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这是哪里呀……”沈萋萋撑着双手，慢慢直起腰，环视周围一圈。
“怎么回事……好冷啊。”一阵凉风吹过，沈萋萋抱着手臂瑟瑟发抖，好奇打量着环境。
“姐姐，你醒啦？”灵儿眉开眼笑，眼睛眯成一条缝。
“你是谁啊？在这里干嘛！我的灵力怎么不见了？”沈萋萋紧瞥眉毛，眸光之中暗藏怀疑，眼神不善。
灵力尽失定然与这小孩脱不了干系，或许就是她搞的鬼也不一定。
灵儿漆黑的大眼珠颤抖着，眼眶充满泪水，要掉不掉。
秘境异常隐秘，数千年才有一人涉足，每次有人来她都热情相待，今日突然被怒吼，吓得委屈又心酸。
沈萋萋看见湿漉漉的眼睛，一股无名火。
一个小孩子怎么心机那么深？明摆着就是她陷害自己，现在却装出一副要哭不哭的样子。
这是给谁看呢？
沈萋萋嫌弃瞥着她，烦不住开始质问，“问你话呢！我们要怎么恢复灵力，还有。”她扫视周围一圈，“仙宝遗林不是藏着很多宝物吗？在哪里。”
灵儿低着头，眼泪“啪嗒啪嗒”不停掉在地上，像是受到严格家长教训一般，委屈可怜。
“不是，你？”沈萋萋抬起手指着她，“你倒是说话呀，你哭什么？”
尖锐的吵闹不满接连不断传来，裴子野皱起眉，缓缓掀开眼皮，露出漆黑的眸子。
“怎么回事？我们还没死吗……”
裴子野此刻脑袋闷痛，刚才水流湍急，不知被谁用力踹了一脚，后脑勺撞在石头上，现在鼓起一个大包。
正一抽一抽的疼着。
“大师兄，你醒了？”沈萋萋上演变脸，秀眉微微皱起，眉眼潮湿，开口便是哭的沙哑腔调，“大师兄，你终于醒了……”
“嗯……”裴子野眉头仍然没有舒展开，注意到小女孩，疑惑问道，“这是谁啊？”
沈萋萋撇撇嘴，瞅了灵儿一眼，凑在裴子野耳边悄悄说道了什么。
裴子野本来皱着的眉头逐渐凝重，随后抬眼看一眼灵儿，低头沉思着什么。
灵儿见状，反应过来沈萋萋定是没说好话，摇着手解释道：“不是，你们灵力没有散失，而是被封住了，是因为忘川河的缘故。”
裴子野闻言看了一眼身后的河流，疑惑看着她，示意她继续说。
“这里便是忘川河源头，河水会封闭灵力，白虎哥哥说了，秘境之中不能使用灵力……”灵儿解释完，脸颊上的泪痕也干了，只有眼眶还通红着。
她望望沈萋萋，心里浮起一丝害怕，但为了避免误会，硬着头皮开口，“姐姐说我陷害你们，灵儿真的是无辜的呀。”
“我到的时候看你们晕倒在河岸浅滩，是我把你们拖上来的。”
灵儿说完，哽咽一下，无辜看着裴子野。
“嗯嗯。”裴子野点点头，想到沈萋萋刚才说的那番话，下意识剜了她一眼，烦躁无奈道，“萋萋，你不要小人之心，她这么小个孩子怎么会……唉！”
话音刚落，林以寒突然咳嗽两声，吐出两口河水后醒来，眼神空洞茫然，半响才聚焦。
“三师弟，有没有好一些？”裴子野拉他起来，轻柔拍着他的背，将身体中残余的水排出来。
“嗯嗯。”林以寒点点头，身体抖动。
他下意识运转灵力，却发现灵力宛若隆冬竹管中的冰，不能移动半分，焦急万分，“大师兄，我的灵力？！”
“放心，无事，秘境之中不能使用灵力罢了。”裴子野此刻发挥大师兄的作用，安慰师兄弟。
林以寒愣了半响，接受了这个事实。
“仙子。”裴子野站起身来，询问道，“可有见到一位女子，身穿白衣？”
灵儿点点头，红着眼眶笑起来，我知道，她进入考验关卡了。”
“考验关卡？这是什么东西？”沈萋萋上前一步，神情紧张，她既然来了，无论什么法宝都不能让清乐抢了先！
灵儿咽了咽口水，克服恐惧解释道，“关卡是白虎哥哥设置的，通过关卡就可以带走秘境中的宝物……”
“宝物？！”沈萋萋双眼放光，迫不及待想要进入。
裴子野和林以寒相互对视一眼，点头达成共识，“还请姑娘带我们前去。”
他们虽然说来到这里是为了保护清乐，可掌门却也交代过取回几件宝物，况且这两件事情本就不冲突。
“嗯嗯。”灵儿点点头，带着众人前去。
半个时辰之后。
灵儿再次目睹三人进入秘境，坐在漩涡之前的大石头上，捡起树枝失魂落魄画着圆圈，“要是能来个人陪我玩就好了。”
此时，远处缓缓走出一个苍老身影，弯下腰宠溺看着灵儿通红的眼眶，心疼说道，“哟，小灵儿怎么哭了，是谁欺负你啦？”
灵儿嘟着嘴，继续低着头画圈。
白发老头没得到灵儿回答，捋着稀疏胡须，目光深深看向漩涡之中。
……
清乐看着周围不断变化的场景，渐渐皱起眉头，“这便是白虎设置的考验吗？”
她走进漩涡瞬间，天地水天一色，空中悬浮着大块大块的碎片，像是破碎的铜镜。
每一个记忆碎片之中，都储藏着自己的记忆，前世今生，一块不差。
突然，清乐走到一块绿色的记忆碎片之前，脚步停下，那块记忆便铺天盖地席卷而来。
再睁眼时，清乐身处葱郁俊秀的山川之中，竹林茂密，风吹过沙沙作响，摇曳生姿。
而竹林深处，隐约落着一个简陋的茅草屋，四周用木头庄子围着，院子中摆放着一张木桌，上面摆满大大小小的木雕。
仔细看，全部的木雕都是同一个女子，她在笑，在闹。
梁玄卿一手握着木雕，另一手拿着刻刀，细心雕刻着木条，时不时吹去上面的碎木屑。
“梁兄？”清乐喊了一声，抬脚走近，“你怎么在这里？”
按照规则，出现在这里的应当是属于她的记忆碎片，前世今生她从未和梁玄卿隐居山林，他也不会雕刻木雕。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没等清乐想明白，梁玄卿抬起头，拿着木雕小跑过来，开心的像个孩子，“清乐，你看这个像不像你？”
“上月十五我们去凡间看花灯，你穿的就是这件莲花罗裙，手里拿着兔子灯。”
“上月十五？”清乐疑问，“我们一直生活在一起吗？”
梁玄卿似乎有些疑惑，“我们不是在一起一千年了吗？”
“一千年？”
怎么可能？
凡人寿命不过百年，梁兄怎么可能和自己在一起千年之久？