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
杨承川眼眸一颤,半跪在地上,牵着她的手,额头轻轻抵在上面。
他姿态放的很低,是他在子民面前从未有过的臣服姿态。
“对不起,薇薇,我不想失去你。”
他又道了声歉。
“酉台...”
他顿了下,反应过来她不认识此人,又解释道:“也就是苗寨的族长,他反对我和你在一起,我怕他暗中对你出手,才想让你戴上手镯,这样你在遇到危险时我能立刻找到你。”
“对不起,我好像让你失望了。”
杨承川低着头,不敢去看她的眼睛,“我只是怕你出事,也怕你...离开。”
真实的他,其实和他那个疯子父亲没有差别。
不,或许他比他更疯。
他容不得她离开他视线半分。
58小时26分钟,已是极限,再晚一秒便会崩溃,做出无法挽回的事。
“傻瓜,你应该告诉我的。”
陆宁时叹了口气,将他拉起来,接着问了句不相干的话,“你知道我爸妈是怎么做到十年如一日恩爱的吗?”
杨承川无声地摇了摇头。
“两人间的关系要想长久下去,应该做到有商有量,而不是相互隐瞒。”
陆宁时看着他认真地道:“你应该相信我,我不会是你的拖累,更不该怀疑我,我会不打招呼离你而去。”
“...对不起。”
陆宁时伸手扶额,“除了这句,你平时不是挺会说话的吗?”
“因为我害怕,害怕你发现我做的事而远离我,害怕你不原谅,害怕你再也不会喜欢我,更怕的是...两人从此再也不见。”
陆宁时沉默了瞬,忽然踮脚上手。
深刻冷峻的轮廓,如造物主笔下完美精致的画,多一分,少一分都不行。
此刻,却被她两只手扯成了大圆脸。
陆宁时笑盈盈地问:“杨小川,你是在抱怨我给你的安全感不够吗?”
与他确认关系后,言语上的甜蜜,行动上的喜爱,就连即将离开,来不及告诉他时,她都不忘留下信息安他的心。
两人相隔千里,她定时定点的视频,手机被收后和她哥斗智斗勇,想尽办法与他取得联系。
她自认她做的已经足够,结果他还在这唧唧歪歪。
“杨小川,我有点生气了。”
冷白的面庞被她捏的微微泛红,空洞的躯壳重新焕发生命之力。
杨承川攥上她的手腕,幽深的清冽寒眸倒影着她的剪影,染上柔和温润的色泽。
“我的错,不该惹你生气。”
“知道就好,我原谅你了。”
陆宁时和他说开后,发现他全身竖起的无形尖刺消失的无影无踪,暗道:真好哄。
杨承川来得急,下了车就赶往医院,陆宁时知道后给他订了附近的酒店。
“你赶了一天路肯定累了,等会儿睡一觉,好好休息。”
“那你呢?”
杨承川宽阔的身躯有意无意地挡在门前,眼巴巴地看着她,不舍她就此离去。
陆宁时好笑道:“我得回家啊。”
“你今天突然出现在我爸妈面前,他们肯定知道我和你在一起,我要是再夜不归宿,你觉得他们会怎么想?”
“小川同志,还请你冷静矜持些,不要为我们的未来上难度。”
杨承川如一根棍子笔直地杵在那,只是脸色看起来有些僵硬。
几秒后,他脚下默默挪了又挪,让出能通过两人的大空间。
陆宁时唇角弧度上扬,压着笑意拍了拍他的肩,“有觉悟。”
与他擦肩而过时,又道了声:“我明天再来看你。”
说完后迈着欢快的步子,微瘸着脚走进电梯,转身朝他摆摆手。
站在门旁的杨承川望着电梯下行,待走廊无人后脸上才缓缓浮现一抹懊恼。
一夜过去,陆宁时脚上的肿伤好了大半。
她一大早下楼,叮嘱张婶准备两份早餐,之后拎着两个食盒跟着她妈一起出门。
医院内,陆清钰早就醒了,正睁着大眼盯着天花板发呆,闲的心底发慌。
他听到门口的动静后扭头,看到人后讶异地问:“妈,怎么就你一个?”
“你爸去公司了,薇薇她去给他男朋友送饭去了。”
“男朋友?”
陆清钰眉头紧蹙,“谁?姓杨的那个?”
“你认识?”陆母诧异。
“我怎么会不认识,他可是...”
“不管发生什么,都不要插手我和爸妈的事,更不准在背后捣乱使坏。”
陆母正听着,见他话说了一半又不说了,不满地催促:“可是什么?你倒是快说啊。”
“我和她有约定,未经允许不能乱说。”
陆清钰捏了捏眉心,“你们心也是真够大的,怎么能放薇薇和他在一起?”
“为什么不行?我看那小伙子对薇薇上心的紧,比你和你爸都强。”
陆母瞥了他一眼,嫌弃地吐槽:“看看你们俩,一个看不懂眼色,一个连对象的影子都见不着,我看着都心塞。”
陆清钰眼皮一跳,连忙道:“咱在说薇薇的事,你怎么又攻击起自家人来了?”
“不说自家人,我难道还能去说别家的?”
陆清钰听着亲妈的碎碎念懊悔不已,恨不得给自己一嘴巴子。
他就不该多嘴开这个口。
-
谢远山不死心的再一次前往陆氏。
这次没有受到阻拦,他在公司看到陆父时内心一阵诧异。
“老陆总,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也不说一声,咱们好聚上一聚。”
“就昨天,清钰出了点意外,我们赶的急,到家时已是深夜,不好过多打扰。”
谢远山从他口中得知陆清钰出了车祸,人在医院时心底有了算计。
他将最近公司进展不顺利的事委婉说了一通,说完苦笑着道:“怪我眼光不行,经营不善导致资金不够,再寻不到机会怕是就要破产清算了。”
“谢总就不要妄自菲薄了,我可听人说你公司正蒸蒸日上,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超过我们了,哈哈...”
陆父笑眯眯的和他打太极,而谢远山神色则有些僵硬以及不自然。
两人天南海北地胡扯了一通,期间谢远山多次想将话题绕到此事上来,皆被陆父糊弄回去。
谢远山毫无所获,又见他要忙于工作,只好先行离开。
待把人好声好气地送走后,陆父立刻前往医院。
“清钰,你给我说说,现在谢家是什么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