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二愣了一下,然后打量了画儿半天,然后说:“小姐,那你跟我来。我们有个专门供人休息的地儿,那儿有香茶和点心。”
画儿起身便跟着小二,小二把她带到了楼梯下的一块儿区域。这地方虽不大,却摆着一张长型的矮桌,桌上盘子里放着几块小米糕和一壶茶。四周固定着长椅。
“小姐,您先这儿坐着休息会儿,有什么需要您再喊我。”小二始终面带着微笑,没有一丝不耐烦。
画儿笑了笑:“这地方谁想出来的?”
“是我们采买他父亲帮忙做的,说这地儿空着也是空着,不如利用起来。可以让等桌的客人坐这儿等。”小二保持着礼貌,如实作答。
“行了,你忙去吧!”画儿挥了下手,直接朝大厅后面的办公室走去。
小二忙上前:“小姐,您就这儿休息吧!后面是厨房和办公的地方,不能随便进的。”
“我知道,不碍事儿。我是你们东家的姐姐,你们忙去吧!”画儿挥了挥手,她对食为天的小二还是挺满意的。
小二一下被吓到了:“我们东家的姐姐?你是楚,楚,楚画儿?”
画儿点头微笑:“嗯!你去忙吧!我这过来就是给你们发年终奖的。”
小二顿时一下子激动了,忙跑到柜台前,跟罗忠祥说:“掌柜的,大小姐来了。”
罗忠祥一下惊到了:“大小姐来了?我怎么没看见,在哪儿啊?”说着便四处张望。
画儿朝柜台走过去:“罗伯伯,我在这儿呢?”
罗忠祥看到画儿惊呆了:“大小姐来了怎么不说一声啊!快,里边坐。”
罗忠祥把画儿领到办公室,从前画儿一直是在这间办公室里处理食为天的事儿。现在这间办公室给罗忠祥了,感觉比她在的时候整齐多了。
画儿自顾自的坐下,而罗忠祥还站着。画儿朝罗忠祥看了一眼:“罗伯伯坐吧!”
“诶!”罗忠祥坐下,一脸的高兴,“大小姐去年不在,是小东家过来给大伙儿发的年终奖。那奖金跟前年的一样。”
画儿笑了笑:“这扩建了,这帐面儿我看了,跟去年生意差不多。我估摸着这永乐镇也只有这么个消费水平,若不然咋也没多大增涨呢?”
罗忠祥愣了一下,忙否认:“不对啊!我这虽没有管帐,可生意比去年那是好多了,这地方大了,桌子多了,几乎每天都会有翻台。不可能跟去年差不多,我估摸着最少得涨个五成以上。”
画儿看着罗忠祥那一脸认真的样子,不像是在吹牛皮。这今天她也亲眼看到了,这都这个点儿了,大厅里还有几桌客人。
如果罗忠祥没有说谎,那么就是帐面有问题。画儿面色忽然变得凝重,这帐目一直是吴老先生管的,这如果是帐面问题那就得找吴老先生。
吴老先生是从食为天开张起就一直在的,她不想怀疑吴老先生。可是按罗忠祥这么说,帐面不可能隔这么多。画儿便说:“把昨天的流水和帐册拿来。”
“诶!”罗忠祥忙去帐房把昨天的流水和帐册拿过来。
画儿对比着看了看,好像没有什么问题:“把元子也叫过来。”
罗忠祥忙去把元子也叫过来了,元子一见画儿特别高兴:“大小姐,有啥问题你问,我现在买东西可仔细了。”
这是吃一堑长一智,因为龙荔的事儿元子现在买东西可成行家了,也因为那次事件让他养成了谨慎的习惯。
画儿见元子现在一脸自信,便知道他现在做事儿应该很有把握了。画儿也没问什么,而是把采买的帐目递给他:“这是你昨天采买的帐目,你觉着有问题没有?”
元子整个愣住了,缓缓的伸手去接帐册,眼里全是紧张:“大小姐,是不是我又哪儿出错了啊?”
画儿没有直接回答他,而是说:“你自己看看对不对?”
元子便依照着帐目核对,没觉得没那里不对,便喃喃的说:“没有哪里不对啊!”忽然又觉着不对,“诶,这蔬菜一类的,都是柱子送过来的,直接签字就行了,只记帐不用付银子的,怎么这上面都算银子了啊。”
画儿知道问题出在哪里了,这个帐面是要记的,可不用出银子。所以帐面上的银钱会少那么多。那这个银钱要是跟帐上对着了,那这个钱哪儿去了?
画儿真心不想怀疑吴老先生,可是这会计和出纳的活儿都是吴老先生。她不想怀疑也不能不面对事实。
“元子,你先下去吧!没你事儿了。”画儿吩咐了一声,元子便下去了。见元子走了,画儿才说,“罗伯伯,吴老先生是不是家里出了啥事儿啊?”
罗忠祥想了想:“是出了点儿事儿,儿子瘫了,一直在床上躺着需要人照顾。这媳妇想带着孙子走。不过后来解决了,媳妇没走这孙子也订了门亲,明年娶。”
“哦!”画儿应了声,“我知道了,去把吴老先生叫过来。你有啥事儿,就先忙去吧!”
“诶!”罗忠祥应了声儿,便把吴老先生叫过来了。
这吴老先生一进屋看着桌面上的帐本,眼神都变得闪躲起来。他这些帐目虽然小少爷都会看,可是终还是个小孩子,不如画儿精明。这其中的问题,估计大小姐已经看出来了。
画儿一见吴老先生便露出一脸的笑容:“吴老先生,快坐。我这一年多没管食为天的事儿了,也得亏了你们帮衬着。”
吴老先生便客气回应:“哪里,哪里,应该的应该的。”
“我还记得我刚接手食为天那会儿,食为天真是一个乱摊子。得亏了你们这些老人儿,从这食为天开张以来你们就一直在,也是你们帮我和恒儿撑起这个乱摊子。我从心里是十分感动和感激的,我信你们。所以我这一直在外头也没有刻意去查帐,这今儿过来,也就随手翻翻。”画儿说着便拿着桌面上的帐册翻了翻。
吴老先生坐在画儿的对面,一声不吭。只是手心一直在冒汗,他不知道画儿接下来会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