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臂因为不断的发力而暴起的肌肉与勃起的青筋互相摩擦发生的筋鸣骨爆声,在夹杂着败犬的呜咽声里,响彻在这片渺无人烟的楼盘,渲染着黑暗中那恐怖的气氛。
李仙将手中的长舌当做绳子一般一圈圈的套在自己的手臂上,并在舌尖处打上一个死扣,看向那头被从远处提着舌头生生被拽到身前的哈士奇,在泥土地上留下了四条宽窄不一的拖痕。
提脚踹向两条前腿,在两声骨鸣声,哈士奇应声而倒,但又因为舌头在李仙的手里,连累着脑袋不得不向上仰起。
说不出的狼狈,血沫子不断从口鼻中溢出,看着好像有进气没出气了,但李仙有种直觉,如果现在放了它,再给它足够的食物,不出几天就又是一头“黑夜杀手”!
李仙一向信任自己的直觉,果断的把两条后腿也打断,腰间的脊椎骨也震断,四肢脊椎全废,舌头还在自己手里,它就是想蛄蛹蛄蛹都费劲。
别说是条狗,就是爽文主角开局这么惨,即便有挂都不好翻身!
背起狗,李仙大步流星向山林里扎去,没开发的山林里不会有台阶,也不会有盲肠小道,就是兽路都不多。
外人走每一步都需小心翼翼。脚下是厚厚的腐叶,踩上去软绵绵的,稍不留神就会滑倒。旁边的树木枝繁叶茂,尖锐的树枝像守护神一般挡住了去路。
但李仙却走的轻车熟路,哪里该弯腰,哪里该跳跃,活像一头生活在山林的山魈,配上那高大的体型,好似成了精一般。
夜晚中的丛林,狩猎的,被狩猎的,窸窸窣窣声不绝于耳,但你真要留心倾听,又好似没有什么声音,有时候四周的静谧让人感到一种莫名的压抑,仿佛随时都会有不可预知的事情发生。
当然这属于外来者的感受,和李仙是没有一毛钱的关系的,他在这里只有一种回家后的安宁,这方圆数十里可以说是他的领地,他也是这里食物链最顶尖的存在。
他在这片熟悉的林子里从不会迷路,他的感官与直觉仿佛能感受到熟悉区域内大地的脉动,说的有点玄,说白了就是从小探索的地方,你会在你自己村子里的各种胡同里迷路吗?
最后来到一座半山腰的山洞前,初极窄,洞内怪石淋漓,有的地方肉眼望去好似根本无法通过,李仙过此路段时,偌大的身体好似没有了骨头,血肉仿佛变成了牛顿流体,就这样淌了进去,复形数十步,豁然开朗。
一座隐藏在山体内的溶洞,有暗泉,有石刻,只不过没有光,漆黑的洞穴好像藏着食人的妖怪。
这地方是李仙小时候发现的,仗着自己身体小,就钻了进来,这地方白天还是有些光亮的,当时这里就有一座残破的棺木和一具已经成了白骨的尸骸,应该是古人的墓穴,经过地理变迁,不知道怎么就被运到这了。
没什么怕,或者说李仙天生就不知道怕为何物,那段时间,李母要忙着赚俩人的口粮,根本没时间管他,小时候的他又异常暴躁,和别的小孩也玩不到一块去,小孩子天生好奇心重,闲不住,就自己东跑西钻的。
机缘巧合下发现这里,也成了李仙的秘密小基地,谁都没告诉,时常捡到一些特别笔直的木棍,或者形状特别圆融的石头,李仙都会运到自己的小基地来,就连那具尸骸也成了李仙童年不可替代的玩具且独一无二。
毕竟谁家的老祖宗,也不能拿出来给孩子玩,特别现在也没有了土葬,非要玩的话就只能玩灰了。
之后随着年龄慢慢长大,体型也越来越大,自己摸索着就掌握了缩骨和掌控肌肉的技巧,只能说兴趣是最好的老师。
这地方一方面是不好找到,即便找到了,成人的体型也进不来,所以一直都是李仙在独自霸占它。
把背上的狗放在地上,它还在微微喘气,一双蒙上了血膜的眼睛不知道还能不能视物,李仙抚摸它像是在抚摸一件珍宝,放开绑在手臂上的舌头,从头皮开始一寸一寸的扒开皮肤,抚摸着肌肉,细数着血管......
李仙忙了大半夜,把它分门别类,让它从一个整体,变成了一根根骨头,和一堆堆的肉块,单独的皮毛和筋膜,五脏六腑与大脑,把它从一个立体结构变成了一个平面结构。
它的生命力真是强悍,被扒掉了皮,去掉了肉,五脏六腑还在顽强的运作,神经带动着骨头还在时不时的抽动,直到拿掉心脏,才丧失最后的生命力,要知道这里可不是什么实验室,也没什么维持生命的药剂与器材,这真是在用命在抗。
整体解剖下来,唯一吸引李仙的是那条长舌,和口腔里的一个软骨巢,这里应该就是放舌体的地方,这两处都对李仙散发着不弱的吸引力,准确的说是食欲。
但这种诱惑能抵抗,就像一位几个月没有吃肉的人,面对一碗散发着热气的红烧肉,馋,很馋,但理智还能控制的住。
自打从几个月前开始,李仙的身体就一直有一种难以言说的饥饿感,李仙平常的食量很大,李母都曾嘀咕他,说他吃硬生生吃没了一套房子的首付,可能略显夸张,但大差不离。
以前饿就是饿,饱就是饱了,没出现过这种好似饱了,但又很饿的情况,有点像自律时吃减肥餐,好像吃了又好像没吃。
肉体和精神的双重折磨,让李仙在山林狩猎时格外的残暴,仿佛只有鲜血才能浇灭一些暴虐的火焰。
一直到今天,李仙不是在纠结吃不吃,是纠结该怎么吃,生吃?还是弄熟了!毕竟食材不多,浪费一丢丢李仙都心疼的很。
李仙一直对自己的身体充满了信心,它从来没让自己失望过,不管是直觉,还是力量与速度上,身体给予自己的从来都是正反馈,就像你饿了,身体会告诉你要吃东西,渴了要喝水一样,既然身体告诉自己这种食材可以吃,且身体需要它,那就没有不吃之理。
最后决定还是做炭烤吧,美味的食材应该只需要简单的料理,升起了火,李师傅拿出了一丢丢食材烤了起来,香气很快四溢。
迫不及待的吞了这块,吞进咽喉,划过食道,身体的每一个细胞好像都参与到了这场期待已久的盛宴,食物好似没等到胃里就已经消化的差不多了,暖暖的气散发全身,彭拜的生机在身体里炸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