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霜突然出现在画儿面前,画儿一惊。忽然只觉眼前一黑,便什么都不知道了。凌霜忙扶着画儿倒掉身子,脚下一用力,身子一轻直接飞走了。
穆博衍忙跟上,大概一刻钟时间,凌霜便停在了一边空旷的草地上。穆博衍随后也跟上来,一脸的厉色:“你干什么?”
“我就把丢在这荒郊野外,看她怎么回去!让她醒醒,到底谁真的对她好。”凌霜将画儿推到穆博衍的怀里,“你是送她回去,还是把她扔这儿?”
穆博衍忙扶住画儿:“凌霜。”他本非常生气,可是他知道她也是为了他。便忍住了怒火,“我的事情我会自己解决,你不要插手。”
“我从来没见你在谁面前这么懦弱过!竹剑跟我提到你在她面前的反常,我还不信。我现在算是相信了。”凌霜冷冷的看了穆博衍一眼,“你自己看着办吧!”说完便转身就走。
穆博衍知道凌霜点了她的睡穴,时间差不多到了,她该醒了。这时候他不知道要怎么办?她看见他定会生气的。他现在还没有勇气去面对她。
穆博衍看着靠在怀里的画儿,她长高了好多,却还是一如既往的瘦,像颗豆芽菜。看着她仍在沉睡的模样,不禁一笑:“你什么才会长大?等你长大了是不是就会明白?”
画儿迷迷糊糊听到人声,眼睛却怎么也睁不开。等你长大……这个声音却那么熟悉,这句话?穆博衍!心里一惊,努力的动了动,让自己睁开眼睛……
穆博衍感觉怀里的人动了动,一时心惊,忙又点了她的睡穴。画儿身子一沉,又睡了。穆博衍轻轻的松了口气。将画儿打横抱起,他没有用轻功,而是抱她一步步的往矿山上走。她还会睡好一会儿,只有在她睡着的时候,他才能这么亲近她、靠近她。
“画儿,你曾经要求过我,不许娶灵枢,我做到了。今年中秋节,她参加了宫宴,我知道你不怕我娶她,是怕她嫁到皇家,所以我向父皇讨了个恩典,不让她参加选秀。”穆博衍说到这里,不禁一笑,“灵枢果然是你的好姐妹,跟你说一样的话,她跟我道谢的时候说,她要寻她的天下无双,要一个一生只钟情她一个的人,所以她不会嫁到皇家,亦不会嫁给我。”
穆博衍就这么一直抱着画儿,一边走一边说着,他知道她听不见,他也知道她关心灵枢。当中秋节过后,人人都在谣传是他看上了韩灵枢,所以才会当众求了这么一个恩典。可他知道他只是应画儿的要求而已。
他背一个这样的传闻又怎样?既救了灵枢,也给自己找了一个好的理由,再若被逼婚时,他可以拿这个做借口。
夜里山风果然很凉,怀里的人儿紧贴着他的胸膛取暖。穆博衍微微一笑,虽然希望这条路再长一点,他可以抱着她再久一点,可是他不希望她被这山风吹病。便脚下一用力纵身掠过山上的树,在她住的小屋前停了下来。
此时,矿山上的人都睡下了,只剩下一片此起彼伏的呼吸声。他刚松开画儿,便听到一个声音:“什么人?”
穆博衍转身,程永和一惊:“穆公子?”目光又落到画儿身上,“她怎么了?”
“她没事,睡着了!”穆博衍面对程永和顿时沉了脸,虽然他不喜欢他,甚至是有些嫉妒他可以一直在画儿身边,画儿还能一直那么信任他,但是他知道程永和不会伤害她。
“睡着了?她怎么睡在外面?”程永和忙走过去,摇着画儿,“大小姐?大小姐?”
穆博衍知道程永和再这么叫几句,画儿肯定会醒过来的,便松了手:“交给你了。”说完便纵身一跃,消失在夜色中。
程永和没有时间去思考穆公子怎么会和画儿在一起,他现在只想把画儿叫醒:“大小姐,大小姐,快醒醒,快醒醒!”
画儿被程永和慢慢摇醒,幽幽的睁开眼睛,看着一脸关切的程永和,不禁揉了揉了脑袋:“我怎么睡着了!”放眼一看还是在屋外,顿时惊到了,“我怎么在外面睡着了?我梦游了吗?”
画儿两只手摁着脑袋,又自言自语:“我这是怎么了?”
程永和见她好像什么都不知道便说:“外面露水重,回屋里去睡吧!”
“哦!你、你也去睡吧!”画儿揉着头,转身往屋里走。脑子里使劲的回忆,倒底是发生了什么事儿,她怎么在外面睡着了?
忽然脑子里闪过凌霜的身影,她一下想起来了,她在外面透气的,然后凌霜忽然出现,接下来的事,她便一点儿印象都没有了。
可是她好像做梦了,梦到穆博衍了,好像说他向皇上求了一个恩典,灵枢不用参加选秀了。果然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都被柴悦萱躲避选秀闹的。
画儿进屋,柴悦萱已经睡下了。一盏如豆的油灯还亮着,看来是给她留的灯。画儿宽衣,忽然怀里掉出一个信封。
画儿有些惊讶,从地上捡起信封,眼里全是疑惑。这是哪里来的?回过头见柴悦萱睡得很沉,便走到那如豆的油灯前,拆开信封,里边有封信。
画儿读着信的内容,面上的表情放松下来,然后将信放在灯前点了。一切就绪,就等明天的祭拜山神后开矿了。
翌日清晨,第一缕阳光从窗口照进来屋来,在地上印成淡淡的金色。画儿幽幽转醒,闻着浓郁的桂花香,嘴角轻扬,桌上多了一束桂花。
画儿起身弄醒了柴悦萱,柴悦萱揉了揉了眼睛:“画儿,你回来了呀!昨晚上哪儿去了?担心死我了,我在附近找了你半天。可天黑,地儿又陌生,我不敢走远。”
画儿背对着柴悦萱在穿着衣服,淡淡的回了一句:“我有夜跑的习惯,在附近跑了一会儿,我回来的时候见你睡了,便没有叫醒你。不好意思,让你担心了!”眼里却透着隐忍的愠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