诧异接过,缓缓展开,刹那间,他的神情变得恍惚起来,仿佛被画中的内容带回到了某个遥远的时光。许久,他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默默卷起画,深深地看了裴行远一眼,心中不禁感叹,这个少年竟有如此惊世之才!
“小远,心意我收到了,你想要些什么啊?”王将军慈爱地问道。
“您把原来那张画先拿给我。”裴行远认真地说道。
王将军没想到裴行远会提出这样的要求,微微一怔,随即起身从书桌上的玻璃下面抽出那张画,递给了裴行远。裴行远接过画,小心翼翼地卷起来放进口袋,然后起身准备离开。
这一举动却让王将军有些摸不着头脑。“等等,小远,你是要把这画带走?”
“对啊,我给了您一张更好的,这幅我要带走啊!”裴行远理所当然地说道。
王将军一听,顿时急了:“不行,你都送给我了,那就是我的,你怎么能拿走,不行,你得还给我!”
裴行远下意识地捂住口袋,警惕地看着王将军,那模样仿佛在守护着什么稀世珍宝,坚决不肯妥协。
一老一少就这样对峙起来,好一会儿,王将军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语气缓和下来:“小远啊,你总得给爷爷一个理由吧,为什么要带走它?”
“它太难看了,我不想让别人知道我曾经画过这么差的画!”裴行远一脸认真,毫不掩饰自己对旧画的嫌弃。
“放你娘的狗……”王将军刚要爆粗口,突然意识到对面是个十来岁的孩子,硬生生把后面的字咽了回去。他看着一脸坚决的裴行远,实在不好意思强行阻拦,只好摆摆手道:“随便你了,也不知道哪来的臭毛病,等会,上次没带东西,我补给你一个礼物,喏,这个给你。”说着,王将军从旁边的书架上拿下几样东西放在裴行远面前。
“谢谢王爷爷了,王爷爷再见,我回去了啊!”裴行远毫不客气地抱起眼前的笔墨纸砚,这些可都是难得的好东西,不拿白不拿。
看着裴行远毫不做作的样子,王将军不禁露出了开怀的笑容,之前工作上的种种不顺心也瞬间烟消云散。“你个小鬼头,于秘书,和岗哨那边说一声,给这小子登记一下,行了,赶紧滚蛋吧你!”
裴行远嘿嘿一笑,在王将军的笑骂声中抱着东西撒腿就跑。于秘书连忙追上去,感慨道:“小裴,我希望你多来看看老爷子,真的,他好久没像今天笑的这么开心了。”
裴行远摸了摸后脑勺,憨厚地说:“行啊,我要是画了什么新玩意,会带过来让老爷子瞧瞧的,公交车到了,于大叔您回去吧!”
于秘书看着裴行远像只欢快的小鹿,一溜烟跑过去跳上了公交车,这才摇摇头回去了,心中暗自感叹,老爷子竟认了个这么有趣的干孙子。
从王将军那儿离开后,裴行远马不停蹄地来到了冉秋叶家。“冉老师在家吗?”他礼貌地敲了敲门。
“小同志,你是?”开门的是冉母,她一脸疑惑地看着眼前这个陌生又礼貌的少年。
“新年好啊,阿姨,我是冉老师的学生,过来给冉老师拜年的。”裴行远笑着说道,脸上洋溢着温暖的笑容。
“新年好,新年好,你快请进。”冉母顿时热情起来,对这个懂礼貌的少年印象极佳,连忙将他请进屋里。这时,里屋的冉秋叶听到动静,走出来正好看到踏进屋里的裴行远。
“新年好啊,冉老师!”裴行远热情地打招呼。
“新年好,新年好,裴行远,你怎么到我家来了,一个人来的吗?”冉秋叶有些惊讶,向外面看了一眼,确认只有裴行远一人,心中不禁对他的来意充满好奇。
冉母端着花生瓜子还有糖走过来,热情地招呼道:“来,吃花生。”
“谢谢阿姨!”裴行远连忙起身道谢,然后坐下,随手抓起一颗花生吃了起来。
“冉老师,我给你画的那张画还在吧?”裴行远突然问道。
“嗯,还在呢,怎么了?”冉秋叶一脸疑惑。
“你拿给我,我要看一下。”裴行远认真地说道。
冉秋叶不疑有他,起身去了卧室,不一会儿就拿着一个相框出来。看来她和娄晓娥一样,都将相框精心摆放着。裴行远接过相框,将准备好的新画递给冉秋叶,然后迅速将相框里的旧画抽出来,卷起来放进口袋。
冉秋叶接过新画,目光瞬间被吸引,整个人沉浸在画中的意境里。等她回过神来,才发现相框里的旧画不见了。“咦,我的旧画呢?”
“我拿走了!”裴行远直言不讳。
“啊,你怎么能把它拿走?”冉秋叶惊讶地喊道,声音之大,把书房里的冉父和冉母都引了出来。
冉父了解缘由后,轻轻地拍了拍冉秋叶的手背,说道:“秋叶,你要知足啊,小裴同学,我代我女儿,向你赔个不是。”
裴行远连忙侧身,避开冉父的礼,说道:“不敢当,冉老师毕竟是我的老师,您太客气了。”
冉父哈哈一笑:“论画技,你已是当代一流,假以时日,必定流芳百世啊,秋叶她哪有资格当你老师,不提也罢!”
“爸,你怎么这样!”一旁的冉秋叶无语地瞪了冉父一眼,心中暗自叫苦,父亲这么一说,自己以后还怎么在学生面前树立老师的威严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