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晓清一家就在楚弘实家里住下了,算好当时这房子做得够大,这么多人也能一起住下。这小年祭完祖,一起围桌吃饭。画儿知道柳氏的心思,便又多做了几道柳氏家乡的菜。
这柳氏看着熟悉的菜品,尝着家乡的味道,真是又高兴又感动。这楚家的人又特别热情、真诚,她还真觉得回到家了一样。
白晓清看着柳氏脸上挂着笑,眼里是满满的愉悦,他也觉得特别高兴。看来这到稻香村过年是来对了。
这从腊八节那天开始,柳氏就一直闷闷不乐的,这么多天他都束手无策。这画儿一碗腊梅粥缓了她的思乡之情,这到了稻香村,她总算是开颜了。白晓清算是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这到腊月廿十八了,已近年关了,柳氏他们也没有回县城去,就一直住在陈氏家里。白晓清婉转的提了一下。孰料柳氏回了一句:“这里住着很舒服啊!陈大姐又没有赶我们走,她还留我们在这里过年、吃团年饭呢?”
白晓清真的被自己这小娇妻打败了,便只得顺她的意:“那好吧!吃过团年饭再走!”
“那怎么走啊?年三十的。陈大姐说了,这乡里初一拜年可好玩了。”柳氏一边说着一边逗着小公子,“我们就在这儿过年好不好?随着娘一起去拜年好不好?”
那小公子也才刚刚呀呀学语,但他似乎听得懂,点头:“嗯!好!”
白晓清看着这一大一小两个人儿,心也被软软的撞了下。好吧,不走就不走吧!让人说不懂礼节就不懂礼节吧!
好在白晓清也不无聊,有林先生在,他大多时间都是和林先生在一起探讨学文和讨论民生政治。
这聊得正好,忽然听到前院闹哄哄的,便只得起身:“这外头是出啥事儿了,这么吵。”
“去看看吧!这大过年的可别是闹什么矛盾了。”林先生也知道这楚弘实一家,为人忠厚,可别被人欺负到头上来了。
这二人从屋子里走出来,这看见院子里一堆人。白晓清忙上前,这才看清是楚弘忠一家老小在院子里:“怎么回事儿啊?出什么事儿了?这大过年的。”
这楚弘忠一看是白大人便忙露了笑脸:“白大人,没事儿,没事儿。这我们一家回来过年。”
“这回来过年你怎么跑到这屋里来了?这还吵吵嚷嚷的。”白大人是不太喜欢楚弘忠的,所以也没有个好语气。
楚弘忠愣了一下:“这不刚回来,就过来看看我四弟一家。也就是太久没见了,太高兴了,声音大了点儿,不曾想吵着大人了。”
画儿站一旁看着这楚弘忠假腥腥,什么过来看看,明显就是冲着白大人来的,若不然他看到白大人从屋里出来,他咋一点儿不惊讶。
“行!别吵吵了,这知道的,是明白你见着弟弟一家高兴。这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来打架的呢?这见你还带着行李,你还是先回自己家里收拾收拾再说吧!”白晓清这从程永和那里也知道了一些楚弘忠和画儿之间的恩怨,只是他不能插手去管别人的家事,便只得先解了这围再说。
楚弘忠想了一下,最后还是应了声:“大人说的是,大人说的是,这再心急见四弟一家也得先收拾好自己。那大人,下官先告辞了。”
说完,便带着一家人走了,回了楚家老宅。这一回老宅,他们大房的屋子那是一层的灰,这好些角落都结了蜘蛛网。姚氏就对着二房开骂了:“这不是你的家啊!你帮忙打扫一下,死得了人啊!”
刘氏手里抓着瓜子儿,倚在门框上一边嗑瓜子,一边说:“你那屋里我哪敢进啊!还不知道里边有啥宝贝、值钱的东西。这我若是进去帮着打扫了,要是丢了。那怎么说得清啊!”
钱氏朝刘氏看了一眼,她自己的媳妇儿啥品性她知道,便没好语气的说:“扯这些干啥?你就是懒得动,这长一身肥膘,都不知道干啥用的。”
“娘,这县里住着不舒坦吗?干啥一回来就挤兑我?”刘氏仍旧是一脸无所谓的表情,嗑着瓜子儿,“哦,估摸着在县里没人给你骂!大嫂现在可是官夫人了。”
钱氏最怕别人觉得她拿捏不住自己的儿子媳妇儿,便说:“官夫人咋了?还不是我媳妇,这不听话我就让我儿子休了。”
这姚氏本来心情就不好,这听钱氏这么说,一下气上来了:“你试试啊!看你儿子敢不敢休我?你当没我跟那些阔太太周旋,靠弘忠那点儿奉禄,能让你大鱼大肉,穿绸穿缎?”
楚弘忠当初是想靠画儿的财力,可画儿拉拢不了。这凑巧那些乡绅富户的夫人总是来约姚氏吃啊玩的,这姚氏还真是能耐,这钱财就这么来了。所以,现在他对姚氏还是哄着敬着的。
“都少说两句,这大过年。你们看看形式。就比喻说刚刚吧,明知道白大人在老四家里。娘你干啥见着四弟妹就火气那么大啊!”楚弘忠真心无奈,这若不是看白大人来了稻香村,他哪里愿意回到这个破乱地方过年啊!
“我咋不能发火了?那老四现在全听他媳妇儿的,把你那田地里的收成给我们一半,他还要回去跟她商量。她算个什么东西啊?那田地可都是老楚家祖上的。分给我们一半咋就分不成?”钱氏想想就来气。
楚弘忠忙说:“那也不能让白大人知道啊!这白大人现在住老四家里,肯定是帮着老四说话啊!再说了,那田地都卖给老四了。他分给我们一些那得出于他自愿,他若是不分,我们也没有权力去要!”
“他不是姓楚的啊!他不是从我肠子里爬出来的,这老楚家的田地是他种着的吧!凭啥就不能分给我们?”钱氏仍旧固执的觉得老四是楚家的人,那楚家田地里的出产,他们就该得。
楚弘忠也不知道怎么去跟她解释,她不明白更好,这若真要到了粮食那他也有份,便说:“那行!娘,你去要,当白大人面儿都成,反正他是你儿子。他当着白大人的面也不好不孝敬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