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一个虎族少主,可比眼前这家伙值钱多了。这么想着,银止下意识就要去蹭温浅的耳垂,结果刚贴上去就被温浅躲开了。她压低声音:“你注意点!”
这不是在家里,他怎么不分场合的撒娇呢!
突然被凶,男人砰砰乱跳的心瞬时沉了下去。他稍稍侧目,视线锁定到狼人身上,觉得这人比刚刚更讨厌了。
“这不可能……”虽然变为狼人,但迟衡思路清晰。温浅的意思,他稍一思索便明白了:“那天我明明看到了你……”
“嗯,我确实在。”温浅微笑着打断他。
提到这个事,她心里还有些发闷,脸上的笑容看上去多少有些古怪。
共同生活的养父母被自己亲手送进去,朝夕相处的小黑蛇被自己骗走,兔子兽人因保护自己而死,紧接着失忆……直至昨天。
而这些都源于一个承诺,她答应了救他们出去。
她的确是将他们救出去了,可那时候她才十岁出头,如何能分清伪善的人。
况且就当时那个情况,换谁来都是一样……谁都无法在绝境中提供一条绝对正确的路。
她尽自己所能,为他们谋得了一条生路……却还要为他们的今后负责?
最主要的是,她差一点就被眼前这家伙杀死了。
“你承认了。”男人眸色微沉,笃定道。
“对对对承认了。”温浅被他气笑了。
合着她刚刚说的话都白说了呗?
他是真的没有失去理智,也是真的没长脑子……她第一次见到这么执拗的兽人。
紧闭住眼,温浅缓了半天:“你觉得我养父母是怎么进去的,被你智商气进去的吗?”
她是在探监回来的路上被撞的,如果他不是一直跟着自己,那就是刻意等在那的。
他连自己什么时候去探监都清楚,不可能不知道她探的是谁。
“你是说……”男人神色一凝。
“是我。”温浅冷笑。她杏眼仍旧清澈明亮,但却染了些寒意:“答应的我做到了,后面的事我控制不了,也怪不到我头上。”
男人神色复杂,其实他已经认出了温浅身边的男人是虎族的少主,而他,是绝不会做出伤害兽人的事的。
那是不是说,面前这个女孩真的很无辜……
想起了他们初次见面的场景,她不顾他脸上的污渍,用洁白的袖子为他擦净额前的血珠。那清澈的眸,是唯一照亮他生命的光。
以至于什么都不信的他,会将希望寄托在一个小小的人身上。
也正因如此,他才会在受到伤害后,不顾一切的去恨她。
心中虽早已有了答案,可迟衡却不想这么算了。他垂下眸,突然有些怕,怕事情就这么结束了:“你要我怎么信你?”
温浅显然不吃他这套,连笑都懒得笑了。她语气淡淡的:“我不需要自证什么。无论之前你吃了多少苦,至少现在还活着。”
她完全可以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继续做她温家的大小姐,沉溺在虚假的亲情中。她可以幸福的傻下去,可是没有……她选择了兑现承诺。
可结果呢……这是她想要的吗?
“走吧。”两只手同时拉了下银止和谷眠的衣摆,女孩轻声说。
该解释的都解释了,如果他还这么是非不分,那下次见面就算他是兽人她也绝不会坐以待毙。
大不了就鱼死网破,她也要往口袋里放军刀!
正想着,面颊却突然被人捏了一把。下一秒银止便凑了过来,他看着女孩清俊的面容,温声道:“我的浅浅怎么又怂又凶的?”
“胡说八道什么!”心虚的拍开他的手,温浅心说这小子别是能听到她心声吧。
赶忙在心里骂了一句银止是猪。
偷偷瞄了一眼见他没什么反应,温浅这才放心。
“等等……”身后的男人看着这温馨的场面,心头五味杂陈。
下一秒他身体如同泄了气的皮球,逐渐恢复成原来的样子……只是头上还顶着一对灰白色的狼耳。
被注入了过多的化形剂,导致兽态发生了变化,无法彻底变为狼的样子了。
可人形和兽人形态,还是正常的。
温浅回眸,一副要说什么就快点说的表情。虽然面前这个男人长得很帅,但她也不是什么帅哥都吃的。
他就算是朵花,那也是朵食人花,美色和命面前她肯定选择命。
“你不想知道我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吗?”男人身上套着破损的衬衣,腹肌若隐若现。
温浅只看了一眼便偏过头,她抬头望天,用力摇头:“暂时不想。”
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更何况她现在真没心情。
“你为什么不看我?”男人皱眉。
“为什么要看你?”银止蹙眉。
此话一出,温浅和谷眠同时朝银止投来了一个赞许的目光,这家伙好像是他们的嘴替。
“我在和她说话。”迟衡眸光微寒。
“不好意思哈,我不太想和你说话。”从银止身后探出头,温浅搭腔。随后一把拉过银止,大步朝门外走去。
她可不想再和这个疯子纠缠,更不想和他共处一室。
迟衡下意识想跟,却被谷眠挡住了去路。男人推了推眼镜:“你也不想死在这吧?”
赤裸裸的威胁让迟衡身子一顿,他眯了眯眼,虽然不想承认但现在他的确处于下风。
不过更令他难受的,是那种就算全世界都站在他对面,他背后也空无一人的无力感。
尤其是刚刚,娇俏的女孩躲在少年身后的场景……
目光忍不住落在女孩纤细的背影上,也不知少年说了些什么,女孩撒娇般拍了下他的手臂。
那一刻迟衡突然有些迷茫,难道这就是他想要的吗?
仇恨支撑了他这么久,可现如今他就像一个笑话……
错把恩人当作仇人,还险些把对方杀死……
“能不能帮我带一句话?”男人低着头,他声音很轻。随后也不等谷眠回答,又淡声道:“今后……我的命给她。”
闻言,谷眠冷笑一声:“这么苦命你还是自己留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