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博衍对皇上的这个要求有点儿意外,让他去战场?在旁人看来这是一件多么可笑的事情,让一个纨绔无志,成天不是逛清楼,就是上赌场的人去带兵打仗,这是准备把离西姜边境的城池都送给西姜啊!
良妃一听这话顿时一惊,是不是西姜已经平定了,然后穆博衍直接过去捡现成的军功啊!便忙说:“皇上,若是李煜将军负伤,便让佑儿前去接替吧!靖王养尊处优从未上过战场,更不知如何行军打仗,这关于晋国西境的安全,请皇上三思!”
皇上说:“都是朕的儿子,身为皇子怎可不为朕分忧?谁都有第一次,博衍,你敢不敢领命?若不敢就休想娶楚画儿。”
楚画儿朝穆博衍看了一眼,她想穆博衍应该会答应的,只是打仗毕竟很危险,她是不希望他去的。若是拒绝,皇上又怎么肯同意她们的婚事?
穆博衍和楚画儿的目光对视,微微一笑:“放心,我会很快回来的!”说完便看向皇上,跪下,“父皇,儿臣领命!”
皇上满眼的欣慰:“好!平身!明日便出发吧!”
“是!”穆博衍起身。
楚画儿也忙上前一步拱手:“皇上,微臣愿意同往!”
皇上斩钉截铁地拒绝:“女子岂可上战场?”
画儿忙说:“女子为何不能上战场?不说远了,那齐国公主都上过战场,难不成我晋国还不如齐国开明吗?”
皇上被楚画儿这么反驳,甚感意外,她居然直言反驳他,胆量真是跟她娘有得一拼,果然是有其母必有其女,但是他说过的话,怎么可能更改,便说:“那是齐国,给你两个选择,一则继续做司膳大夫,二则回你永乐镇去。”
画儿还想说话,穆博衍忙拉了一下楚画儿,说:“父皇,楚画儿寻煤有功,若是如此让楚画儿回永乐镇,恐怕不妥!还是让她留在御膳房吧!”
皇上见穆博衍这么说了,便挥了挥手:“下去吧!”
良妃还想说话,但是转念一想,今日还是不要再说了,再说下去皇上肯定得生气,到时候她说不定也要受牵连。便也跟着穆博衍和楚画儿一起退了出去。
穆博衍和画儿回到王府,吩咐了管家齐伯帮他准备明日启程的东西,又咐吩了府里的下人,他不在的这段日子要侍候好楚画儿。
府里的人都领了命,各自退下。
这下人一走,画儿便走到穆博衍身边,问:“你为什么不让我跟你一起去?你一个人上战场,我会担心的!”
穆博衍轻轻一笑,拉着画儿在他面前坐下:“西姜战事并不紧张,无需担心。李煜将军负伤说得好像很严重,其实只是外伤。父皇让我去战场,一则是让我有些军功,二则也是给朝臣和宗室一个交待。”
画儿听到交待二字便明白了:“是因为我吧!我知道我的出身配不上你,这是皇上也无法改变的,所以才交给你这样一个在外人看来你完全不了的任务。”
穆博衍笑了笑:“你别想太多了,所谓出身我从来不在意!我只希望我走的这段时间,你能好好的保护好你自己,万事多小心!至于你娘的仇,先别着急,要等待时机的。”
画儿点头:“嗯!我知道!我不会轻举妄动的,我现在还没有那个实力去做这件事情。”
“画儿,本想接恒儿到京城里来的,让你们姐弟俩可以聚在一起,谁知道恒儿和林先生云游去了。我想总有一天,你们姐弟俩会团聚的。”穆博衍多想他走后,她身边有个至亲的人。
画儿心里是舍不得穆博衍走的,这一分别不知道得多久才能相聚。画儿起身:“我去厨房给你做桌菜,算是给你饯行,我们也好好喝几杯!”
穆博衍点头:“好!”
画儿去了厨房,穆博衍趁画儿做菜的时间去了书房,他查看了一下关于西姜那边的情况。其实这打西姜并没有多难,山多是极其好打埋伏的。
西姜不是不懂这个道理,之所以还是想打晋国,一则,晋国北边南边都不安稳,想着晋国没有那么多兵力同时打三个国家;二则,晋国西边部族多,且大多都是自治的,所以这些部族可以利用。
这些是对他们有利的,他们冒险犯晋国,只是想要晋国的粮食,可晋国的粮食是那么容易夺的吗?穆博衍虽然对局势分析的清楚,可对那些部族却不是很好控制。
正当思考之际,画儿进来:“博衍,我菜做好了,一起吃吧!”
穆博衍放下手里的地图,起身:“这么快啊!”
“府里厨子手脚麻利,给我打下手都不用我怎么提醒的。”画儿微笑着回应。
穆博衍随画儿一同去了膳厅,桌上菜还不少,九道!两个人吃九道菜确实多少了些,不过道道都是他爱吃的。
画儿给穆博衍倒上酒,一旁侍候的人忙上前侍候。画儿挥了下手,侍候她的丫头便识趣的退下了。穆博衍也挥退了侍候他的夏婵:“你们都退下吧!”
“是!”所有下人便都退下了。
画儿又给自己满了一杯,端起两杯酒,递一杯给了穆博衍:“博衍,这第一杯酒,敬你!是希望你能平安归来。”
穆博衍接过酒杯:“嗯!我答应你,一定平安归来,到时候定给你一个最盛大的婚礼。”说完,一饮而尽。
画儿也一口干了面前的酒,又给二人满上,然后夹了些菜在穆博衍碗里,放下筷子,又举杯:“这第二杯,敬你!谢谢你这么多年来给我的关怀和爱。”说完句话,一饮而尽,眼眶随即也不禁红了。
穆博衍默在那里,看着画儿又一口干了,忙拉住画儿:“你怎么了?这样一杯一杯的干?”
画儿努力的微笑:“哪有怎么了?只是你明日就出发了,今天好好地喝个痛快!”
穆博衍总感觉画儿不对劲,但是还是陪着她一起喝!两人这么一边吃一边喝,差不多一个多时辰,两人都喝爬桌上了,说话舌头都打结了。
画儿推了推穆博衍:“博衍,醒醒,还喝吗?”
穆博衍不动了,画儿摇摇晃晃的起身,喊了一声:“来人呐!把王爷送回房去!”
齐伯忙叫了两个伙计把穆博衍送回了房,楚画儿也确实喝多了点儿,走路脚下也浮,但是脑子也还清醒。待人注意力都在穆博衍身上时,她偷偷出了府。
穆博衍被齐伯等人送回房休息。
翌日清晨,穆博衍从睡梦中慢慢醒过来,忽然心里一惊,倏然睁开眼,从床上坐起身,画儿为什么要灌醉他?一种非常不好的预感,便喊了一声:“南平!”
南平瞬间出现在他面前:“主子!”
“楚画儿人呢?”穆博衍忙问。
南平说:“她昨天夜里出府了,凌霜跟着她!请主子放心!”
“她出府去哪儿了?”穆博衍不禁皱眉,她把他灌醉,偷偷跑出府是为什么?干什么去?
“属下不知,凌霜一直跟着,她去了哪里,凌霜还没有给回信。”南平此时确实不知道情况。
穆博衍面色铁青,他实在想不出画儿离府的原因,她倒底想干什么?猛得站起身,穿好衣服。一打开门,门外应公公站着:“靖王,起身了?老奴奉皇上命,给您送兵符来了。”
穆博衍此时才想起来,他今天要启程去晋国西面边境了,便只得接旨领兵符。齐伯也忙给穆博衍披上战甲,叫上府兵及王爷平常用惯了的东西。
穆博衍无奈只得跟着应公公去了宫里,然后由皇上和大臣们给他送行,领着兵部给他点的五千精兵出京。
穆博衍一直面无表情,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朝中大臣都在猜靖王心里是不愿去的,一副被逼的无奈的副样。他们想想也明白,这靖王哪懂打仗啊!这突然被皇上叫上战场,心里可不就难受吗?
众大臣还在私下里打了赌的,若是靖王能打了胜仗回来,那就是一赔二十,若是打了败仗受了伤被送回来,那就是一赔一。若是战死了,那是一赔十。
良妃听人汇报靖王出京时的模样,再将私赌的赔率告诉她,她笑得开心:“皇上这招真行!那些大臣也真是闲得慌。”这一招阻止了穆博衍娶画儿,还给他去边关受罪,就他能领着战功回来那就是奇迹。她甚至会觉得他会死在战场上,这也是她是愿看到的。
穆博衍自是没有关注这些背后下注的,他心里一直在想楚画儿倒底去哪儿了?怎么凌霜这么久了都没有给他回信。
行军一日,天黑时分,便安营扎寨。穆博衍喊了一声:“南平。凌霜还没有回信吗?”
南平摇头:“还没有回信,我已经传信给她了,应该快有回信了吧!”
穆博衍真是焦急万分,楚画儿这是倒底上哪儿去了?连凌霜都不见了,实在是太奇怪了。帐外士兵端着他的晚膳:“王爷,晚膳已经做好了,给您现在端进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